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麥穗的人
在隱約的記憶中
那個拾麥穗的人
她拾起六月的大地中心
最后一棵麥穗
收割后更加空曠的六月
讓她從疼痛和過去中
再一次直起
被生活所累的腰身
當(dāng)那一棵麥穗
變成孩子餐桌上
剝落的饅頭皮
那個拾麥穗的人
我的母親,她已從餐桌的中心
走進墓地
菊花
其實,我不止一次地在一首詩歌中
提到過菊花
先提到鋤頭
后提到炊煙
最后才是南山的倒影
在菊花的清香里
晃蕩著千年的孤傲
其實,我之所以熱愛菊花
是因為牡丹早已在宮廷安家
蓮花早已行走在六月的水上
遠嫁他鄉(xiāng)
我之所以愛上了菊花
是因為我早已成為
南山的籬笆架上的牽牛花
作了姓陶的書童
他要我一定娶他的女兒——“菊”為妻
附帶的條件是
及時修補南山下的三間茅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