[Traveling without Moving]:許多樂手單靠一把吉他,唱盡人生;許多樂迷看《失戀排行榜》,可以共悲或笑談。而我想哼應景的歌,常找不出半個詞。這不是聽電音的孤獨,反而這個抽象的家伙讓我著迷。它是機器貓的隨意門,小飛俠的仙粉,在枯躁的日夜,拉我進入奇異多彩的空間,給予無限遐想。我的記憶充滿了新鮮的音符,時刻在原地旅行。
兩個人一起在城市街頭、森林小道手牽手行走,各自帶著大大的耳機,隔離出自我的思考空間,以供安放那些內(nèi)心零碎的想象、歌詞、故事、旋律。當需要對話的時候,掏出手機發(fā)送通過遙遠衛(wèi)星傳遞的短信:“我們該講話了?”似乎這像對現(xiàn)代人的小諷刺,可它不是我虛構(gòu)的小故事,這是Frost的一個生活片段,其實依然甜蜜,因為兩個小宇宙靠得如此之近。
Tromso,一個北極圈內(nèi)的挪威小鎮(zhèn),你可以從網(wǎng)絡即時攝像http://weather.cs.uit.no看到那些覆蓋在城市表面的皚皚白雪。毫不起眼的地方,卻培養(yǎng)著一小批電音單位,人見人愛的Royksopp、優(yōu)雅氛圍的Brasphere(原名Geir Jenssen)、古舊氣質(zhì)的Bjorn Torske。夫妻檔synth Pop組合Frost同樣來自那里,和以上樂人是老朋友了。男方Per MartInsert化名Mental Overdrive的新專輯《You AreBeing Manipulated》,于5月份在挪威獨立名廠smalltown supersound發(fā)表。然后在秋天和Biosphere合作出默片《A Man with A Movingcamera》的配樂。女方Aggie Pete rson也制作電音,但主要負責人聲和旋律,在1998年和Royksopp其中一位成員還共同發(fā)表過一張唱片。如今Frost再次旅游到京(首次來華是Notch06北歐音樂節(jié)),仗著發(fā)行新單曲《My Plastic Heart》為由玩了一把現(xiàn)場。趁著Per要打碟前,我和司爐坐在白兔俱樂部地下一層的小沙發(fā)上,給他倆做了一個東拉西扯的采訪。
我們的主題,不是當場旁邊誰誰的生日慶祝,而是關于合成器流行歌兒扯上跳舞音樂的一段關系。Frost的《Love!Revolution!》是溫柔動聽的,適合獨自喝水做家務洗澡時邊聽邊扭動身體,也適合呼朋喚友一塊開小趴兒(京城小文青對Party的熱門叫法)時當背景樂。專輯在Aggie和Per奧斯陸(Oslo)的家庭工作室4m2用一部老式臺式電腦制作完成,沒做任何數(shù)碼調(diào)音修正,因為那樣會“帶走靈魂”。
你們是夫妻啊?
Per(以下用P):我們一起有8年了。我倆都在Tromso,有相同的朋友圈,開始是通過朋友互相認識的。我們先以一般朋友見面,然后共同工作……
你們怎樣分工合作創(chuàng)作歌曲?
Aggie(以下用A) 我負責歌詞、人聲、部分程序。我們有兩個錄音室,各做各的。當我們發(fā)現(xiàn)某些東西適合Frost,于是一起去創(chuàng)作,有時在我這,有時在他那。最后跑到他的錄音室去錄人聲、做混音后期制作等等。
P:我們坐在各自電腦前,邊做音樂、邊上網(wǎng)打字問“是否要喝點咖啡休息下?”,哈哈。
最后一張唱片《Love!Revolution!》背后的概念是什么?
A:自從我們越來越多的演出,我們希望專輯更有活力,更多力量。希望往“歌曲創(chuàng)作”方向靠。兩張唱片隔了好幾年,所以想做些不一樣的東西。我們在一起做DJ,于是最大的不同是在專輯里加上了舞曲的內(nèi)容,更俱樂部跳舞走向。
P:革命是一種社會政治的東西,但我們真正談論的“revolution”是人們創(chuàng)造新東西。當你在一個五十人的小俱樂部里演出,你可以在那制造一場革命,每人都很開心,每人都在奉獻。同時這張專輯還表達了“l(fā)ove”。更積極,是分享。
A:不是關于政治,而是感覺,聽者可以去感受。沒有破壞,只是友善地相處,尋找樂趣,表達愛意。
《Love!Revolution!》很有現(xiàn)場感。
A:對,因為我們有很多演出,甚至Per現(xiàn)在還在現(xiàn)場打鼓。這張專輯的影響來自于我們相比以前,做了更多的現(xiàn)場,更有力量。但我認為現(xiàn)場演出比唱片更具力量感。我們一直在前進。
上一張《Melodica》就平靜多了。
A:更安靜,像周日聽的音樂,呵呵。 《Melodlca》更多采樣的音樂。A/P《Melodica》留有更多的時間、空間給細節(jié)、聲音去發(fā)揮。更開放。
《Love!Revolution!》失去細節(jié),但是人們更樂于去享受整個大的音樂氛圍。那你們使用軟件還是硬件制作音樂?
