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背影漸行漸遠,成了昨天的記憶,深秋的腳步聲逐漸清晰起來了,讓人真切感覺到萬木蕭條的寒冬離我們越來越近了。
秋天是一年中的一個特殊時段,它一頭連接著酷暑,一面通向嚴寒,把冰火迥異的兩者協調起來,帶給人們一個舒適的季節。秋天不但氣候舒適,而且還伴隨著豐收的喜悅。春種秋收,當人們捧起自己辛勤耕耘的果實,心中充滿喜悅和快樂是自不待言的。如此說來,秋季給人們的感覺應該是一個很有“親和力”的季節。文人悲秋就是借此寄托一種悲憫情懷,或者標榜清高而已,人們聽到之后千萬不要人云亦云地抹淚。
雖然不少文人喜歡悲秋,但是像李白這樣具有豁達胸襟的人,對四季輪回就很看得開。“夫天地者,萬物之逆旅;人生者,百代之過客。”萬物之于天地不過是過客而已,白駒過隙般的人生幾十年光陰,更是短暫。任何妄想永恒的企圖,都只會無端增加自己的煩惱。
人生也和季節一樣,有著自身固有的運行軌跡。在一個呱呱墜地的嬰兒身上仔細觀察,也會發現死亡的命運伴隨著誕生已經注定。悲觀者看到這一點,可能會涕淚橫流,悲傷不已;而樂觀的人發現之后則會把精力放在如何使人生更加輝煌燦爛上,而不去徒勞地哀怨。“朝聞道,夕死可矣”,孔夫子在這個問題上就很豁達,把“聞道”置之于生死之上,這樣一方面擺脫了對未知世界的恐懼,一方面使精神有了寄托,用“聞道”的求索來充實內心,充實生活,內心的陰翳一掃而空,于是充滿了陽光,自然就不會有悲從中來之感了。難怪經常有人說:“幸福是什么?其實就是一種感覺!”精辟之至。
秦始皇橫掃六合天下歸一,卻終日惶恐于不得長生;而顏淵過著“一簞食,一瓢飲,在陋巷,人不堪其憂”的生活,卻能夠自得其樂。這其中的差異就產生于精神寄托所在的高下。拋開物欲而懷著感恩的心情對待自然萬物的賜予,就會有開朗的心境。
當然,人人都有欲望,如果人們能夠把這個欲望“圈養”在一個許可的范疇,它可能會成為人們奮發的動力。千百年來被奉為圣人的孔夫子也說過:“富而可求也,雖執鞭之士,吾亦為之。如不可求,從吾所好。”這就是境界,這就是“不義而富且貴,于我如浮云”的圣賢胸懷。
我等凡夫俗子不可能修煉到這種崇高的境界,但是可以做到享受生活,用感恩的心情對待自然的賜予,對待親情、友情,對待承載我們思想的身體,對待手頭的工作,有了這番心境,就會用微笑回應不如意,“不怨天,不尤人”保持一份秋水般寧靜的心情。也許你沒有能夠擁有內心深處所渴望的地位、財富,但是可以擁有快樂。因為實現獲得地位、財富的目標要受到諸多不確定因素的影響,需要機遇的援手,非憑借自身能力完全可以駕馭,但是快樂的閘門卻掌握在自己手上,只要人們愿意就能夠得到。對待財富是這樣,對待生命也是如此。
自然的季節也罷,人生的“季節”也罷,任何一段都會有無可比擬的精彩之處,只要懂得欣賞,秋天的菊花和春天的蘭花一樣燦爛,一般高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