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翔:你好,巧玲,讓我們直接開始吧。我注意到你開始寫詩時用的是“星語靜寂”,現在你改為自己的本名了。我覺得名字是一個符號,忠于自己的內心,對吧。
朱巧玲:2004年秋剛開始上網就給自己注冊了“星語靜寂”這個名字,當時并沒有想那么多,以為在網絡世界里大家都是網絡名字。后來上網久了,我覺得還是用自己的本名吧。這是父母惠賜的姓氏和名字,帶著泥土的氣息和父母的淳樸的意愿。
阿翔:在我看來,網絡造就了一大批網絡詩人,但不容樂觀的是,很多網絡詩人具有快餐性。我讀了你的詩歌后很是驚訝,如果以傳統的目光來打量,你的“詩齡”不足以有如此的亮澤。當然,我不是在說詩齡越長越好。
朱巧玲:呵。我記得俄羅斯詩人布羅茨基在21歲就寫出了他的經典之作《黑馬》,海子在25歲去世時已經完成了詩人的光輝歷程。而波蘭詩人米沃什在90歲高齡依然說:“到了這種年紀,我仍然在尋求一種方式、一種語言來形容這個世界。”所以我認為詩歌不分年齡。當然,說到我自己我很慚愧,我并不因為自己詩齡短而放松自己對詩歌的追求。如果說有一點詩歌的光澤,那也是我在努力的方向吧。
阿翔:那么為何要寫詩?寫詩之人都有著最初的沖動與激情吧,也就是說骨子里按耐不住的欲望,確切說是詩歌欲望。
朱巧玲:這個問題怎么說呢?當初是看見網絡上的一些詩歌,覺得自己也能寫出那樣的詩歌吧。然后試著寫了幾個放到網絡上,沒想到詩歌的魔力太大了,不經意就把自己給完全吸引了進去。
阿翔:當你懂得把文字分行,你意識到這種分行的漢字帶來的內心沖擊和感應?這些分行的詩句能有效鏈接或者在場于你的內在和外在世界?
朱巧玲:呵。這個問題我得好好說說。
我曾經在另一篇訪談里說過:詩歌是一種非常美妙的文體。它表達上的自由和無拘無束令人著迷,它看似簡單其實深奧,它看似無形其實棱角分明。我想每個人的內心都棲息在詩意之上。如果你去發掘、去研究,你會覺得這世界上真的是一個詩意的世界。你可以用你的語言盡情地描述。我這里“詩意”并不只是優美事物的“詩意”,它也包括對苦難的體驗,對未知世界的恐懼等。
其實詩歌帶給我的感受和沖擊遠遠不止這些。在我的生命中大部分時間如同一潭死水,只有在偶爾遭遇到詩歌,那種神性的光芒會讓我在某個瞬間獲得生之喜悅。沒有哪一件事物可以像詩歌一樣讓人對生命的洞察如此之深刻和細微。詩人的人格力量和審美取向在詩歌里會得以完美體現,我希望在詩歌里直面自己的命運,而不是回避或反叛。因為詩歌具備生的喜悅和死的悲憫,所以我最終想要在詩歌里保持精神世界的完整性和保持詩歌的藝術品格和品質。
詩歌也像一面鏡子讓我看見了自己偏執、敏感、孤僻的一面,也讓我體會到生命的艱難。真的,生存對我來說如螻蟻卑微。我希望我能在詩歌中找到一個相對封閉的自足的空間,像卡夫卡的城堡一樣。也像杜甫用詩歌“安得廣廈千萬間”的大廈一樣,給予我心靈的護庇和慰籍。
有時候我在想,詩歌寫到現在我已經不在乎它的外形和表象了。它就是我的呼吸,帶著我血液的氣息和我個人的品質。我有理由淺薄地相信我的詩歌和我自己是獨特的,不可重復的。
阿翔:在你沒有寫詩之前,你對詩歌的了解和認識處于一種什么狀態?
