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學校放假,火車從哈爾濱啟程,回家要幾十個小時。到吃晚餐的時間了,我的肚子也早已餓得咕咕叫了。此時,服務員推著餐車叫賣過來。同座的人都在買飯吃。我知道我的腰包里只有10元錢了,服務員打完鄰座最后一份飯后問我,小伙子,你要不要一份?5塊的10塊的都有。我說,好吧,那就來一份5塊的吧。我邊說邊掏錢。忽然,我只感到腦瓜子嗡地一下,糟了!錢沒了。我急忙制止服務員打菜,說我的錢被偷了。鄰座的視線都齊刷刷地射向我,同排的一位中年女人說,小兄弟,我這里剛好有5塊零錢,你就打一份飯吃吧。我紅著臉說,不、不,我不餓。對面兩位客人,又對我投來有點讓我受不了的眼光。我猜測,他們是不是認為我在騙飯吃或是個窮鄉下佬。一股火氣從心底油然升起,我堅決地拒絕了中年女人的幫助,一場尷尬就這樣過去了。
次日起來,我明顯感到肚子受不了,頭有點暈暈的。我知道這是餓的結果。我只好多喝水,以水充饑。當鄰座們都在吃早餐時,我有意地起身上衛生間,為的是回避……
又到吃午飯的時間了。當餐車推近我們座位時,那位中年女人又說,小兄弟,我給你買一份飯吃吧,再不吃東西,是要傷身子的。她是靠在我耳邊說的,別人聽不見。我婉言謝絕了她。鄰座們吃飯時,我借機去打開水,在車廂交接處看風景。
我回到座位吋,中年女人正在看雜志。她見我回來了,將書遞給我說,你想看看嗎?我接過書就看起來。水喝多了,尿也多了。當我再次從衛生間回來吋,她在收拾東西,我問,你要下車了?她說,是的,前面這個小站,我就下。車停了,她將手中的雜志給我,說,小兄弟,這本雜志就送你看吧,我知道你愛看書。說完她就下車了。
我心里感激她這是她送給我的精神午餐。當火車開動時,我打開書,突然,意外的事情發生了。只見書里藏著一張50元的鈔票和一張紙條,上面寫著:
小兄弟:幫助別人是美德。但有時候,敢于接受別人的幫助,也是一種美德。拒絕別人的善意,有時可能會傷害別人善良的心。
看著這富有哲理的溫暖的字,我的眼里熱熱的。
(摘編自《南方周末》)
編輯 小 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