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個雨季,小城的雨季特別長,雨細細密密,隨輕風搖逸,就好似這里的人,祥和優柔,我的思緒不禁回到了3年前。
那時候,我剛從南京信息工程大學畢業,帶著滿腔熱情,參加了共青團中央組織的大學生志愿服務西部計劃,扛上簡單的行囊,踏上南京開往云南的列車,和20名志愿者一起經過5天5夜的長途跋涉,終于到達了我志愿服務的目的地——中國西南邊陲的一座小城云南省鎮康縣。
天空飄著細雨,一名副縣長來接我們,在車上,她開玩笑地對我們說:“這邊風景獨好,大家要用心去感受,希望你們志愿期結束后都能在這邊找到生命中了另一半,真正地扎根邊疆。”我在心里偷笑,想起出發前舍友曾告誡:“云南美女如云。溫柔一笑是飛刀啊!切記不可心動,千萬別娶個不會說漢語的姑娘回來。”
面對陌生的城市,這里的一切都那么新奇,火紅的鳳凰花、超酸超辣的菜肴和滿大街穿著“長裙”的男子,無不彰顯著這片土地的別樣風情。因為我是學信息工程的,被分配負責政府網站信息更新工作,一個人把著三臺電腦,日子過得平淡無奇。無意間,我加入了一個關于云南旅游的QQ群,這個群里幾乎都是愛熱鬧的云南人,其中有個名叫晃晃悠悠的女孩人緣特別好,好像很熟悉云南各地的風土人情,群里很多朋友喜歡問她關于云南旅游的問題。我也很想看看長江第一灣,想到麗江、大理、西雙版納去領略多姿多彩的民族風景,感受火把節的狂熱,潑水節的狂歡,這次正好天遂人愿,來到云南,所以我把她加為了好友。
邂逅
一天,辦公室小張興奮地對我說:“小武今天要搬到我們隔壁辦公室。”小武,這個名字經常聽到辦公室人提起,我也很好奇,她到底是怎樣的云南女孩,一定長得很漂亮吧?隔天早晨,有個女孩在洗手臺洗杯子,小張說:“那就是小武。”我一看背影——長得有點胖,不像我想象中的女孩。小張說:“你要是不相信就去問她。”我想問就問,有什么了不起,就徑直走到她面前問:“你是不是小武?”她抬起頭,笑著說:“是啊,請問有事嗎?”她落落大方地回答,倒弄得我不好意思,結結巴巴地說沒事,然后就飛快地跑回了辦公室。晚上回到宿舍,眼前老是浮現出她那可愛的微笑和那雙明亮的眼睛,長到22歲的我,第一次失眠了。
第二天上班,遇到她我覺得很尷尬,不知道說什么好,倒是她大方地先和我打招呼。從此,我們也算認識了,有時候他們辦公室電腦出問題也來請我幫忙修理,我也偶爾請教她一些關于云南的風土人情,一來二去我們也算熟了。小武為人很開朗,我們志愿者里好幾個人都很喜歡和她聊天,有時候過節她也會邀請我們到她家吃飯,只是每次見到她,看到她的眼睛,我還是會不自覺地臉紅心跳加速。我將這種感覺和QQ好友晃晃悠悠講,她說“你死定了,你一定是愛上她了……別做無謂的等待,向她表白吧!”