朱巧玲:呵呵,說了也許你不會相信吧,我在沒寫詩歌之前可以說是詩盲,我所知道的詩人僅僅是李白杜甫等學校課本里的那些古代大詩人以及艾青等少數近代詩人。對中國現代詩歌幾乎是一無所知,我知道的現代詩人僅是臺灣的席慕容,因為她的詩集很暢銷。外國詩人也僅是知道泰戈爾、雪萊、普希金等實在太出名的詩人。我幾乎沒有研究過現代詩歌,也沒有想過要去研究。
阿翔:那個時候你的閱讀范圍和興趣是什么?據我了解,你是藥檢工程師。呵呵,我以前曾在企業做過十年的會計,整天面對枯燥的數字和數據,這種對職業的叛逆不利于敬業和生存。我想,在你沒有萌生詩歌欲望之前,其實,無形中,已經具備了一個詩人的潛在素質。
朱巧玲:其實在我沒了解現代詩歌之前,我是很喜歡閱讀的。中學和大學期間幾乎已經把世界名著看完了。我從年輕時代就喜歡海明威、卡夫卡、魯迅等作家的著作。那時候幾乎是通宵地啃他們的作品,那些作品的深度和厚度在我腦袋里一直留著深深的印跡。我業余時間喜歡畫畫,非常喜歡文森特·梵高,可以說他既是偉大的畫家,又是一個生命本色詩人。
我是搞藥品檢驗的,這項工作細致,重復且嚴謹。我工作面對的主要是藥品和實驗數據。工作是謀生的手段,不工作靠什么生存和自立呢?我工作最大的好處是安靜,偌大的化驗室很空曠,少有人來打擾。這樣我就很少與人談論家長里短的事情。把空余的時間都用在了閱讀和寫作上。這也是我能夠深入到詩歌的原因之一。
阿翔:我想知道,你最初對詩歌感興趣,開始詩歌寫作時,比較喜歡哪些詩人?
朱巧玲:我一開始是拿著著名詩人的作品就閱讀。慢慢地有所選擇和篩選。我喜歡的詩人是米沃什、艾略特,還有美國詩人惠特曼。我喜歡的女詩人是俄羅斯白銀時代女詩人阿赫瑪托娃。她的詩歌我幾乎都能背誦,“我知悉一張張臉怎樣凋謝,/眼瞼下流露出畏怯的目光?/苦難怎樣將粗礪的楔形文字/一頁頁刻上面頰,/一綹綹烏黑烏黑的卷發,/霎時間怎樣變成一片銀白,/微笑怎樣從謙和的嘴唇枯萎,/恐懼在干澀的輕笑里顫栗。/詩人情愿背負起歷史的使命,張開痛苦到極點的嘴巴為億萬人民奔走呼號。//我不僅是為我一個人祈禱,/而是為了所有與我站在一起的人們/無論凜冽寒冬,還是七月熱浪?/我撲倒在失明的紅墻下。”我真的好喜歡阿赫瑪托娃的詩,她的詩思想深刻、感情豐富,將苦難的經歷和完美的藝術形式結合起來,成為不朽的篇章。
其他詩人的作品我也堅持認真仔細地閱讀和研究,這樣會更全面了解詩歌更拓寬視野。
阿翔:看來你挺喜歡國外詩人作品啊。很多初學者面對各種詩歌選本和流派時往往會陷入一種困境,模仿、排斥、吸收和創新上都要有一個艱難的過程,所謂的天才詩人,他們也不是一生下來就會寫詩歌的,你是如何走出這種困境的?
