巖壁上的精靈

在貴州省紫云苗族布依(yi)族自治縣，有一條格凸(tu)河，著名的格凸“蜘蛛(zhi zhu)人”就生活在這里。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很難想象格凸“蜘蛛人”如何在燕子洞高達100多米的洞內四壁(bi)上如履(lu)平地，甚至從一側陡壁(doU bi)經洞頂翻轉至另一側陡壁，其驚心動魄(jing xin dong po)的景象真是令人難以忘懷。

巖壁上打跟斗

看蜘蛛人表演，需乘船順格凸河而下，進入一個猶(you)如東方凱旋(kai xuan)門一樣，可以裝下40層樓房的格凸燕子洞。洞里有幾十萬只燕子不停地在洞里飛出飛進，“蜘蛛人”的表演就在洞的兩面絕壁(jue bi)上進行。

我們的船在洞左邊的絕壁下停了下來。我們的目光隨著艄(shao)公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見兩位身穿紅衣的“蜘蛛人”正在洞頂的絕壁上向上移動，就像兩只身輕如燕的精靈。忽然，走在前面的“蜘蛛人”從絕壁上翻了下來，同船的人不約而同發出驚叫，我下意識地用雙手蒙住(meng zhu)了雙眼……睜開眼睛才發現，那不過是一場虛驚(xu jing)，那個“蜘蛛人”此時正單手吊(diao)在絕壁上，用另一只手向我們招手呢。一會兒，兩個“蜘蛛人”就在我們的視線中消失了。我們懸(xuan)著一顆心，屏(bing)住呼吸，目不轉睛地仰望(yang wang)著絕壁上兩個紅點消失的地方，希望他們早點現身。不久，我們又看見了那兩個紅點在向上移動了。但是，因為太高，我們實在看不清楚他倆是怎樣行走的，攀(pan)過光滑(hua)的絕壁，一會兒他們就到了洞頂的最高處，向我們揮(hui)起手中的小紅旗。最后，他們又沿原路從絕壁上走了下來。常言道：上山容易下山難。因為上去的時候，頭在身體的上面，看路會比較清楚；而當下來的時候，人不可能頭朝下、腳在上，所以，要找準落腳點比較難。他們卻不同，下來比上去還要快：108米高的絕壁，一個來回才用了14分鐘。

不尋常的“蜘蛛人”

見了面才知道，兩個穿紅衣的“蜘蛛人”一位是披(pi)著長發的女子，一位是腿部嚴重萎縮(wei suo)的殘疾(can ji)人。

女“蜘蛛人”名叫羅平，24歲，是老“蜘蛛人”羅發科的女兒。羅發科說，女兒從小膽就大，13歲那年便偷偷地跟在父親的后面攀上了格凸河燕子洞去掏(tao)燕子糞(fen)做肥料。從那以后，羅發科開始教女兒一些攀巖(pan yan)的要領。

腿部嚴重萎縮的殘疾人叫黃小寶，是老“蜘蛛人”羅發科的大徒弟，今年40歲。黃小寶3歲時患過小兒麻痹(mabi)，兩條腿都已萎縮。12歲時，羅發科收他做了徒弟(tu di)。黃小寶是襯里有名的貧困(pin kun)戶，他除了自身殘疾外，妻子是長期的精神病患者，還要養活3個孩子。當初學攀巖，主要是為了收集巖壁上的燕子糞和硝(xiao)石。燕子糞用來種地，硝石可以做炸藥，而這些正是那個年代最好棒(zheng)錢的副業。黃小寶攀巖主要依靠兩只手臂(bi)的力量，他的一只左腳只能起到支撐(zhi cheng)的作用。黃小寶的雙手關節已經變形突起，手指布滿厚繭(hou jian)，就像一雙鷹爪(ying zhua)。

攀巖絕技代代傳

羅發科今年62歲，是祖傳攀巖絕技的第六代傳人，兩位年輕“蜘蛛人”的師傅(fu)。

很久以前，格凸河的苗族先民將死者葬(zang)在懸崖絕壁上的山洞里，因此，就需要有專人練成攀巖絕技，并一代一代地傳下去。如今，在格凸河只有幾個人繼承(ji cheng)了先輩們的這一絕技，他們就是身懷六代家傳攀巖奇功的羅發科和第七代傳人——羅發科的女兒羅平和徒弟黃小寶。據說另外還有兩人，可惜我們沒有親眼得見。羅發科12歲跟父親學攀巖，是兄弟四人中唯(wei)一學會的。

我們知道，專業的攀巖運動員要借助專業設備安全繩、鎖套(suo tao)、巖石錐(zhui)等，要費很大力氣才能爬上懸崖峭壁(xuan ya qiao bi)。而這些格凸“蜘蛛人”卻能徒手在懸崖峭壁上上下自如，他們的功夫究竟是怎么練出來的呢?羅發科給我們講了四點攀巖秘訣(mi jue)：一是學功夫之初要爬上爬下同步學。要上兩步退兩步，才能繼續向上爬。二是“認路”。手抓之處、腳蹬(deng)之點一定要記住，上能上得去，下能下得來。久而久之，每一處攀過的山巖在他們心中自有一條“路”。三是不同的巖石形狀要用不同的身法。或手扒(ba)，或腳蹬，或頭頂，總之要找到最合適的著力點。四是身上出汗時要停止攀巖。當問到學習攀巖的人要有什么特殊(te shu)的身體素質時，羅發科說，只要在高處向下看時眼不花——我想這應該是指血壓正常的人。聽著“蜘蛛人”將這門絕技說得那么輕松，大概(gai)是因為他們知道這樣的絕技絕非紙上談兵，說了你也學不會吧。

格凸“蜘蛛人”真是不簡單!

(本期文字編輯：白聰敏 歐孔群美術編輯：梁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