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四月初,當前往瑞士的飛機在巴塞爾機場落地的時候,我已經沒有了幾年前初到瑞士的那種感覺。記得那時,我作為專業記者來參觀世界最知名的鐘表展覽會,為能夠親身來到這個鐘表王國而感到興奮和自豪。往日的感覺今日已經不復存在,反而變得更加平靜而富于思考,尤其是當我開始領導中國第一本提倡高級鐘表(Haute Horlogerie)概念的刊物,以及成功地推出高級鐘表俱樂部以后,瑞士已經不是我的目的地,而是橫跨在中國和瑞士之間的橋梁,所以,造訪瑞士的原因已經不僅僅是將當地的信息帶回中國,而更重要的是要將中國的鐘表發展情況告訴給瑞士。
按照慣例先到了巴塞爾鐘表珠寶博覽會。今年我的刊物成為博覽會機構的官方刊物,參觀博覽會的人士都可以免費得到,為此我在成本上付出了很多,但是希望達到一個愿望——使更多的人了解到中國的鐘表變化,或許他們根本不懂中文,但是通過直觀的圖片,可以告訴他們——中國的專業媒體在關注什么、宣揚什么……今年的瑞士鐘表展覽對我來說尤其是難忘的,因為發生了一件事,促使我把雜志里一個叫做“中國制造”的欄目欄頭更換為名副其實的“中國創造”。
在博覽會開幕的第二天下午,位于六號展館的海鷗表展區來了幾位不速之客,他們是博覽會專門負責投訴仲裁的人員,因為瑞士某鐘表公司認為雙陀飛輪海鷗表的關鍵部件“差動結構”有抄襲的行為。面對突如其來的狀況,海鷗公司馬上要求國內的技術人員找尋相關的技術資料,同時由瑞士專業的技術人員對有爭議的表款進行拆解,現場對實物進行判定,結果終于出來了——海鷗表雙陀飛輪機構的關鍵部件完全屬于自主知識產權,“莫須有”的罪名非但不成立,而且用事實證明了中國手表制造業的水平。通過這個事件,我更加堅定了將欄目改名為 “中國創造”的決心。
日內瓦是另外一個鐘表展覽會——SIHH的棲身之地,在這個參觀人數和參展品牌顯然少很多的展覽會中,我卻有更多的時間與從事鐘表文化工作的朋友們交談。對于個人崇拜的高級鐘表基金會的主席Franco Cologni先生自然是第一個碰面了,我們不僅討論在中國如何推廣高級鐘表的概念,作為高級鐘表基金會的中國區通訊記者,我的文章被選用在今年SIHH的會刊上,這或許是會刊刊登中國人文章的第一次,但它的背后表達的卻是世界與中國的雙向交流。文章中我介紹中國與鐘表的文化淵源。能夠挖掘出更多豐富生動的屬于我們自己國家的鐘表故事,是我的名字出現在會刊上的最大意義。
講到中國與鐘表的文化關聯,可以追溯到16世紀末期。而如今,中國在為鐘表文化做出更加具體的貢獻,就拿北京手表廠制造的琺瑯工藝表、雕刻藝術表來說,有一些都是屬于世界首創的作品,它們通過本土琺瑯師、雕刻師的努力,為世界呈現出或中國或西方的藝術元素,即使在品牌價值無法與瑞士品牌相抗衡的情況下,依然堅持自己的方向,反映出中國人對于高級鐘表藝術的追求精神,在此我要向這些幕后功臣道一聲謝,是他們讓我們這些鐘表文化傳播者有了更多宣傳中國鐘表的機會。
如今的瑞士表展有越來越多的中國人參加。表展之后,中國的消費和傳媒市場將被西方鐘表占據很長一段時間。但是我們留給瑞士的不應該僅是厚厚的鈔票,還要有時間橋梁的一端——中國人在鐘表方面的影響力,以及中國鐘表行業快速發展的狀況,只有這種雙向的多重交流,才會有更多的人關注這個偉大而可愛的行業。
常偉:
由于兒時對于鐘表的濃厚興趣,23歲即進入鐘表業,如今已八載有余,矢志推廣高級鐘表(Haute Horlogerie)的理念。出于對鐘表歷史文化的研究以及各種機緣巧合,成為高級鐘表基金會(FHH)會刊第一位中國通訊記者、中國第一家高級鐘表雜志的主編、中國第一家高級鐘表俱樂部的執行總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