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老鼠最不喜歡他名字里的“老”字了,所以大伙兒便管他叫“小鼠”。
這天晚上,小鼠躥上一張寫字臺,明亮的臺燈照得他兩眼發光。他嗅嗅筆筒、文具盒,悄悄伸過嘴去咬,想不到筆筒和文具盒又硬又光滑啃不動。他又回過頭看見玻璃板上擺著書和幾張信紙,便溜上光滑的玻璃板,咬咬書,再去咬寫滿奇怪符號的信紙。行啊,只要有東西可咬就成,因為他的牙太癢癢了。他正津津有味地咬著,突然發現自己被一個花白頭發的老頭兒捉住了。
那老頭兒哈哈笑著從臺燈背后的暗影中走出來,一面拉正信紙,一面罵道:“小老鼠呀,你個……”
“不,爺爺,我叫小鼠,我并不老!”
“嘻,倒也是。不過,小鼠你真壞,好好的,干嗎要把我寫的字條咬壞呀!”
小鼠央告:“爺爺,我牙癢得難受,不咬不成……”
老頭兒同情了:“是嗎?但是你完全可以去咬垃圾桶里的瓶塞、破碗、鋼筋什么的呀,干嗎偏要把我寫給孫子的字條咬壞呢?這下我孫子就不明白我的意思了。”
小鼠奇怪了:“不會吧,我只咬破了一點兒!”
老頭兒鋪展字條,指點著說:“看,我寫的是‘給我送來一支鉛筆’,但你把‘鉛筆’咬破了,就變成了‘金毛’,這哪成啊!”
小鼠擺著尾巴死不相信,認為老頭兒在唬他。
老頭兒便把這咬出了兩處小洞的字條裝在信封里,打發小鼠送到孫子那里去。小鼠銜著信封,飛快地竄下樓梯,到老遠的另一幢樓房里,把信交給老頭兒的孫子。
小孫子在燈下打開字條念道:“……給我送來一支金毛……”于是立即從金箔紙做的金雞身上拔了一根羽毛,和小鼠一起送到爺爺房間里來。
老頭兒拿著輕飄飄的金箔雞毛看著小鼠說:“現在你該相信了吧?”
小鼠驚奇得呆了好一會兒,一動不動。
老頭兒繼續說:“小鼠啊,文字,是不能差一點一畫的。比方,有一天你發現你們的天敵——一條大蛇正向你父母住的洞里游動,你寫信告急:‘有一條蛇正向洞里鉆進。’但有另一只小鼠牙癢癢,把‘條’字咬去上半截,‘蛇’字咬去右半邊。結果,你父母讀到的報警信卻是:‘有一小蟲正向洞里鉆進。’這豈不讓你的雙親面臨生命危險嗎?”
啊!小鼠終于明白,文字是多么神奇而有用呀!如果遇到大事而把信上的字寫錯了,那將是多么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