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 婧
北京的2008年奧運賽場,如何能最大限度地避免來自興奮劑的污染,日益成為全球矚目的焦點。
2004年被調到體育運動醫學研究所之前,杜利軍一直從事體育科技管理工作。
“建立實驗室最初由國家體委提出,根據國際上使用興奮劑的歷史,再結合國內情況,與國家科委一起成立了運動醫學研究所,當時研究所負責三方面的工作:運動營養、運動醫療保障、興奮劑實驗室。現在新中心的重點很明確。”這個明確的重點就是“圍剿”興奮劑。
興奮劑和反興奮劑,就是一個矛,一個盾。“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但總是興奮劑的使用在前,反興奮劑的監測在后,不斷有新的興奮劑出來。”為了更快地追上興奮劑“們”,興奮劑實驗室就有了不可或缺的兩種人,興奮劑檢查官和以身試劑的研究人員。
“還要考慮到檢查官不要出現受賄的丑聞,過去在國際、國內都出現過,運動員被抓住以后會求情。”杜利軍說,檢查官隊伍里有個“鐵紀律”,規定檢查官不得去檢查的當地吃“請”,發現有這樣的苗頭,或者運動員請吃飯了,就是違規,就要開除。
興奮劑檢查官,是興奮劑實驗中比較關鍵的一群人,他們每年要到全國各地或者亞洲各地去收取運動員的尿樣和血樣,然后再護送回來,一支好的檢查官隊伍就好像是一支好鏢隊。
杜利軍的桌上有個剪去半截的礦泉水瓶子,算是簡陋的硯臺和涮筆容器,他隨身帶著一本袖珍的《論語》,每天都要抄幾百個字的毛筆字,抄了無數遍了,強制自己靜一下腦子。“現在我感覺就是如履薄冰,每天都要考慮大量問題,尤其是檢查官的人身安全問題,有些運動員會有報復行為,所以,我要求他們提前把路線確定好,盡量避免檢查官受到傷害。”
與檢查官不同,還有一批要經常“吃”興奮劑的研究人員。“實驗室的人要做實驗,出現了新型興奮劑,要檢查運動員,首先必須有一個正常人吃完以后產生的圖譜對比,這叫人體授試。”
興奮劑有很多種類,有刺激腦神經的,有改變激素分泌水平的,有改變荷爾蒙分泌的,這些實驗室的科研人員當然清楚,吃的這種興奮劑對自己都有哪些壞處,但明知道也得試。
徐友宣自己也記不得前后“授試”了多少次。某次,他吃了某種興奮劑后嘔吐不止,最后送到了醫院治療。“很多女試驗人員吃了以后,出現了男性特征,有時候會產生劇烈的反應,要送到醫院去搶救。”在國外,這種人體授試大多是花錢來征求自愿者,中國的興奮劑實驗室想追上國際的步伐,就得少花錢,多辦事,靠土辦法,拿自己開練。
某體育大國曾經做過一個調查,題目是:使用興奮劑,可能會對你的生理機制造成破壞,危及生命,但可以拿金牌,你還愿意吃興奮劑嗎?結果是,很多運動員仍然為了拿金牌而選擇興奮劑。反興奮劑的最高境界,就是讓運動員能做到自己不使用興奮劑,但情況似乎并不那么樂觀。就在不久前,在武漢舉行的全國城市運動會上——這也是奧運會前最大規模的綜合性運動會——仍然查出了2例服用興奮劑事件。
“我感覺很多年輕的運動員不具備常識,不懂得使用興奮劑對個人身體會有傷害,現在我們要在宣傳上讓他們知道害處,關口前移。”杜利軍說。
(孟憲忠摘自《瞭望東方周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