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 宏
這是美國史上最沒有懸念的大選,卻為后來200年不衰的選舉生活奠定了不可或缺的基石。
67歲的華盛頓在1799年12月14日那個大雪之夜從弗農山莊的二樓臥室離開這個世界時,距離他在紐約宣誓就任美國第一任總統剛過十年。從那之后,每一代試圖給華盛頓撰寫傳記的人都面臨一個問題需要向讀者解答。在眾多為美國的建立作出貢獻的那些“國父”中,為什么是華盛頓成為他們中的第一人?
最早對此給出解釋的可能是約翰·亞當斯——華盛頓的副總統,后來當選美國第二任總統。他曾經開玩笑地說,華盛頓總是被選為首領,是因為他總是屋里個子最高的人。
但比較6英尺2.5英寸(1米89)的托馬斯,杰斐遜,華盛頓的身高不占什么優勢。在這幾位最為后人所知的“國父”中,華盛頓是惟一沒有接受過高等教育的,杰斐遜就讀的是美國第二古老的大學——威廉一瑪麗學院,亞當斯是哈佛,漢密爾頓是紐約的國王學院(現哥倫比亞大學),麥迪遜是新澤西學院(現普林斯頓大學)。
杰斐遜是1776年獨立宣言的主要起草人,麥迪遜是1787年美國憲法的主要撰寫者,他和漢密爾頓也是《聯邦黨人文集》的主要作者,華盛頓在這些事上都不是主角。盡管如此,華盛頓在1789年的當選卻似乎是眾望所歸的事情。
“在我看來,本杰明-富蘭克林比華盛頓更英明;亞歷山大·漢密爾頓更才華橫溢;約翰·亞當斯的書讀得更好:托馬斯·杰斐遜的思想更精深;詹姆斯·麥迪遜更富政治洞察力。但所有這些杰出的人物卻不約而同地承認,華盛頓無疑在他們之上。”普利策獎得主約瑟夫·艾利斯在一本題為《閣下》的書中寫道,這部2004年出版的著述是近年來最為暢銷的華盛頓傳記。
是什么造就了華盛頓在他同事們心中如此的高度,這一切也許都來自于他在權力面前的“退卻”而非“進取”。
當與英軍的戰爭終于在1781年秋天結束后,他不僅阻止了部分軍人集團對于國會的武力威脅。而且很快放下武器辭去總司令的職務,回到他最喜愛的弗農山莊經營那里的農場。在此之前,許多軍官曾經私下里表達這樣的抱怨:國會在戰爭中不穩定的作為暴露了一切共和國的弱點,災難會不可避免地降臨在戰后的美國,除非華盛頓宣布自己為國王。一位名叫劉易斯·尼可拉的軍官還建議可以考慮不叫國王這樣可能引起反感的頭銜。華盛頓對于這名軍官的嚴厲斥責——“這是對我的國家可能造成的最大傷害。”
的確,華盛頓越是這樣在權力面前的“退卻”,就越是贏得權力場上同事們甚至敵人的尊敬,就越能將不同立場的人凝聚起來。這正是一個崇尚自治
而剛剛結合起來的新國家最為需要的領袖。
“他深知自己不能超越人性之上。”艾利斯在《閣下》的末尾寫道,“他不像他之前的裘里斯·愷撒和奧利弗·克倫威爾,也不像他之后的拿破侖、列寧。他明白更大的榮耀取決于后人的評判。如果你想在未來的記憶中永生,你就得表現出將最終的評判交給他們的絕對信心。他做到了。”
(聶勇摘自《財富時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