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訪中國“工合”精神

從蒙特汝瑪的宮殿到特里波利的海灘(注)，

我們為祖國而戰。

在空中，在陸地，在海洋，

我們把為權利和自由而戰斗放在第一位，

保持我們的尊嚴永遠純潔。

我們為美國海軍陸戰隊這個頭銜而自豪。

倘若陸軍和海軍沒有見到過天堂的美景，

他們會看到世間的交通要道都有美國海軍陸戰隊在保衛著。

美國卡爾遜突擊隊的幾位老戰士唱著這首歌走進太行山。這是一首美國海軍陸戰隊贊美歌，老戰士們唱著它度過光輝的一生。

中國人民的老朋友埃文思·卡爾遜已經離開我們半個多世紀了，中國人沒有忘記他，美國人也沒有忘記他。應中國人民對外友好協會的邀請，美國海軍“卡爾遜突擊者協會”的一個老海軍突擊隊員代表團，由退役海軍陸戰隊中將亨利·斯塔克波爾率領，于2009年6月19日至30日訪問中國，他們到了北京、大同、五臺山、太原、西安、延安等地。

代表團的幾位老戰士都曾是卡爾遜領導下的突擊隊員，他們中有住在美國的加拿大人93歲的喬治·麥克雷，服役于第三突擊營，他曾在戰斗中受過傷，至今右手還有殘疾;曾在卡爾遜領導下的第二突擊營戰斗過的89歲的肯·麥卡洛;服役于第四營的86歲的肯·奧唐奈，他曾與羅斯福兒子詹姆斯·羅斯福并肩戰斗，參加馬金島戰役;曾在第一突擊營戰斗過的85歲的哈羅德·伯格，曾任“卡爾遜突擊者協會”會長。他們對卡爾遜記憶猶新，對襲擊馬金島和瓜達卡納爾島，克服惡劣的自然條件，狠擊日本侵略者的戰役，一切仿佛是昨天的事。今天，他們冒著甲型H1N1流感傳染的危險，頂著烈日，來到中國，精神可佩。他們雖年邁，但個個精神矍鑠，步履輕快，不失當年威武之姿，作為軍人，都很幽默。

對外友協副會長李建平設宴歡迎代表團來訪，邀請了中國國際友人研究會的領導和與卡爾遜接觸過的老將軍們和老朋友們的子女見面。聶榮臻的女兒聶力將軍與代表團會見時，將她去年出版的回憶父親聶榮臻《山高水長》一書贈給代表團，書中有聶帥與卡爾遜在五臺山見面的描述和照片。

代表團的老突擊隊員們這次來華的主要目的，是去卡爾遜曾經到過的地方，親自尋訪一些中國八路軍老戰士和游擊隊員，與他們交談，了解當年這些地方是怎樣對付日本侵略者的。在五臺山、西安、延安等地，他們與一些曾是八路軍和游擊隊的老戰士會見、交談。西安安排了去陜西省軍區小塞西路干休所訪問、座談，延安去八一敬老院見老兵，他們共同回顧65年前的往事。當時美國在太平洋地區發動對日本的反攻，在中國戰場上，中國軍隊牽制了70%的日本侵略軍兵力，使其不能調去太平洋對付美軍的進攻，這樣的配合夾攻加速了日本侵略者的滅亡。今天中美老戰友都表現出相見恨晚的感情，握手言歡，感懷萬千，表現出中美人民之間有著久遠的戰斗友誼和兄弟情誼。每一次會見都洋溢著歡聲笑語，告別時都依依不舍，美國老襲擊隊員都要唱上幾首歌曲，中國的老戰士們也唱卡爾遜總用他的口琴吹奏的《游擊隊之歌》和《三大紀律八項注意》。大家對這些歌都很熟悉，氣氛特別熱烈。

中國國際戰略學會會長熊光楷上將在北京會見了斯塔克波爾團長，歡迎他們來訪，他們曾見過面，是老朋友了。斯塔克波爾中將還在中國國際戰略學會作了“美國人對東南亞地區和平安全問題的觀點”報告，受到幾十位將官和研究員的熱烈歡迎。

斯塔克波爾在報告中，主要闡述了當今世界面臨的一些問題，全球化過程中發生的一些新變化，戰爭外的、非常規下的安全問題等，他講述了親身經歷的1991年孟加拉國的大海嘯災難，許多國家派出特遣部隊，進行支援，使該國人民渡過難關。主持會議的中國國際戰略學會副會長龔顯福將軍表示，我們今天都面臨著新形勢下的嚴峻挑戰，所以國際合作更顯得重要。

