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步陷于漠漠黃沙,遠天有燈火明滅。生命崩塌了,殘喘于斷裂。傷口終生不能愈合,世紀一樣漫長的白日夢,掙脫不出羈縛。無言的摩挲,把目光覆蓋成黑夜。為了填補永恒的殘缺,夜云和夜云憑感覺尋找感覺。
企盼如碾,瘋狂制造杰作,碾出一滴滴沉甸甸的血珠,濺落在我散漫的足跡里,凝成時斷時續的省略……
企盼是現代人的病根,我死而復生的心,盡管一次次被企盼擊成碎片,在痛徹肺腑的酷刑下,我仍然一如既往地收獲至高無上的企盼的歡樂。
暴雨季節
屋外傾倒泥濘,暴雨季節光著腳,肆意在窗前踏來踏去。腳印雜沓,成渾濁的河。一些離奇的念頭,意外地上漲,又意外地退去。往日深處有只手,在我泥濘了的念頭后面頻頻揮動。慫恿我的思想,蛛網般在屋角張結。
墻上的掛鐘,抱著年老的刻度,慢騰騰走成古董。一面鏡子,固執地望著我,用驚恐模糊一張冷漠的肖像。
我困惑得死去活來,突然大哭大鬧不止。家人全都裝聾作啞,只有我桌案上的那支筆,仍然是滿腹甜言蜜語。他妄想哄騙我怨恨的陳詞濫調,和關于認識這季節的殘章斷句。索性,我也來個將計就計,在好端端的紙上胡涂亂抹,試圖用抽象、荒誕、幽默寫意。可是,整整一個暴雨季節,我始終尋找不到主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