朱巧玲:2005年我幾乎一年的時間都完全沉迷在詩歌中。大量的閱讀詩歌和詩歌理論,大量地摹仿著寫詩。那時許多詩歌信息沒經過過濾就進入我的頭腦。
2006年春天,我靜下來回頭看自己的作品。然后對照一些優秀的詩歌。我發現自己幾乎陷在語言的表層里,詩歌傾向是語言優美、結構比較混亂,而詩歌內在的力量欠缺和詩歌背后的東西欠缺,而且沒有形成自己個人的風格和特點。那時候真的挺困惑,開始了更深層次地思考。并且放慢了寫作速度。
準確地說我在詩歌寫作初期基本是處于非常封閉的狀態:沒有真正接觸到當下漢語詩人的詩歌,也少有專業的交流對象,我幾乎是一路摸索著走過來。現在回想這樣的狀態其實對我是有益的,讓我更真實地觸摸到內心,也更加真切地看清自己所處的現實狀況。廣泛深入地閱讀和認真癡迷地研究名家名篇是推動我寫作惟一的動力,也引發我對現實世界的思考和追問。閱讀改變我很多東西。
阿翔:也許我們現在談論詩歌這個話題是老生常談了,其實每一個詩人都有一本自己的經,但最終詩人的素質還是決定了其作品的走向和深度。
朱巧玲:呵。我現在對詩歌的理解是:走自己的路,不管別人怎么念經。我覺得詩歌最重要的素質在于深入到事物內核的能力,也就是一個詩人的洞察力和領悟力,并且需要把這種能力轉化到語言和詩歌中,這決定其作品的走向和深度。
阿翔:時下,很多有潛力的詩人浮出水面后很快消失,我認為他們在詩歌的模仿、排斥、吸收和創新等環節上出現了問題,當你開始想要在詩歌上有自己的發現和聲音時,這個時期對于一個詩人來說是個蛻變的過程。浮躁和淺薄就在這個時候乘虛而入。
朱巧玲:一個詩人肯定有成長和蛻變的過程。并不是每個人都可以寫成大詩人,都可以寫出流傳千古的作品。當詩歌寫到一定程度,需要的是堅持不懈和更深層次地挖掘出事物內部的力量。在這個時候松懈和浮燥就會讓自己停滯不前。所以詩人需要深入到事物內核的能力,更需要持久燃燒和可以承接未來的能力。當在詩歌中遇到困惑和困難的時候,停下來,深入的閱讀和思考也許是完成蛻變的最好辦法也是最有效方式。
阿翔:對,堅持閱讀是非常好的習慣。作為網絡時代的詩人,我想了解你網絡詩歌寫作的成長過程。
朱巧玲:前面我已經說過一些,在寫作初期我幾乎是封閉的,僅靠著閱讀和摹仿在進行寫作。那時侯惟一可以交流的詩人是甘肅詩人離離。她和我一樣剛開始接觸現代詩歌。我們一起討論,互相批評,一起成長。后來認識安徽詩人樊子,他在詩歌文本和理論上給予我幫助最大,常常鼓勵我深入到文本內部,時時關注我詩歌中細微的變化,勸我安靜寫作不要急于投稿。我的朋友離離總給我鼓勵,詩人樊子多數是兄長式的嚴厲批評,這兩個朋友一直是我詩歌和人生上的知己。
而后來我認識的詩人也不多。呵,值得我感謝的是阿翔你,是你一直給予我無私的幫助和推薦。另外我還得感謝幾位四川詩人:《獨立》主編發星,《芙蓉錦江》主編楊然,《存在詩刊》主編陶春。特別是發星老師,他要求我樹立女性詩歌意識,并從女性意識上獨立出來,關注哲學和生活等文學作品之外的東西。
我在詩歌上的成長歷程非常簡單也因為遇到你們而感到幸運。我覺得詩歌就是一種神祉在召喚著我。
阿翔:得,別談我呀,我沒什么好談的。不過,你上面提及的詩人和民刊,其實辦論壇、民刊也間接磨練了一個詩人的毅力和心態。
朱巧玲:是的。我上網所到的論壇不多,參與和見證過幾家詩歌民刊的編輯工作,我覺得詩歌民刊是中國一大特色,作為詩歌交流平臺的一種手段,簡單地說詩歌民刊相對于官刊來說更具備詩歌的“原生態”,優秀的民刊肯定有歷史意義和存在價值的。樊子和阿西等幾個朋友花精力主辦的《大象詩志》及其論壇是微觀的詩歌民刊的縮影:投入的精力、心智,以及辦刊經費的困難和刊物編印的困難都讓我看到民刊生存的頑強和不易。
阿翔:我們知道很多詩人在寫作過程中,一次次投稿落到石沉大海的命運,不審視自身的因素,不安靜寫作,往往抱怨自己作品不受重視,對于有的詩人就是發表一大堆又能證明什么呢?