在以后的日子里,我發現我越來越喜歡和小武在一起,哪怕是她在和別人談話我都愿意作一名安靜的聽眾。終于,在情人節后的一天,我鼓起了勇氣電話約她出來喝茶,見面后感覺她笑容依舊,只是多了幾分淡淡的愁。那個晚上我搜腸刮肚,將所有知道的笑話都講給她聽,希望她能快樂!回家的路上,她依然愁眉不展,好幾次我想挽她的手,希望能夠給她安慰,都被她輕柔地繞開。快到她家時,我對她說:“我們牽牽手好嗎?”她猶豫了一會兒問:“為什么要牽手?”我說:“就想牽牽你的手,不敢嗎?”她賭氣似的拽起我的胳膊,美妙的戀愛就這樣開始了……
逃離
那段日子,分分秒秒都很甜蜜。方氏小火鍋店9號桌是我們經常光顧的地方,我們聊理想、聊人生,經常呆到老板關店才離開。每天都有講不完的話。總是那么依依不舍,12點送她回家總是希望路再長點再長點。
時間過得飛快,還有2個月我的服務期就滿了,我突然很迷茫。對于我和她的關系,不知道進一步應該怎么辦?有一天,好久沒上網的晃晃悠悠出現在網上,我和她講起我的迷茫,告訴她我戀愛了,多謝她的鼓勵,否則我也沒有勇氣表白。想不到晃晃悠悠說,她也開始戀愛了,愛上了一個男孩,并給我講述了她之前的戀情。曾經她有一個很相愛的男友,3年前的2月15日,因為家人的反對,不得不分手了,所以一直以來。每到2月15日她就很難過。
過了幾天,小武辦公室的電腦壞了,而她卻急需接收一份材料,就到我辦公室上QQ接收,沒想到,她用的QQ號碼竟然就是網絡上的晃晃悠悠,原來,晃晃悠悠就是小武。這讓我很吃驚,也讓我想起了她之前在網上和我說的她的前一段感情。她是不是把我當作她前男友的影子?我幾次想開口問她,卻又不知道如何開口,壓抑的情緒讓我很苦悶,我很想獨自呆一段時間。正好志愿服務期結束了,我打起行裝,告訴她要回家一趟,她什么也沒說,只是很受傷地看了我一眼,然后祝福我一路平安。當時我真的希望她能挽留我,或者大罵我無情無義也行,而不是這樣平淡的處理方式,我開始懷疑她是不是真的愛我,我同樣帶著受傷的心回到了南京。
煎熬
其實,踏上長途車的那一秒我就開始后悔了,可倔強的我也需要臺階下。離開的第一個月,思念如潮,想到可能就這樣離開我愛的人,心有不甘;離開的第二個月,思念在燒,想到就這樣離開我愛的人,心如刀絞;離開的第三個月,思念痛入骨髓,打起行囊,我立刻趕回云南。當我再次站在汽車站見到她時,看到她一臉驚喜夾雜著委屈著實讓人心疼!我緊緊地把她攬入懷里,不在乎旁人的眼光,她的眼淚流入我的胸膛,我能感覺到她對我的愛是一樣的強烈。
我決定找工作,可是在這樣的小縣城,一時還是很難找到合適的工作,所以我先到昆明找了一份網絡公司程序員的工作,開始獨立生活。但昆明離開鎮康還有很長一段路程,我們依然受著相思之苦。每天我們都電話到午夜,中午短暫的休息時間盡量爭取上網視頻,聊一聊彼此的生活。
一天,我見到了一個叫晃晃悠悠的博客,其中有一個心靈小站的版塊是她寫給愛人的信:“你離開的那天,我沒有勇氣去送行,因為我怕我會懦弱地請求你不要走,說好給你自由,我不可以反悔。我一遍遍地問自己,這樣愛一個人值嗎?答案是否定的,可我控制不了思念,如果為愛要放棄一切的話,我情愿舍棄生命,也許你也有壓力吧……”我再一看聯系方式,那分明就是小武的QQ和郵箱。原來她很在乎我,只不過表達方式過于含蓄,在我搖擺不定的時候。她不給我壓力。我覺得自己混蛋到極點,怎么可以讓自己心愛的人傷心!
這以后,偶爾我們還是會吵架,不過每次吵架之后,我只要看看她的博客提醒自己,這么愛我的人,怎么可以讓她難過呢?
續篇
一年后,經多方努力,我終于又回到了熟悉的小城——鎮康縣,這里的人們依舊淳樸,她依然對我很體貼,為我準備生活用品。沒轍了,這樣的好女孩我到哪里去找呢,趕緊娶回家才是真理。2008年3月1日,我和小武結婚了。不過小武也有沒心沒肺的時候,我曾說過要是生活在這邊一定要種100棵香蕉樹,這樣就可以每天吃香蕉。可現在每每有人問起我為什么會留在這邊,小武就會對別人說:“因為他想要100棵香蕉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