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外面下著小雨,纏綿細膩。我坐在鏡前,細心打扮,涂淡淡的粉,畫細細的眉。男人常夸獎美女說,你很漂亮;夸不漂亮的說,你很有氣質;夸沒有氣質的說,你很聰明……我就是吳天口中說的那個很“有氣質”的女人。
下午兩點,吳天推門而入。他徑直走到電腦桌前坐下,要把一份文件拷貝到U盤里。我似乎在他視力范圍之外。站在窗簾的陰影里,我看著淋漓的雨發呆。吳天可能感覺到我很久沒有聲音,回頭看了看我,說:“寶貝,怎么了?”女人患得患失的情緒總會在男人一句溫柔的情話里瞬間瓦解。我恢復歡顏,幾步飄到吳天的身邊,就勢坐在他的腿上,摟住他的脖子,不堪負重的電腦椅發出了“吱吱”的聲音。吳天的嗅覺很快被我身上一縷甜膩的香氣侵襲,他的耳朵在我妖嬈披散的發絲間有點癢癢的。他看了我一眼,用沒有拿著鼠標的手摟住了我的腰,我就勢躺在吳天的懷里。四目相對,我用眼神捕捉著他臉上滿溢的柔情。在吳天的眼睛里我看見自己面似桃花,紅唇盛開。他低下頭吻我,嘴唇和舌頭在糾纏里走私著蠱惑。我在糾纏的雙唇中由牙縫里喘息出幾個字:“親愛的,別弄電腦了。”他故作不知地回答我的暗示:“不弄我們干什么?”我不甘地又一次叼住了他嘴唇。吳天抱著我起身,電腦桌上的鼠標已經無力地垂落在地上。
臥室里,床很大,我的蕾絲胸罩已經被甩在了地板上,吳天的唇已經由我的雙唇移至我的鎖骨,轉瞬間,他溫暖的唇已經在我雪白的前胸留下了若干個若有若無的紅色桃花吻痕。記得有人說,女人被親吻乳房時和喝多了紅葡萄酒一樣,都是處于一種輕微的被麻醉狀態。我覺得頂棚上的水晶掛燈已經開始旋轉晃動,慢慢地數不出個數。我朦朧迷幻,漸覺迷離,神思恍惚。
我欲望的身體在吳天雙手的撫摸下慢慢地長出一些滿蓄激情的芽絲,勾扯糾纏,仿佛要在細雨中破土而出。我只退不進,任憑那個愛我的男人攻城略地。體溫慢慢升高,內心里熟睡的森林已經被激情喚醒,吳天熾熱的臉燙在我的胸上,讓我備感溫暖,我的手指纖弱地開始反攻,輕轉慢捻,那條沉睡的魚在我的手指輕彈下慢慢靈動鮮活起來,仿佛一個討債的主來催繳我前生后世欠下的情債。吳天的頸部已經留下了紅唇的烙印。漸入劇情,魚兒積蓄力量,勢不可擋,跳躍龍門,瞬時在原本暗流洶涌的湖內濺起千層波瀾。我愛的男人,駕馭烈馬,橫戈沙場,似乎不甘銅墻鐵壁的束縛,百轉千回,激發我更癡纏的渴望。我的雙眼碰撞他迷離的眼神,撞出漫天煙花,在高潮迭起中,似乎生出一絲幸福的絕望,纏綿的,曖昧的,含糊的絕望,絕望到要讓我破碎成滴。我的纖纖十指已經緊緊扣住了吳天的腰,他騰挪閃繞,迂回翻轉,在最后一次勇猛的出擊中,我的勇士已經滿臉緋紅,把昵喃鶯語的我送到云之巔峰。云霧里,我化成了天使,飛到了一個開滿鮮花的地方,美艷顛覆了我所有骨骼的支持,我在百花的芳香中酥軟成泥,我的身體上同時也伏倒著那個征戰討伐我的勇士,汗浸云濕。
外面的雨一直在下,誰說纏綿繾綣只能在昏暗的燈下,誰說耳鬢廝磨只能在月牙升起的時候?細雨飄動的下午,涼風吹動的天空,正適合我們彼此用身體來取暖。我和我真心相愛的男人,在這個有雨的午后,共同完成了一次完美的演出。
纏綿散盡,風過留痕,我低眉斂首,伏在吳天寬闊的胸前,左手與他的右手十指相扣,手心里流動著一股暖流,如水交融般地傳遞,我們需要在身體累了時最后一次慰藉彼此深愛的真心。人都說,愛上一個城市從愛上一個人開始,愛上一個人從愛上一個人的身體開始。我在愛來愛去的混亂邏輯中沉沉睡去,夢中,我變成一個張著嘴等水的蚌,吳天卻把一粒沙放進了我的身體里,我在陣痛中快樂地接受,因為我知道一顆珍珠將在不久誕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