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翔、跳躍、堅守

李建勇

朋友的媳婦臨產，想到縣城最好的醫院光明醫院生產。可他聽說這個醫院沒有相當的關系排隊都排不上，可生孩子的事不能等。朋友給我說這事的時候，我對他說，收拾一下住院的東西跟我走吧。

朋友將信將疑跟我到了光明醫院，我輕車熟路地帶他進了院長辦公室。路院長見是我，笑容滿面地迎了上來。我說明來意，路院長說，這事好辦！立馬給我朋友安排了房間，竟然還是單間的貴賓房。

事后朋友問我，你的面子咋這么大。我微微一笑，告訴他一件事。

五年前的一個冬天，我在報社當記者，因有患者投訴光明醫院，領導派我到那兒核實一下。那時候的光明醫院就是縣城所在地的鎮醫院，條件簡陋，設備落后。我走進冷得像冰窖似的路院長辦公室，他便給我倒起了苦水。不知道是天冷還是激動，路院長的聲音直打戰。

我說，這個醫院條件是不好，但努力總可以改變吧。路院長搖搖頭說，這兒就是冷宮。被發配到這兒的都是后娘生的。

我是這兒的第三任院長。在我之前，有兩任院長。第一位看醫院不行，根本就不理政事。只埋頭“修行”，他苦苦研習專業，先后在國內外專業報刊上發表了數百篇論文，終于以學術成績突出被調走了。他就像一只小鳥飛走了，一去不回。第二位來這里的是個有后臺的主兒，要是在原單位，他不可能得到升遷。然后采取了這種迂回戰術，因為來這窮單位當院長，誰也不會羨慕。然后他把這兒當成一個跳板，升職之后根本連窩也沒暖熱就調離了這個鬼地方。可我自己一來搞學術不行，二來也沒關系，難呀。

路院長說完，重重地嘆了口氣。我說，其實你不用嘆息，除了飛翔和跳躍，還有一種辦法，也可以成功。路院長的眼睛立刻亮起來，他問是什么。我告訴他說，堅守。路院長疑惑地問：堅守？我說，對。但堅守不是死守。縣城的醫院多，患者也相應多。之所以你這里門可羅雀，你找過原因么？門診室的血壓儀是壞的，聽診器也是壞的，醫生護士的臉是寒的，心也是冰的。這樣敢有人來？好不容易來了個患者，還投訴到了報社。其實這些難道不能改變么？說到硬件，你可能會說沒錢，但就像一棵樹苗，只要你把它種在向陽的地方，它就會慢慢長大。等你的服務改觀了，經濟也會慢慢地上來，到時候你可以改變一下你的設施。

路院長聽了我的話，若有所思。他說，也許你說得對，我照你的方法試試。

當然，結果不用說。路院長是個聰明人，也是個實干家。方向對了，什么都好辦。僅僅用了五年時間，光明醫院就成了全縣聞名的醫院，職工福利待遇也超出同類行業好多。

人生的路上，經常會遇到類似的事情。飛翔、跳躍、堅守，我想智者會做出自己明智的選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