A:用軟件更多。我們一直在尋找特別的聲音。我們不常用吉他,如果使用真實器樂,我們就會去轉(zhuǎn)換調(diào)變它,變成一種新的聲音。
P:《Love!Revolution!》的一些采樣,來自于Aggie的人聲!
絕大部分中國樂迷認為北歐的音樂很冷,你們怎么看待這種想法?
A:很多人都這樣講。我不明白他們所說的“cold”具體指什么,我覺得可能是因為“空間”的問題,開放的空間非常巨大,所以感覺到冷吧。
P:就像同樣溫度的大房間使人感覺冷,小房間卻讓人覺得暖些。
我覺得Frost的音樂既冷,又融合了暖意。
A:如果我們的環(huán)境聲音很充沛,然后回響,而人聲很近,你能同時得到冷和暖的聲音。我們不刻意去追求這樣的聲音碰撞,而是試圖融合流行樂和俱樂部音樂,于是有了冷暖對立,旋律和氛圍的結(jié)合。的確是個挑戰(zhàn)?!禠ove!Revolution!》整張專輯既能讓我唱起來,也能讓我跳起來。其他人的歌只是采樣人聲再去不停重播片段,你們的歌是真正的歌曲。又是真正的舞曲。
A:這點很難做,但是我們一直去嘗試。有時我坐在鋼琴前創(chuàng)作歌曲。隨口去唱。然后再去制作。我們從俱樂部音樂中汲取靈感,不是為了能在收音機里被播出,做那些普通的歌曲結(jié)構(gòu)。而是想象DJ所需要的,盡管這是一首流行歌兒。我們希望能串聯(lián)起本不相干的兩個圈子。
Aggie你的歌詞華麗,溫柔、女孩化。
A:是很女孩,呵呵。我總是隨身帶著記事本,記錄我的想法,小故事。它們來源于我的日常生活、我的幻想、我的旅行。
關于這個封面的視覺……
A:是我奶奶在北邊的一個小島Svalbard拍攝的,那里非常冷。她21歲去的,然后和當?shù)鼐用窠Y(jié)交朋友,拍了不少記錄式的照片。在當時來說,一個女攝影師獨自旅行拍照是及其不尋常的事情。
Per你干DJ這行多久了?什么時候開始制作音樂呢?
P:我想有十五年了吧。可能開始打碟的時間比我想象的要長,有二十年吧,呵呵。我二十歲的時候就制作音樂了,1988年發(fā)表第一張黑膠。
你受到的音樂影響是?
P:首先在舞曲方面,是美國底特律的Techno。同時其他好多音樂影響了我,旋律化的流行、一些搖滾樂。當我還是小孩時討厭Disco,現(xiàn)在卻很喜歡,它變了好多!還有IDM,老的Dub音樂。你認為電音能表述你最私密的情感嗎?
P:當然,因為聲音必須具有人性。機械的東西引不起我的興趣。你應該使器材人性化,把你的靈魂融入到器材中。
最近你們在聽什么呢?
P:英國的Burial。Dubstep音樂里還喜歡帶人聲的Vatious Production。
A:瑞典女孩Anna Faninen。
你認為挪威電音圈即將興起的音樂潮流是什么?
P:跳舞音樂與旋律型音樂的雜合混音,意思是電子舞曲如House,接上搖滾、流行等旋律化歌曲的混合物。有時可以說感覺上比較復古,但這也是一種現(xiàn)代的手法和感覺。遠離簡潔或者固定節(jié)拍的舞曲,更多地靠近旋律、人聲,充滿精力。
你所在城市現(xiàn)今最熱門的俱樂部是?
P:我以前住在奧斯陸,但現(xiàn)在移回我們家鄉(xiāng)Tromso了,它可能是挪威第四大城市吧。那里最火的俱樂部是Verdensteatret,其實非常小,因為Tromso本身就是個小鎮(zhèn)?;旧暇褪且粋€小吧臺,幾個唱盤,經(jīng)常轉(zhuǎn)換音樂風格,平時是咖啡廳,周末演出大家就站起來跳舞。
當?shù)啬贻p人怎么度過周末的?
他們外出去咖啡廳,俱樂部。挪威人喜歡派對,呵呵。
如果一個中國人去挪威旅游,你們有什么好建議?
P:坐船!到西邊海岸和北方去玩。Biosphere有個Tromso地區(qū)的登山指南(http://www.biosphere.no/mountains.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