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對癱瘓多年的姐妹,醫生曾宣布她們活不過30歲,可時刻掙扎在生死邊緣的她們卻用堅強寫就了《生命從明天開始》和《如果我能站起來吻你》。如今這對姐妹都已邁過30歲的坎,她們還開通了一個心靈關懷熱線,來幫助那些心靈困惑的人,讓自己的人生過得更有意義。本期快樂代言人——
如果有一天,我一定要離開,希望你們記得我銀鈴般的笑聲,也希望你們能微笑著為我送行,即使是含著淚水的微笑。所以,離別時請千萬不要哭!不要讓你們的眼淚打濕天使的翅膀,我要飛翔……
──摘自《生命從明天開始》
相差2歲的春曼、心曼姐妹出生在黑龍江省一個林業工人家庭,她們自幼身患 “嬰兒型進行性脊髓肌萎縮癥”。這是一種由常染色體感染導致的遺傳性疾病,病魔潛伏在人體基因里,致人四肢殘疾。更可怕的是,隨著年齡的增長,肢體會發生嚴重變形。現在,這種病只能通過藥物來延緩病情的發展,無法根治。
“我們什么時候能走路呢”
姐姐春曼不到2歲時,即被發現患病。隨后,妹妹心曼出生,1歲時也查出和姐姐得了一樣的病。春曼5歲時,父親因工作出事故永遠離開了她們。從此,母親領著姐妹倆和弟弟艱難度日。
姐妹倆生活不能自理,大小便都需要人伺候。每天,媽媽既要出門賺錢,還要抽空回來照顧她們。出門時,媽媽把小姐妹倆反鎖在屋里,她們就趴在窗臺上,眼巴巴地看著窗外的天空,然后發出同一種疑問:“我們什么時候才能走路呢?”
看到弟弟東海上學,姐妹倆非常羨慕。一天早上起床,媽媽對心曼說:“媽媽不能同時背著你們倆去上學。你身體比姐姐好一點,媽媽想送你去上學,你愿意去嗎?”心曼看到姐姐眼睛里含著淚水,就咬住嘴唇拼命地搖頭說:“我不上學,我不想上學!”其實,心曼怕自己上學去了,姐姐一個人在家就會更孤獨。
于是,母親買來鉛筆和田字方格本,一邊做家務一邊照著語文書教姐妹倆寫字。
春曼的病情發展得比心曼迅速,經常住院,每次醫生都下病危通知書。為了方便照顧,媽媽就常常把心曼也帶到醫院。心曼給昏迷中的姐姐擦汗,陪著母親流眼淚。姐姐蘇醒后,心曼給她讀語文書上的課文,講解剛學會的生字。姐妹倆就這樣相互鼓勵、督促著,自學了小學到中學的全部語文課程。
艱難地寫作
一次,剛參加工作的小姨給春曼、心曼借了一本《鋼鐵是怎樣煉成的》,她們連夜打著手電筒捧讀。
就這樣,姐妹倆閱讀了大量的世界名著。書籍為她們的心靈打開了一扇窗戶。透過這扇窗戶,春曼和心曼開始感受到了陽光的溫暖和大自然的靈動,她們的心靈也漸漸地張開翅膀并開始了飛翔。
春曼經常給心曼讀張海迪的《生命的追問》。心曼說想寫字,姐姐就把鋼筆用橡皮筋綁在心曼還能動一點的左手腕上,又鋪好寫字紙。心曼向生活發出了強烈的呼喚——《假如生活肯再給我一次機會》。這篇自傳體文章寫了三個晝夜,后來發表在1995年第6期《中國青年》雜志上。
之后,春曼和心曼將大量的時間和熱情都投入到了學習和寫作中去。她們寫的散文、詩歌、小說先后在報刊雜志上發表。2002年7月,在《中國殘疾人》雜志社和中央人民廣播電臺聯合舉辦的“生命贊禮征文”中,春曼寫的《生命,無法抗拒的那份苦澀和美麗》和心曼寫的《命運是海,我是帆》分別獲得了一等獎和二等獎。
心曼19歲時,姐妹倆開始在病床上記錄自己的青春,用以獻給母親和愛她們的人。經過10年不懈的寫作,她們完成了16萬字的《生命從明天開始》,并于2005年8月正式出版發行。
2008年10月,安徽文藝出版社出版了她們的第二本書——名為《如果我能站起來吻你》的愛情自傳體小說,此時春曼34歲,心曼32歲。張海迪、畢淑敏等著名作家看過書稿后被姐妹倆真實的情感深深打動,并欣然為此書作序。
創辦“君曼心靈熱線電話”
家里有一臺天鵝牌收音機,是爸爸生前用一個月的工資給春曼和心曼買的唯一禮物。十多年來,電臺主持人美妙的聲音陪她們度過了每一個日夜。因為這只“天鵝”,姐妹倆萌發了想要成為主持人的愿望。
于是,她們在2000年自費創辦的“君曼心靈熱線電話”正式開通。每天晚上9~10點,姐妹倆輪流坐在電話機前接聽電話,聆聽電話那頭朋友的傾訴,和有困惑的人分擔憂愁,為有困難的人解開心結。
心曼說,有一個男孩子,他把我們的熱線號碼揣在兜里,放了一年多以后才撥通了電話, 他那時候就是想和我們說句話,然后結束生命。姐姐春曼和他交流了兩個多小時才開導,他答應堅強地活下去。“當一個很痛苦的人向你傾訴苦惱,那種信任叫我們無論如何不敢怠慢,而通過交流,幫助他們解決了心理問題,那份快樂是神圣和充實的,是被別人需要和肯定的快樂,覺得自己的生命很值得,生活也有意義。”
生命的禮贊
從2002年開始,全國多家媒體對姐妹倆進行了報道,她們堅強的毅力感動著所有知道她們的人。
這對愛笑的姐妹,看到窗外的風景會笑,聽見小鳥的叫聲會笑,感受到陽光會笑,看著電視會笑……她們的快樂其實很簡單,這些在我們看來最平常不過的感受,對于她們來說都是外面的世界帶來的美好。愛漂亮的春曼和心曼都非常喜歡穿裙子,喜歡高跟鞋,喜歡長頭發,喜歡化妝。
好心的朋友送了一臺電腦給她們,網絡讓姐妹倆有機會了解更大的世界,電腦幾乎成了她們的第二個生命。心曼每天都守著電腦和關懷熱線電話,一邊和網友交流,一邊寫第三部書稿。春曼因為病情更重,只能整天躺在床上跟妹妹聊天。有時會有來訪者,偶爾帶他們一家出去走走,每一次出門都被新奇的感覺包圍著,她們愛看街上的每一個人,每一件事物。雖然命運告訴她們只有30年的人生歷程,但她們沒有因為生命的遺憾而氣餒,而是活出了另一種美麗……
“在我的心里,她們將是永不凋零的姐妹花。”這是張海迪女士為《如果我能站起來吻你》所作的《序》中的一句話,它其實也是我們大家共同的心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