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鬼計劃

　　莫斯爾是個職業小偷，一天，他
　　在一家超市門口偷了一個婦人的錢包，被婦人及時發現，誰知婦人非但沒有報警，還用一種非常同情的口氣問莫斯爾：“要知道，偷東西是犯法的，年輕人，如果你是找不到工作才做這一行的，那么，我可以幫你找一份輕松且高薪的工作。”
　　莫斯爾又驚又喜，點頭同意了。婦人果然沒有食言，幾個小時后，莫斯爾就在一家地下賭場見到了賭場的老板。在婦人的推薦下，賭場老板很爽快地同意聘用莫斯爾，并許下月薪一千五百美元的承諾，于是莫斯爾當天就在賭場里上班，成了賭場里的一員。
　　那以后，莫斯爾就交上讓他做夢也沒有想到的好運。
　　三天后的傍晚，莫斯爾在下班回家的路上，遇上了一個乞討的小男孩。莫斯爾手里剛好有一塊吃了一半準備開扔的面包，就大方地給了小男孩。小男孩感激地望了莫斯爾一眼，眼睛里閃著亮光，突然說：“謝謝叔叔！”說著，小男孩掏出一百元美元遞給莫斯爾。
　　莫斯爾見小男孩出手闊綽，吃了一驚，問小男孩為什么有那么多錢，還要沿街乞討。
　　小男孩猶豫了一會，說：“我這些錢是撿來的，再說全是大票面，所以不敢花。”
　　“撿來的？”莫斯爾瞪大了眼睛，一顆心怦怦亂跳：“什么地方撿到的？”
　　小男孩天真地說：“是呀，撿來的。其實掙錢很容易的，只要打一個電話，錢就從窗口里自動飄下來了？”
　　“叔叔要是不信，明天你還在這里等我，我帶你去撿錢？”臨走前，小男孩拋下這句話就消失在夜色中。
　　恰好第二天莫斯爾放假，抱著試一試的心理，他去了老地方，果然見小男孩早就在那里等他了。在進一步取得了小男孩的信任后，小男孩終于告訴了他為什么能撿到錢的秘密：“我媽媽在不遠處的小街上做妓女，天天跟男人在外面鬼混，有時一連幾天不回家。后來，我才知道，媽媽不回家，是去賭錢了，我恨死她了。有一天夜里，我偷偷地在我媽媽賭錢的那幢樓下打了個報警電話，不久后，警察就來了，警察上樓后，我媽媽和那幫賭友們怕被警察搜到錢，被拘留還有罰款，就把錢往樓下扔……”
　　“哦，上帝，你真是個天才！”莫斯爾激動得蹲下身去，有些口齒不清起來：“那么，你愿意帶叔叔再去玩一次這樣的游戲嗎？事成之后，叔叔就帶你去吃上等牛排，還有新鮮的牛奶。”
　　“太好了！”小男孩高興得跳了起來：“那些錢全是大票面的，我一直不敢花。今天撿到錢后，有你領我去，我可就放心了。”
　　半個多小時后，小男孩把莫斯爾帶到一幢破舊的樓房背后，指著四層樓上的一間屋子，小聲說：“里面窗簾緊閉著，我敢肯定，今天肯定有人打牌。”說著，小男孩掏出一張磁卡，迅速撥了報警號碼，接通后，小男孩帶著哭臉說：“警察叔叔，我報警，我媽媽因為賭博，還不起高利貸，被人綁架了……”
　　十多分鐘后，躲在樓下的莫斯爾和小男孩果然見四樓的那間房里一陣騷亂，緊接著，就有各種票面的錢從窗口下扔了出來……
　　那天夜里，莫斯爾興奮得一夜睡不好覺，因為，他有了一個更加宏偉的發財計劃。
　　剛過了幾天，莫斯爾又遇上了第二樁好運。那天下午，他剛下班，見一個經常在賭場里豪賭的富翁突然發病，暈倒在電梯里，忙把他送去醫院。富翁醒來后，握住了莫斯爾說：“年輕人，讓我用什么來感謝你的救命之恩呢？”
　　富翁掏出了一把鑰匙及一個信封，遞給莫斯爾說：“實話對你說吧，其實我是一個身患絕癥的病人，醫生早已給我下了死亡通知書，說我最多還有半個月時間可活。今天的暈倒就是一個證明。事實上，這個月以來，我自己也記不清已經暈倒過多少次了。所以啊，在這生命的最后時刻，我選擇了最刺激的游戲——賭博。很不幸，直到今天為止，我輸光了所有的積蓄，變成了窮光蛋。但是我還是非常開心，因為，過不了幾天，我就要死了，銀行里存有那么多錢做什么呢？……”
　　莫斯爾目瞪口呆，不知富翁要做什么。
　　只聽富翁說：“好心的人，為了報答你，我準備把我一年前在Ｔ市買的一幢房子送給你！我去年死了妻子，父母又早就亡故，在這世上，我沒有一個親人。拿去吧，這是房子鑰匙，信封里裝的是產權證……”
