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以顛覆來熱愛經典

近來頗火熱的話題，莫過于四大經典名著之一《紅樓夢》要重拍的消息，夾雜著與“海選”二字相關的熱鬧，霎時間風起云涌，一時無兩。

于是眾多言論甚囂塵上，有人以為再尋不到清澈無方的少年，有人以為再尋不到錦囊葬花的美貌，有人以為那樣嘔心瀝血的顧問陣容亦不可再得……總之，重拍永遠是一件吃力不討好的事情。不僅要和以前電視劇制作的硬件問題、軟件問題一一抗衡，還要和人們原來的美好回憶一較高下，勝負難料。

且不管看客如何地悲觀，重拍永遠是一件好事。能反復再反復地被人以各種形式各種方式提起、再現、演繹，這本身就證明了所謂名著、所謂經典在和時間的拉鋸戰中輝煌的勝利。

經典其實是用來顛覆的，它不可能只有一種存在的樣式，不可能只被大家領悟一次，不可能只占據時空一個短暫的片段。其實，那些享譽世界的名著，它們的形成并不是由作者單獨完成，而是在一次一次的閱讀過程里和被各種媒體演繹的過程里，由受眾和作者一起塑造而成，其結果往往超乎想象。

數百年前，西班牙的塞萬提斯寫下了不朽的《堂·吉訶德》，他在序言里強調自己寫這書的目的不過是要諷刺騎士小說，“想把騎士小說的那一套掃除干凈”。而事實上呢，拋卻那些荒謬的搞笑的外殼，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堂·吉訶德本身卻是一個地地道道的騎士，他至今仍在無數后人的心目中演繹著那屬于騎士的一往無前的勇敢執著。

《紅樓夢》亦是如此，正如魯迅先生所言，“單是命意，就因讀者的眼光而有種種：經學家看見《易》，道學家看見淫，才子看見纏綿，流言家看見宮闈秘事……”即使是僅限于最凝重端莊的風格解讀，也有無數入口，考據、探佚、鄉俗，種種不一而足，這就是《紅樓夢》的佳處。何況還有無數別樣風格做著后盾。重拍《紅樓夢》其實有著無數的選擇，即使是只作凝重再現，也會因不同的制作人員而產生不同的審美效果。

我們可以做最省心的讀者，最省力的觀眾。而現在我們唯一可做的事情就是等待，等待著未來的某天，在電視上看到新版的《紅樓夢》。

滿意或者不滿，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判斷。而所謂經典，就在人們的爭議聲里，在一版又一版的似是而非里，世世流傳。■

（龍賞延薦自《求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