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應

陳偉民

王局長晚上剛回家，發現家里多了一個年輕漂亮的姑娘，忙問妻子李雅英這是哪來的女孩子？

李雅英笑著對丈夫說：“她是我剛請來的保姆，叫小芳。家里的雜事實在太多了，我一個人根本就忙不過來，就到勞務市場找了一個保姆。”“噢！”王局長應了一聲，覺得這姑娘很像二十多年前他認識的一個女人。盡管二十多年過去了，他卻一直沒有忘記那個女人，他的良心一直沒得安寧。他曾經無數次想要去找她，可最終還是放棄了這個念頭，就是她不再怨恨他，他也根本無臉去見她，因為他做了讓她永遠無法原諒的事。

第二天是星期六，王局長起床后就發現新來的保姆小芳已經將早飯燒好了，家里也打掃得干干凈凈的。他覺得小芳不僅長得漂亮，也比較聰明能干。

小芳見王局長從房間里走出來，便連忙笑瞇瞇地跟他打招呼：“王局長，您早。”

王局長想不到這姑娘這么懂禮貌，于是連忙應著：“你早，真辛苦你了。”

早飯后，李雅英便陪著保姆小芳到菜場上去買菜。

王局長到房間的電腦上上網。最近一段時間王局長迷戀上了上網，特別是網上的一些色情片子他最感興趣，也最感到刺激。所以上班時，他經常關著辦公室的門，在網上看一些讓他心動的色情電影。

由于王局長的保密工作一直做得十分出色，所以這些年來他包“二奶”和養情人的事，妻子李雅英一無所知，她還一直以為自己的丈夫是一個不拈花惹草的正人君子呢！

中飯后，妻子李雅英被幾個牌友喊去打麻將，家里也就只剩下王局長和保姆小芳。

這時王局長把小芳上下打量了一番，越看越覺得小芳像自己二十多年前認識的一個女人，于是就故意問小芳：“你是王莊鄉人嗎？”

小芳朝王局長笑了一下說：“不是，我是李家鎮的，跟王莊鄉緊靠在一起。王局長怎么知道我們那里有一個王莊鄉的呀？”

王局長朝小芳苦澀地笑了一下，說：“二十多年前我曾經在王莊鄉插過隊，所以對你們那里的情況也就比較熟悉了。”說著，他又看了小芳一眼，見她沒任何反應，于是又問：“噢！不好意思！冒昧地問一下，你母親是哪個鄉的？她叫什么名字呀？”

小芳連忙說：“我媽就是李家鎮人，她叫王小琴。”

“噢！”王局長應了一聲后，便到家里的電腦室里繼續上網。

轉眼間三個月過去了。三個月來，王局長對保姆小芳一直是垂涎三尺，他做夢也沒有想到自己家里的保姆竟然長得跟自己的初戀情人如此相像，大千世界，真是無奇不有。

由于王局長看中了家里的保姆小芳，他除了對小芳大獻殷勤外，還經常悄悄地給小芳買一些衣服和首飾。小芳已經在城里做了好幾家保姆了，她心里當然十分清楚王局長的用意，天下絕大多數男人都像是愛吃魚的貓，見到漂亮女人就心懷不軌。她當然也知道年過半百的王局長對她獻殷勤是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不過，自從自己20歲那年進城當保姆時失身于那家的男主人后，她對女人的貞節已經是無所謂了，雖然已經是快要30歲的人了，可她至今還沒有結婚，就是想趁自己年輕時多掙一些錢，將來的日子能過得好一些。她經常這樣想，人活在這個世上整天忙忙碌碌的，還不是能使自己過得好一些嗎？所以，小芳對于王局長送她的所有禮物，都是來者不拒。

不過，王局長對小芳的身世一直感到不踏實，有一次他突發奇想，對小芳說李家鎮的紅皮山芋十分好吃，能不能讓她母親送點山芋來。

小芳聽后，先是感到有些詫異，繼而就連忙給家里打電話，要母親送些山芋來。

很快，小芳的母親王小琴便從鄉下背來了一袋山芋來到了王局長的家。

王局長看到小方的母親王小琴后，頓時松了一口氣，原來是一個毫不相干的鄉下女人。從這以后，王局長便開始有預謀地打小芳的主意了。

一天晚上，李雅英回娘家去看望生病的父親，王局長感到機會終于來了，他趁小芳在衛生間里洗澡時沒有關門的機會，走進了衛生間，先是裝著不知小芳在里面洗澡的樣子，見小芳沒有任何反應，于是便對小芳動手動腳起來。小芳并沒有驚慌和掙扎，而是迎合了王局長的心意。

一個有心，一個有意，兩人很快就進入了角色。王局長跟小芳在衛生間里一番激情之后，又一起來到了房間里。王局長當即便從皮包里拿出5000塊錢給了小芳。

小芳捧著5000塊錢回到自己睡的房間里后，真是喜出望外，她做夢也沒有想到王局長出手竟然是如此的大方，就玩了她一次，竟然一下子就給了她5000塊，這錢似乎來得太容易了，在農村里就是拼死拼活干一年的農活也難掙到2000塊錢的收入啊！難怪有人說，男人有錢就變壞，女人變壞就有錢呢！