朱巧玲:嘿嘿。我覺得抱怨自己作品不受重視是沒有任何用處的。如果某個人的作品不受重視,就委屈和抱怨是一種淺薄。真正熱愛詩歌和投入到詩歌中的人,怎么會去在意別人重不重視自己呢?
我也有投稿后石沉大海的命運。但是我覺得沒什么,因為我自己覺得還有更多更好的作品沒寫。相信自己但不盲目樂觀,清楚地看到自己作品的現狀才是最重要的。
阿翔:是的,我注意到很多刊物對你的推介,這從一個側面說明詩人還是要靠文本來說話。詩歌刊物(包括民刊)只是一個詩歌平臺,泥沙俱下,不是詩歌的終極存在。
朱巧玲:我第一次投稿收到回音是接到《詩歌月刊》黃玲君老師的電話,她告訴我《詩歌月刊》“現代詩經”欄目錄用了我一組,當時我非常高興和激動。那是2007年5月吧。我很感謝《詩歌月刊》和黃玲君老師,對于一個名不見經傳的詩人的厚愛幾乎樹立了我對詩歌的信心。《新京報》今年5月用一整個版面推介了我的詩歌。很感謝這份報紙,能在這個泥沙俱下的年代,能在娛樂大眾和通俗讀物占據主導地位的年代給詩歌留一席之地,是非常讓我充滿敬意的。
詩歌的終極存在是在于文本自身。隨著歲月的流逝好的作品會沉淀下來。時間是大浪淘沙的工具,只有它能檢驗出一切真知和真金。
阿翔:我們回頭看看這次談話記錄:第一,你寫詩不久,是因為網絡的普及才寫詩的;第二,因為詩歌,你有了很多思考,第三,因為詩歌,你結識了一批詩人,又參與了一些民刊的編輯;第四,在眾多詩人中,你在某種程度上脫穎而出;第五,你在寫詩的同時又堅持詩歌理論寫作。等等。從你的身上我們可以看出一個基層詩人的存在和發展面貌,也很具有時下詩歌寫作者的代表意義。
朱巧玲:嘿,這個歸納夠有意思的。這是你的眼睛看我。而我感覺自己很自然隨意地在詩之路上走著。我沒有刻意去想自己每一步該怎樣,但應該是有意識地在進行寫作和思考吧。
阿翔:我注意到北島和歐陽江河等詩人也對你給予了關注,從他們的詩歌履歷和經驗上,你談談對當下優秀詩人的一點認識和看法吧。
朱巧玲這個問題需要保守回答。因為我對當下優秀詩人的了解不多。呵。北島和歐陽江河都是我喜歡的詩人,我曾經在兩篇評論里細談過他們的詩歌。歐陽江河對我的評論比較認可,北島沒有表達具體意見,他采取保守的回答說值得他深思。讓我感動的是歐陽江河本身是不上網的,他在鍵盤上艱難地敲打著文字給我回帖。他們的詩歌對剛接觸詩歌的我來說,有著強烈的“光照”和“治療”作用。在他們的基礎上,我覺得現在的年輕詩人應該有“弒父”情節,才能從前輩的光環下突圍出來。
阿翔:詩歌流派的迥異和詩人身份的被界定自古有之,中外皆同。比如,借用時下時髦術語,你是70年代出生的詩人,又是女性詩人,當然免不了要談談你對女性詩人這個命名術語的個人觀點。
朱巧玲:呵呵。我曾經還被封為網絡詩人呢。我知道對女性詩歌一直作為一個學術術語在被探討。在當前女性詩歌寫作似乎進入了一個多元化的,比較混亂的格局。而80年代以翟永明、唐亞平和伊蕾等女性獨立意識為主導的詩歌寫作幾乎宣稱女性詩歌寫作的高潮時代的來臨,到九十年代一大批女性詩人經過蛻變和回歸,經過她們的努力女性詩歌脫離了宣言時代和女性本體意識階段,但是女性詩歌似乎并沒有進入一個更為開闊遼遠的時代,現在的女性詩歌寫作還在尋求一種更好更深刻的表現形式。我個人的看法是當前女性詩歌寫作并不值得樂觀,女性詩歌只在局部上比較完善和深入,而從整體上看缺乏厚度和韌勁,缺乏與世界抗衡的能力。當下有優秀的女性詩歌而缺乏杰出的女性詩歌。或許這只是我個人片面的看法,或者在看似波瀾不驚的女性寫作潮中正潛伏著巨大的能量也是可能的。
