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音心籟 蔡麗雙
故鄉
走得出故鄉,卻走不小牽掛的目光。
展開心翼,飛遍宇宙,以心眼為探索之燈,尋覓未知的世外。
卸得下滿身風塵,卻卸不下內心的思念。
啊,故鄉!你的關愛始終與我同在,你純樸的鄉風把我吹綠,吹成百花園的一只蜜蜂,永不言倦地釀造甜蜜馨香!
兒時的村
如鳥,在樹林營巢;夢,卻頻頻飛回兒時的村莊。
在交錯的阡陌,辨認童年的腳印,捕捉天真的笑聲,追尋純情的歌謠。
鄰居大伯身旁的牛,肩上的犁,與田野是一種默契。
牛,吃苦耐勞;犁,只進不退。村邊的石橋,是兒時的蘊趣。橋旁古楓,夜末漁火,燃盡白晝的落寞,卻構筑起另一種風情。
莊稼拔節之聲,只有童心才能聽到。
勿忘我
哪怕只是一瞬,心事蒼茫連廣宇。
無聲無息地離別,即使站在金色的山巔,仍只是一種懸望。
你是藍天行走的白云,我乏力的雙腳無法追趕;你是天上的星星,我僅是遠離星系的小草。軌跡不同,距離又那么迢遙,高貴的倩影是否會降臨我平凡的驛站?
勿忘我,引頸眺望的可憐花兒,心中永懸著一種意念。在煉獄般地燃燒,在憂郁地呼喚,眷眷抖擻;在一掬心掌中,在一簾冷風中,苦苦系念。
夏日碎片(五章) 李漢超
雷在吼誰
沉沉的,斷斷續續的,一種滾動的聲響,是悶雷。
巨大的,暴躁激烈的,一種震動的聲響,是驚雷。
你在吼誰?
誰敢不聽你的話?誰敢與你作對?誰敢惹你發火呢?
是天嗎,是天不該籠罩烏云吧?是地嗎,是地不該出現干旱吧?還是天之下地之上的空氣,不該混合進烏煙瘴氣?
該不是吼樹長出了茂盛的葉子吧,該不是吼雄鷹自由自在的飛翔吧,該不是吼太陽的大愛無豭吧……
你能想吼誰就吼誰嗎?對邪惡的東西,你但吼無妨;可對那些美好的事物,你要轉換為放聲歌唱!
螢火蟲的光亮
微弱得幾乎沒有人能看見螢火蟲的光亮。這是螢火蟲的悲哀,還是人的悲哀?
因為微弱,常被忽略;因為微弱,常被省略;還是因為微弱,常被人為地聚集在一起成為一種更大的光亮……
光亮微弱,這實在不是螢火蟲的過錯,因為螢火蟲竭盡全力也只能如此。螢火蟲只能發出一種微弱的光亮,這是自然的選擇和造化,誰也無法改變。
而對人的功利和滑稽,螢火蟲沉默不語,還是執著地把那點微弱的光亮奉獻給寂寥的夜空,奉獻給荒涼的草叢。
螢火蟲,我向你致敬!
荷花的美
嗅它,香;嘗它,甜;摸它,柔;看它,美。荷花仙子,你是我心靈的天使。你美得不可多得,你美得令人叫絕。
與它交往,那叫爽。
漫步于荷塘,它會搖曳著朔娜的身姿,熱情地招呼你。微風送來它的清香,讓你沉醉其中。你拂開初綻的花蕊,那少女般的羞澀和輕柔,能讓你的心微微一動——好美啊,美得你不忍心有絲毫的輕薄和不恭。你傾訴,它會聆聽你的心聲;你高興,它會分享你的快樂;你苦悶,它會撫慰你的憂傷。
亭亭玉立,一塵不染,美得干凈。
嬌而不媚,貧而不俗,美得高潔。
從外到里,從里到外,真正結合成了一個字:美!
我愿有這樣一朵荷花永遠盛開在我的心間。
落葉
應該好好地長在樹上,你卻落下了。這么好的季節,陽光充足,雨量充沛,讓綠色的青春充分地展示在枝頭,那該有多么美好。
你卻這樣地落下了,落得頹喪,落得無聊,落得不明不白。誰也不會理解你的未老先衰,誰也不會容忍你的過早放棄。不尊重生命,誰也不會尊重你。
是雨的激烈打落了你,還是風的無情吹落了你?
是厭倦了枝頭的口子吧,其實,那里才是你的真正位置;與樹在一起,你才有幸福,離開了樹,你就失去了家園。
如果是看重下面的土地,那你就錯了,因為你不是種子可以發芽,你只能腐爛在泥土里。當然,給根以營養也無妨,但這應該是所有葉子結束生命的最后輝煌。
來來往往的人那么多,沒有一個人愿意將你拾起,被人踩來踩去,你能否明白這樣一個道理:生命,只有在恰當的位置才會放射光彩。
蜻蜓
飛翔時是一首曼妙的歌。棲息時是一幅寧靜的畫。
一只,兩只,三只……鄉野的天空,到處可見。它們自由自在飛,隨心所欲地飛,但它們飛得那么有序,那么安詳:沒有出現一次碰撞,沒有出現一只傷亡。各自沿著自己的曲線,靈動地飛,和諧地飛。不阻礙別人飛翔,自己才能更好地飛翔。
飛累了,就近棲息在枝頭,翅膀停止了,一切似乎都停止了,無聲無息,聽不到一點聲響,只有時間在薄薄的羽翼上透著光亮。一種意境,因為有了蜻蜓的停歇而有了風味,一種畫意,因為有了蜻蜓的點綴而有了神韻,
由歌成畫,或是由畫而歌,都是因為翅膀。其實,它那一對張開的翅膀,永遠都在飛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