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在文學接受中,接受主體通過接受心理活動對作品完成意義的生成和自我審美需求的滿足。接受者往往通過“幻想”來滿足不能實現的愿望,通過“移情”與之產生共鳴,通過“認同”來獲得審美的精神愉悅。
[關鍵詞]幻想 移情 認同
文學接受作為一種精神性的活動,雖然在文學文本的大構架和既設的情境中,接受主體處于被動接受、被熏陶與感染的角色,但在接受過程中則體現各自和不同的審美需求,側重于文本意義的生成和自我審美需求的滿足,體現出文學接受中接受主體的自主性。在其審美與文本意義的生成過程中,它不再只是被動、消極的依附于創作與文本,而且更具有自身獨立的價值,是主動、積極的“創造”,只不過這種“創造”基于已有的文本之上。那么,對接受主體的心理活動的關照則具有了超越文學接受自身獨立價值的意義。作為審美的文學接受是一種有別于生理趣味的高級心理能力,不只是由遺傳和本能決定,而且也是由接受主體后天的生活經驗和心理能力的共同參與而獲得。審美快感的獲得是接受主體在一定的功利性基礎上通過心理活動來完成的。
一、幻想
在文學接受過程中,接受者往往通過“幻想”來獲得審美快感。弗洛伊德認為,讀者在欣賞文學作品時獲得的快感是滿足了某些得不到滿足的愿望,從而成了這些愿望的代用品。在《作家與白日夢》中,他認為,讀者在閱讀中產生的快感來源于作家創作的作品,而作品之所以能給人以快感,乃是因為它本身是幻想的產物,并且滿足了人們對幻想的需要。幻想的意義在于它可以作為現實的替代品,使在現實中得不到滿足的得到間接的滿足。這種滿足不與真實世界發生關系,而是與自己心靈所產生的幻想世界發生關系。在現實中得不到的東西,可以在幻想中得到,在現實中受到的束縛,可以在幻想中解脫。所以文學作品是設置幻想空間,讓讀者有能進行幻想的情境,而這種幻想性的滿足目的是為了減輕生活的痛苦,使人們能在幻想中獲得他不能從現實中獲得的滿足,從而在文學接受中獲得審美快感。
當然弗洛伊德是從文化的禁忌和社會的壓抑作用出發去理解文學接受中的幻想的作用,他使人們認識到,文學作品除了本身的教育作用和娛樂固有作用外,還有使人獲得心理補償和心理平衡的作用。所以文學不僅有改造現實的作用,同時也有逃避現實的作用,而人對現實的逃避正是在接受過程中通過幻想來完成,尤其在現代的語境下,生活節奏的加快,競爭壓力的加劇,人們的價值認同發生了變化,選擇一些非理性的價值認同,而這種認同的途徑之一就是在幻想中逃避現實和自我,來平衡心理或認同自己接受的生活方式。而這種幻想是接受者心理活動與作品內容相互作用的一個過程,它是在文本基礎上自我調節的動態建構,因此針對文學作品,接受者總是通過心理活動來進行文學接受中的“創造”,所以幻想也是接受者對文學意義的挖掘和補充。
二、移情
在文學接受過程中接受者會不知不覺進入物我兩忘的境界,設身處在作品中的情境,不自覺地把自己的生命、情感和愿望灌注到作品之中,從而發生同情和共鳴,這種心理活動就是移情。德國心理學家利普斯最早發現移情這種心理活動的。他解釋了移情的作用。首先,審美的對象不是對象的存在或實體,而是體現為一種受到主體灌注生命的力量、能活動的形象。因此它不是和主體對立的對象。其次,審美的主體不是日常的“實用的自我”而是“觀照的自我”,只是在對象里活著的自我,因此它也不是和對象對立的主體。最后,就主體與對象的關系而言,這種關系不是對立的關系,而是一方面對象從主體受到“生命灌注”,另一方面主體則通過對象表現自己的生命和情感的統一的關系。朱光潛先生認為,移情是一種外射作用,而且將移情與一般的外射作用作了區分,他認為在外射作用中物我不必同一,而在移情中物我必須同一,而且外射作用是由我及物,是單方面的。移情不但是由我及物,有時也由物及我,是雙方面的。在文學接受過程中,接受者往往不自覺地以書中的主人公歡樂而歡樂,以主人公的痛苦而痛苦,與書中的人物同呼吸、共命運,接受者進入作品所塑造的藝術世界里,暫時忘掉了自我的現實存在。而作品則為接受者提供了這樣的情境,作品的情感、價值和意義與接受者產生了共鳴,所以“芭蕉葉上無愁雨,只是聽時人斷腸”。接受者把自己的感情“移入”到他所感覺到的對象之中,直觀這一對象而確證了自己的感情,這一過程就是移情的過程,就是對象化與自我確認同時進行的過程。在文學接受過程中,接受者通過移情把自己的感情“外化”給對象,而且自己通過由對象喚起的情感來確證自己的價值、意義。
三、認同
在文學接受過程中,接受者對文學作品的某一對象、思維或方式自覺不自覺的企圖或力求與之等同,并因此而將其歸為自己的思維、生活方式之中,這就是認同。雖然認同是心理學術語,但在文學接受中同樣存在這種心理活動,也存在不同的認同類型。首先,是自戀性認同,將其引入文學接受中,它的特征是接受者因喜愛自己的某些特點,進而接受或欣賞作品中的同樣的特點。根據心理學對認同的區分,自戀性認同不同于其它對象認同在于:在文學接受中,此時心理并不是真正外投于作品中的對象,而是內投于自己的基礎上,擴展到那些與自己相似的文學對象身上,這是以自己為標準,以自己來衡量他人,如契合其標準則得到了認同。而其它類型的認同是心理的一種外投,個人的欣賞和興趣在對象身上,在一定程度上,力求對其進行模仿,使自己與之一致。所以在文學接受中,接受者樂于認同的往往是那些與自己有相同性格、相同處境、相同命運的人物形象。其次,是目標定向性認同。將其引入文學接受中它的特征是接受者往往以作品中的某個認同對象,作為自己的楷模或榜樣,力求自己與之等同一致。即在現實中沒有滿足或得不到實現,而在文學作品中有這樣的形象或情境而且得到了完美的結果,那么接受者以其作為仿效的對象,并力求與之一致。當然這種認同在文學接受中是模仿對象的個別特點而非全部,但也有擴展的傾向,即認同某一特點進而認同與之關聯的其它特點。“見賢思齊”“擇其善者而從之”就是這種認同。再次,就是權威認同,將其引入文學接受中,它的特征是由于接受者自身的軟弱和怯懦而試圖在文學接受中以作品中的某一權威的崇拜來克服自身的不足,從而激發自己的勇氣,使之以頑強意志和百折不撓的信心去戰勝挫折或困難,增加自己的精神內涵。所以在這種意義上的權威認同對于人的上進以及人格意義的完善是有積極意義的。但在另一方面,權威性認同是建立在自身的人格缺陷之上,所以也就容易產生過分的自卑或自狂,對所認同的對象更具有依附性,而這種依附性在文學接受中總是潛移默化的,對人的思維及認識產生一定的影響,所以在接受中應健康、積極的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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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單位:新疆伊犁師范學院奎屯校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