阿翔:你生活工作在四川樂山,樂山大佛婦幼皆知,詩歌大家郭沫若和陳敬容就是樂山的驕傲,詩歌作為文明和文化的有機載體,和地域總有著某些因果關系吧。
朱巧玲樂山真的是非常美麗的一個城市。它兼具川西風貌又位于成都平原邊界,向西是蜿蜒連綿的峨眉山脈,向東是一望無際的成都平原。岷江,青衣江和大渡河三條大江在樂山城匯合,浩浩奔向長江。而樂山大佛就端坐在三江匯合之處,鎮守著這個美麗的城市和這里的人民。呵呵,真的,非常干凈美好和適合居住的城市。
郭沫若和陳敬容都是非常優秀的樂山詩人,樂山也因為有他們增添了詩性的光澤。詩歌有著地域性是必然的,四川詩人之所以顯得血性,豪邁和風格多樣化是和四川地貌多變有著因果關系,這里或大江大川,或高山險壑,或一馬平川。樂山詩歌也蘊涵在其中。
阿翔:說到你的家鄉樂山,我不無心痛地想起5.12汶川大地震,作為來自災區第一現場的詩人,我想請你談談你面對這場突如其來的災難時的經歷。
朱巧玲:說到5,12汶川大地震我非常慚愧。當大地晃動的那一刻我和同事從辦公室逃出來,那一刻是空洞和茫然的,幾乎不知道發生了什么。當我逃出辦公室一瞬間,我又趔趄地沖回到空調機房迅速地關閉總電閘,因為萬一樓房斷裂,兩臺空調機組就會發生爆炸,后果是不堪設想的。以后的幾天我都帶著女兒在戶外躲避地震。驚慌、無助和憂傷。
樂山離汶川有一百多公里,受到的災難并不嚴重。5月17號,我有幾個同事作為自愿者到達災區,他們都是技術精湛的焊工,到重災區去幫助拆毀一些房屋和建筑。而我遺憾沒有機會親臨到重災區。
我不知道如何敘述這場災難。我覺得非常悲哀的是學校的垮塌。我曾在一首詩歌里寫著“倒塌的教學樓/見證我們的原罪。”我是一個母親,那些無辜的孩子們生命啊……我女兒所在的學校是樂山最好的小學了,樂山在受災不嚴重的情況下,他們的教學樓被震成了危房,現在正在拆除中,孩子們被分散到各個學校插班。我不知道為什么孩子們的教學樓如此脆弱?
阿翔:這個我也有深刻的感受,大地震已震傷了我們的內心,容易使我們脆弱。現在,回過頭來,你喜歡旅游嗎?你最想去的地方是什么?你理想的詩意生活和人生是什么?
朱巧玲:是的,有機會我也希望到處走走,去更遠的地方。也許是工作和經濟的雙重原因,我很少去旅游。我最想去的地方應該是一個很空曠遼遠的地方,人煙很少,但是一定要有大山和清澈的流水。我理想的生活是很清靜,很自足的過完一生,沒有庸常的事情來打擾我。
阿翔:感謝你接受我的采訪,最后,我希望通過《詩歌月刊》讓更多的人能走進你的詩歌世界里。我個人相信,作為一個優秀的詩人你將會成就自己。
朱巧玲:呵呵。謝謝阿翔兄。也感謝《詩歌月刊》。詩歌對我來說是剛開始起步,我覺得寫詩歌的過程猶如蓮花在我眼前一層層地開放,我將見證花朵形成到綻放,再凋謝的全部過程,這是一種生命的過程,是非常豐盈的過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