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9·11事件中,莎利·古德瑞克失去了心愛的兒子。她曾一度萬念俱灰、悲痛欲絕。后來她在阿富汗建立的女子學校,重新點燃了她的生命之光。
兒子皮特在恐怖分子轟炸世貿大廈時不幸遇難,莎利和唐納德夫婦無法忍受傷子之痛,一直處于絕望、崩潰的邊緣,日益消沉。不幸的是,莎利不久又被診斷為卵巢癌,這無疑是雪上加霜。她感覺到了生命、希望、才能在頃刻間全部化為烏有。
2004年8月,莎利夫婦收到皮特兒時的伙伴——海軍少校如斯·非里森的電子郵件。非里森告訴他們,阿富汗國家的學校缺少教室、課本、教學設施等,學生們也急需救助,他是那里的志愿者。這一消息讓莎利夫婦再次審視了生命的意義,重新燃起了生活的希望。莎利感覺到皮特的靈魂融入她的生命,那是靈光一現的時刻,也是她新生命的開始。
皮特的工作是軟件開發,遇難時年僅33歲。他的生活理念是公平、正義,尊重其他國家的文化和信仰。遵照兒子的夙愿,這對夫婦開始籌劃反對恐怖主義的活動。莎利感覺到他們的所為是兒子在天堂的期盼,是兒子對電子郵件的回答。
首先,莎利夫婦忙于號召社會力量籌備資金,將其提供給非里森。接著,61歲的莎利又為馬薩諸塞州北亞當斯校區的貧困學生設立了學術成就獎學金項目,同時著手在阿富汗建立女子學校,然后,又于2006年創辦皮特·M·古德瑞克紀念館基金會。她在Logar(阿富汗一省的名稱)省建設了容納500名女生的兩層樓學校,離阿富汗首都喀布爾約1小時的路程。
三年內,她曾五次飛往阿富汗,關注學校現狀。在此期間,阿富汗前塔利班政權開始新一輪的暴力行動,引發一系列的自殺、爆炸事件,并進攻阿富汗南部。一名女生被槍殺,有部分學生受傷。這個反動組織把數百份“夜間情報”張貼到住宅區的墻壁上,或者插入門縫,甚至發放給過路行人。并威脅他們說:“送女孩入學的家庭,將會家破人亡。”
莎利最信賴的顧問建議她重新考慮從喀布爾到女子學校之行,但她決心已定,執意去探望孩子們。她敬佩孩子們每天冒著生命危險上課,她也要冒著危險去看望她們。
莎利到達喀布爾的第二天,由兩量武裝卡車護航前往女子學校。護航車駛過軍隊檢查站,途經常年積雪覆蓋的Paghman山脈和Logar省的農業區。一個小時后,護航車峰回路轉到達一片生氣勃勃、富饒肥沃的原野,一所兩層樓高的女子校園就坐落在這里。不遠處,傳來她們玩耍嬉戲的笑聲。剛到達門口,從幼兒園到八年級的一群女生們穿著黑色校服,頭頂白色披肩,笑靨如花,向莎利蜂擁而來。
學校校長沙瑪首先向莎利擁抱問好,然后,孩子們簇擁著莎利參觀她們的教室。達里語是阿富汗兩種官方語言之一,四年級學生正在用達里語上課。而在隔壁教室,學生們在聚精會神地上英語課。在禮堂,孩子們正在黑板上專心致志地練習書法,粉筆墨飄落飛揚。
莎利和沙瑪胳膊挽著胳膊在學校走廊漫步,通過翻譯,莎利向沙瑪詢問了學校規劃和班級人數。莎利作為一位教育專家,針對阿富汗國情和學校現狀提出了頗有見地的觀點。逐漸地,一群勤奮好學、善于思考的女生們也參與進來,熱火朝天地討論著她們的學校生活和令人擔憂的安全問題。
一個叫帕史塔娜女孩兒,今年十四歲,一張甜美的笑臉,洋溢著青春的朝氣。她向莎利痛訴著塔利班恐怖分子強行監控、禁止女子上學的殘暴惡行。她說,更氣憤的是,恐怖分子還剝奪了她們氣憤的權利,父母天天為她們提心吊膽,害怕孩子受到殘害。
學校門前掛著一頂古老的蘇聯式的學校鈴鐘,被一條歷盡風雨侵襲的繩索牢牢地牽引著。門口年長的警衛留著長長的胡子,一張飽經風霜的臉,佩帶著一把卡拉什尼科夫沖鋒槍,用石塊敲打著中空的金屬物,渾濁的敲擊聲在校園悠悠回揚。
樓梯上傳來孩子們急促的腳步聲,伴隨著焦急的呼喊聲。她們急沖沖地跑下來,緊緊包圍著莎利,深情地用英語道別,“再見,莎利,謝謝您。”一名女生從她背后“鬼鬼祟祟”地竄出來,把一件藍色絲綢長袍(穆斯林女子在公眾場合下穿的,蒙住全身,只留眼睛的長袍)披到莎利身上。莎利披著這件長袍,站在孩子們中間,享受著孩子們帶給她的快樂和感動。她輕輕地旋轉了一圈,這藍色的長袍如蝴蝶的雙翼在微風中輕輕漫舞,這正是她所希望給女孩子們的飛翔的翅膀。
莎利從阿富汗回國,將要對復發的卵巢癌進行外科手術和化療,而她仍然念念不忘她的工作和她的孩子們。她說:“是這些孩子們讓我理解了生命的真諦,我會用全部的愛來感謝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