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宇森說:
大概10歲左右時,我用毛筆把三國人物畫在玻璃上,然后拿個手電筒,用毯子蓋在身上,黑的像電影院,打開手電筒,光線穿過玻璃把畫投射在墻壁上,隨著手上下左右移動,感覺影像也在動一樣,覺得很有趣。
我并非想拍一部叫人沉重得抬不起頭來的《赤壁之戰》。我是想拍一部既有新意,情感動人,又令人十分興奮的歷史片。如能同時表達出氣壯山河的浪漫,則叫人更為興奮。
——于是,劉備不再懦弱,曹操不再奸詐,周瑜不再小心眼,孔明如此親切幽默……吳宇森的“浪漫三國”,你“略懂”了嗎?
拍完《赤壁》,吳宇森可以退休了,有這么一部作品作為電影生涯的壓軸之作,足以志得意滿。“赤壁之戰”這么一個最應拍成大片的絕好題材,5.4億人民幣的投資幾乎讓人可以聽到錢被燒掉的聲音,三地最具票房號召力的明星齊聚麾下供調遣……有了這些,盡管還要面對零星的批評時,吳宇森也不必像其他人那樣,老調重談什么“電影是門遺憾的藝術”了。拍攝《赤壁》,他已盡了全能之力,將畢生所學,運用到了這部電影中去。
映前宣傳活動中,吳宇森在接受一些精英媒體采訪時,大談“團結的力量”和各個層面的“歷史觀”和“英雄觀”,看了甚是讓人頭大。也許吳宇森是把張藝謀的《英雄》當成了前車之鑒,擔心“左”了不行,“右”了也不好,只能在中間豁稀泥。其實完全沒必要,吹毛求疵那是個別影評人的習慣性動作,對于普通觀眾而言,不妨大大方方承認,“《赤壁》只是商業娛樂大片”,這遠比沒目標的高瞻遠矚更能動員他們進影院。
《赤壁》的公映是今夏的娛樂盛事,遭遇到超高度的關注是理所當然的。試映時,吳宇森面對臺詞搞笑、演員港臺腔等批評,也提前放低了姿態。這些種種,其實都是在為《赤壁》作為娛樂產品最核心的價值——吳氏暴力美學,掃掉路障,滌清道路,讓觀眾以期待之心,去欣賞一場酣暢淋漓的場面大戲。就場面來說,《赤壁》與大獲好評的《投名狀》相比絲毫不輸,但要知道,就篇幅看,《赤壁》為那些崇拜大場面的武戲迷們,提供了更為過癮的視聽盛宴。
張豐毅說的沒錯,拍古裝戲大陸演員占優勢。在《赤壁》里,梁朝偉飾演的周瑜和金城武飾演的諸葛亮,只能用盡心盡力來形容,在這么一部“以戲帶人”的電影中,誰演不重要,誰更具讓“粉絲”尖叫的本領才重要。在演員方面,要說亮點,林志玲飾演的小喬算一個,反正以往的“小喬”誰也沒見過,而林志玲戲外承接了吳宇森對于這位三國美女的極致想象,戲內凝聚著諸多英雄們強烈的“據為己有”的欲望,怎能不讓現代的觀眾對這位古典美女青眼有加。
常山趙子龍是吳宇森偏愛的一個角色,在《赤壁》中出場的境頭超多,不知是為了滿足觀眾對于這位“常勝將軍”的仰慕,還是為了復制自己在白衣飄飄時代創造的“小馬哥”經典形象。對于電影節奏和氣氛的掌控,一直是吳宇森的長項,而對于拍攝一部歷史大戲而言,這兩者恰恰是非常重要的,《赤壁》的現場感,要比同類題裁的作品明顯出色許多。關羽每次出場都是弓腰背刀百米沖刺,會讓一些觀眾笑場,但類似于這種出人意料的手法,也給電影增加了一些新意,喜歡在電腦上玩街斗游戲的人,對這個動作應該不會陌生。
其實,最應該令人笑場的應該是吳宇森標志性的白鴿了,不過,我看到這些場景時,非但沒有笑的欲望,反而內心有一些感動。作為吳氏暴力美學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它曾讓無數觀眾在早年便獲得了熱血沸騰的體驗,這種體驗伴還摻雜了那代人諸多復雜的情感,諸如浪漫與決絕等等,如今重現眼前,怎不令人追懷?而這,或許也是吳宇森令觀眾給影片加分的另一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