后來，每次只要李雅英不在家時，王局長就迫不及待地跟小芳做愛，完事之后就給小芳上千塊錢或是給她買一些值錢的東西。

小芳感到王局長畢竟是一局之長，他除了有權有勢外，還有錢，比過去的幾個男主人出手要大方得多了。只是她時刻擔心自己會懷上孩子，打胎的滋味她已經領教過三次了，真是讓人痛不欲生，雖然她三次打胎后男主人也給了她不少的精神補償費，但為她打胎的醫生卻一再告誡她：姑娘，你可千萬不能再打胎啦！否則的話，你就再也沒有生育能力啦！再說，打胎的次數多了，也嚴重傷害你的身體啊！對于醫生的忠告，小芳心里當然十分明白了，所以每當做這種事時，她都是提心吊膽的，這種事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好在王局長是情場上的老手了，他是避孕工具隨身帶，除了第一次在衛生間里玩弄小芳時沒有戴避孕套外，后來都戴了避孕套，所以也就沒有出什么問題。當然，王局長倒不是因為怕小芳懷孕才這樣做的，而是怕自己染上什么性病才迫不得已這樣做的。轉眼之間半年多時間過去了，王局長跟小芳暗渡陳倉的事，李雅英一直蒙在鼓里，她根本就想不到自己道貌岸然的丈夫竟然會背著自己跟家里的小保姆干這種茍且之事。當然更不知道丈夫在二十多年前所發生的事，因為在她的心目中，丈夫是一個十分正派的男人，是一個在外面從不拈花惹草的好丈夫。其實王局長給大家的印象也是如此，在單位里，他總是一副威嚴的面孔，很少跟女職工開什么玩笑。所以也就很難露出狐貍的尾巴了。

一天中午，小芳的母親王小琴陪著一個中年女人突然來到了王局長的家，王局長見到那個中年女人后差點嚇昏過去。

原來小芳母親陪同的那個中年女人正是當年王局長在王莊鄉插隊時的初戀情人林玉紅。小芳做夢也沒有想到母親陪同的這個女人竟然是自己的親生母親！

二十多年前，王局長在王莊鄉林家村插隊時，由于村里沒有房子，他就住在林玉紅的家中。林玉紅雖然是一個農村姑娘，人卻長得十分漂亮。王局長從來到她家住的第一天起，就開始對她產生了好感。由于近水樓臺先得月，不久兩人便開始談起戀愛來。

可就在他們兩人相戀了一年多準備結婚時，想不到全國的知青開始大返城。

當時知青返城有一個硬性的規定，凡是在當地已經結了婚的知青就地安排工作。王局長為了能達到返城工作的目的，便背著林玉紅偷偷地辦好了返城手續，爾后連夜就悄悄地走了。

林玉紅發現自己的戀人不辭而別后，真是悲痛欲絕，哭得死去活來。后來林玉紅發現自己已經懷上了王局長的孩子，她本來想進城去找王局長的，可轉念一想，他既然對我不辭而別，說明他的心中已經沒有我了，強扭的瓜根本就不甜，于是她毅然放棄了找王局長的念頭。

林玉紅生了女兒小芳后，林玉紅的母親怕自己的女兒將來帶著一個孩子不好再嫁人，于是便瞞著自己的女兒將剛出生不久的小芳送給了結婚好幾年也沒有生孩子的王小琴。

不過，當時王小琴在抱小芳回家時曾經有一個要求，就是要求林玉紅的母親將來不能再要回這個孩子。林玉紅的母親當即就作了保證。

再說林玉紅的母親為了遵守這個自己的諾言便對自己的女兒林玉紅撒了一個謊，說是孩子生下來時就夭折了。這樣林玉紅一直以為自己的女兒早已經死了。

兩年后，林玉紅嫁給了一個做瓦工的男人，可不久當這個男人知道她未婚先孕的事后，便很堅決地跟她離了婚。從此以后，林玉紅再也沒有嫁人，回到娘家跟母親相依為命。想不到去年母親臨死之前還是將這個秘密告訴了自己的女兒林玉紅。這倒不是她有意要違背自己當年的諾言，而是感到自己的女兒實在是太可憐了。就因為女兒當初愛上了一個不該愛的男人，結果毀了自己一生的幸福。為了讓女兒將來能有一個照顧，她才下決心將這事告訴了自己的女兒。

本來，林玉紅也不想再認自己的女兒小芳的，至少暫時不想打攪王小琴家平靜的生活。可她萬萬沒有想到自己這時竟然得了食道癌，她知道自己在這個世上的日子不多了，也就有了想最后見自己女兒一面的欲望，于是她就找到了王小琴的家，哀求王小琴讓她在臨死之前見一下自己女兒的面。

起初王小琴感到十分為難，二十多年來為了瞞著小芳，她幾乎跟村里所有知情的人都打過招呼，千萬不要告訴小芳是抱來的孩子。可現在面對著一個快要死去的人的最后要求，她真是不忍心拒絕。最后她還是領著林玉紅來到了王局長的家。

王局長做夢也沒有想到小芳竟然是自己的親生女兒，真是作孽呀！他感到欲哭無淚，或許這就是報應吧！

（責編：非本 圖：張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