在北京，代表團出席了中國工合國際委員會成立70周年大會。

卡爾遜的孫女凱倫·洛文也參加了這個團，她為了解她祖父的英雄事跡，特別研究了是什么因素使他祖父的思想產生了改變。自2002年起，她曾幾次來華，走遍當年她祖父曾去過的晉察冀地區，與當地老百姓交談，了解到不少情況，所以她這次也起著向導的作用。她帶著自己的筆記，有關卡爾遜的書籍及文章，給大家講述當年卡爾遜所見過的人和事。

海軍陸戰隊在弗吉尼亞州的匡蒂科有個訓練基地，現在還用“工合”的精神和中國武術來訓練士兵。在匡蒂科有海軍陸戰隊博物館和海軍陸戰隊展覽館。展覽館館長約瑟夫·舒斯科中校也是這個團的成員，他是直升飛機駕駛員，負責基地的武術訓練。他說中國的武術是他們學習的主要科目。

肯·麥卡洛對我們的老兵講述在爭奪島嶼的戰斗中，卡爾遜突擊隊遇到各種想象不到的困難，如饑餓，日本鬼子的伏擊，無休止的下雨，傷口發炎化膿，精神極度緊張和接踵而來的疾病。他們每周五晚上總召開“工合”會議，卡爾遜參加，以此來鼓足士氣，學習八路軍的戰略、戰術，學習游擊戰士的機靈，有了這種精神，一切困難都迎刃而解了。麥卡洛還愉快地回憶起他們是怎樣戰勝饑餓的，他帶著發給的給養一袋大米，把它藏在靴子里，夠四五天食用，所以整天是米飯，米飯，后來一見米飯就生厭了。

“卡爾遜突擊者協會”會長的肯·奧唐奈回憶說，他們向英國的軍官學習，但更重的是向中國學習“工合”精神。

在五臺山，代表團走訪了善財洞的住持釋能修居士，他說前輩參加了維護正義的戰爭，幫助受難者，保護人民，子孫后代不會忘記。我們今天提出和諧社會，各個國家，各個民族都能安居樂業，過上幸福生活。他贊美今天幸福和快樂的生活是共產黨領導下取得的。他也感謝國際友人的幫助，也要真心誠意地學習他們的國際主義精神。他說:“世界和平冰崖消，風調雨順民安樂。”斯塔克波爾表示，佛教強調和平，我們并肩戰斗，打擊侵略者，也是為了和平。卡爾遜把中國的“工合”精神傳過去，希望中美始終緊密合作，保持友好關系。代表團還到了五爺廟，廟內香火繚繞，在那院子里的舊戲臺還是老樣，卡爾遜當年就站在這戲臺上跟八路軍戰士講話。凱倫·洛文和她的丈夫約翰·洛文和兒子本·洛文高興地跳上臺照像留念。

注:蒙特汝瑪是墨西哥阿茲臺克族人的最后一個皇帝，1480-1520;特里波利是黎巴嫩的海港城，這是美國海軍陸戰隊曾駐守過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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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文思·卡爾遜準將是中國人民的朋友，1927年第一次來中國，那是美國海軍陸戰隊帶著“秉承上帝的意志到中國建立立法和秩序”的，是來“馴服那些狡猾的中國人”的。但卡爾遜在上海踏上中國的土地，眼見中國之大，人口之多，歷史之悠久，雖然很貧困，但人民很勤勞，這一切使他震驚，他立刻思考這是什么造成的，認為自己不是來拯救和教育中國人的，而是來了解和接受中國人的教育的。1933年，他第二次來華，擔任美國駐北平公使館警衛隊副官。這兩次在中國期間，他結識了埃德加·斯諾夫婦、史沫特萊、報人鮑威爾等，而更重要的是他接觸到中國的老百姓和進步知識分子，努力學習中國文化和歷史，從而對中國有了更深刻的了解，更體會中國人民的疾苦和堅強斗志。他認識到美國政府代表的是大資本家的利益，發戰爭財，對華援助并非用在真正抗日的力量上，日本的野心遠遠不只是占領中國，是美國潛在的危險，需提高警惕。兩年后他被調回，做了羅斯福總統佐治亞州溫泉住宅的衛隊侍衛官，與羅斯福總統建立了親密關系。1937年，他又被委派來華，擔任美國海軍的情報官，做羅斯福總統的密使，擔負了解中日軍事沖突發展情況的使命。

1937年，日本發動侵華戰爭，占領了中國大片領土，中國人民在共產黨領導之下，對侵略者進行各種形式的反擊，而卡爾遜作為美國駐華情報官員，兩次冒著生命的危險，經歷千辛萬苦，深入敵后我游擊戰區去進行考察。他學到了八路軍的戰略戰術，并學會了中國“工合”精神，就是同心協力，人人為我，我為人人，為一個目的奮斗。這使他1942年重新回到海軍陸戰隊后，在太平洋反擊日軍中，組織“卡爾遜突擊隊”，在馬金島和瓜達卡納爾島獲得了輝煌的戰果，名震全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