　　為了證明富翁沒騙他，莫斯爾請假去一趟偏遠的邊境小城Ｔ市，特意去看了看那幢樓房。樓房建在一片幽靜的樹林里，里面裝修精美，且家具齊全。躺在柔軟的席夢思床上，莫斯爾右手在胸前畫著十字，幸福地閉上了眼睛，嘴里喃喃祈禱：“仁慈的上帝啊，感謝你賜福予我。既然我的好運已經來臨，那么，就保佑我以后的這次計劃完美成功吧……”
　　回去以后，莫斯爾索性辭了職，專心地策劃起他的計劃來。原來，受到了小男孩的啟發，莫斯爾發現自己上班的一家地下黑賭場用的全是現錢賭注，光是存放在總臺的現金，每天最少也有一百萬美元。要是賭場突然有警方來查，密碼箱的現金還不是一樣往樓下扔？而靠總臺上面的窗口樓下面，是一陰暗的過道，過道上堆放著亂石、垃圾，不遠處，有一條下水道……那地方，莫斯爾也不知悄悄地去了多少次。
　　問題是，既然敢開地下黑賭場，那么，老板在警方處肯定有極硬的靠山。顯然，打個電話報警，警方肯定不會出動，就算出動，也會事先向賭場老板泄密。
　　轉眼過了一個月，為了讓警方怎樣神不知鬼不覺地去查賭場這事，莫斯爾急得飯吃不好，覺也睡不香。終于，他想出了一個奇絕的主意——想盡辦法打聽到了市長的電話，并編了一套有模有樣的謊言，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里，撥通了電話：“尊敬的市長先生，就在十五分鐘前，在白云大廈Ａ幢十四層1408房間里發生了一次黑幫內部火拼事件，據本人親眼目睹，目前，已有十幾人喪命，請您火速派警力前去擒拿兇手！希望你慎重行事，無論想什么辦法，都不能讓歹徒聞風而逃，一定要派便衣出動，神不知鬼不覺地圍住1408房間！這可是千真萬確的事，絕不是開玩笑。本次通話，我已經錄了下來，如果是您的疏忽導致這次行動失敗，我會把這次錄音交給新聞媒體，這肯定會給您帶來許多麻煩……”
　　半個小時后，潛伏在大廈那條陰暗過道里的莫斯爾就見天空突然下了一場錢雨。那是一大沓一大沓的錢，莫斯爾僅用了不足二十秒的時間，就讓他事先準備好的一個麻袋裝滿了花花綠綠的鈔票。之后，跳進了下水道里，然后拉攏了蓋板……
　　三天后，莫斯爾穿著煥然一新地出現在某邊境小城，他手提一個碩大的密碼箱，又乘上了本地的一輛的士，來到了富翁送給他的那套別墅的大門前，掏出鑰匙打開了門。他上了大門保險，走進了一間寬大的臥室，關好了門窗，然后打開了保險箱，美滋滋地數起錢來。整整數了三遍，沒錯，一百四十萬！事實上在路上的三天時間里，這些錢，他早已悄悄地數過多次。
　　也就在莫斯爾想進衛生間洗個澡的時候，房門突然被人用鑰匙打開了，一個中年人舉著槍，一臉微笑地走了過來：“我果然沒有看錯人啊，你膽大心細，聰明過人而且又心狠手辣，正是本人可以利用的那個人！”
　　乍一見到中年人，莫斯爾大吃一驚，他不就是那個應該已經死去的富翁嗎？顫聲問：“你……你不是早就患絕癥死了嗎？……”
　　中年人臉上的笑容越來越詭異：“為了那家地下黑賭場里的這一堆錢，我怎么舍得死？實話對你說吧，我在那家黑賭場里先后輸了四十萬，幾乎傾家蕩產，所以早就策劃著想把那些錢弄到自己口袋里。但是我又不想親自涉險，所以就物色了你作我的替身，幫我完成這件事。謝謝你，聰明的年輕人，你的計劃幾乎和我想象的一樣完美！”
　　望著那黑洞洞的槍口，莫斯爾有些絕望，他嘶啞著嗓門問：“可是我還是不明白……”
　　“那個婦人為什么幫你介紹工作進那家黑賭場？還有，那個小男孩，為什么要傳你發財之道？這些，都不是巧合。因為，那個婦人是我的妻子，那個小男孩，正是我的兒子，這下，你該弄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吧？”
　　中年人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濃：“放心好了，我槍里的這顆子彈射出，并不會要你的命，不過，當你一覺醒來的時候，你已經變成一個活死人了。什么叫活死人？那就是植物人，哈哈，我不會殺人的，我懂法律，殺了人就得償命……”
　　莫斯爾尖叫了一聲，眼前一黑，頓時暈了過去……
　　（責編/鄧亦敏插圖/陳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