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對于影像的欣賞者,影像創作者的人數是少數,因為畢竟對于影像的創作,會受到多方面的限制。發動那些沒有創作經驗的人來進行影片的制作,雖然是一種外力的推動,但是,我們發現,真正行動起來的創作者,在行動中獲得了另一種力量。
每天的郵件往來中,最讓我牽掛之一的就是連續不斷地收到吳文光主持的“村民影像計劃郵件組”,在這個郵件組中,我是觀看者,分享者。因為多數情況下我是只看不說。看著參與影像創作的村民在郵件組中發言。看著他們從對影像一無所知到積極拍攝、到自己剪輯、到一部一部地推出自己的作品,郵件組中的那些文字,讓我看到了一種力量,一種自信、頑強地表達欲望。而這種力量來自于影像創作的過程中,是這種行動給予了他們強烈的表達力量。
去年“5·12”之后,社會各界以不同的方式在關注著災區人民,除了物質上的幫助,還有心理上的幫扶,很多影像創作者也都在災區進行了影像的記錄。災區的人民以及那里的廢墟成為影像的主體。在那個時候我們也在思考,災難之后,我們的鏡頭如何面對這里呢?影像如何能夠真正地對災區的人民起到幫助呢?后來“山水自然保護中心”耿棟找到我說,是否愿意一起用影像的方式來鼓勵震區人民進行心靈的重建工作。于是就有了“災后社區生態重建”項目中的“我們是主角”影像記錄培訓計劃。從2008年的5月開始,《大眾DV》一直在關注參與這個計劃,直至現在。在震后一周年的日子里,當我們回首“我們是主角”活動的時候,看到的是參與計劃的災區人民,拿起手中的DV,記錄自己想記錄的一切,這個過程是漫長的,伴隨著災后重建,這些行動起來的“攝手”們,漸漸擺脫了“被攝”、“被觀看”,轉而代之的是記錄自己——“我們是主角”。培訓包括拍攝、剪輯和放映。當災區人民看到“我們是主角”的那些DV影像的時候,顯現出來的熱情遠遠超出了那些來自外界的關注。 “地震把我40年前的積累毀得一干二凈,但我想為我的后40年留下些有價值的東西。”這是中壩村農民肖永發手握DV時說的一句話。DV是不具有力量的,但是,當手握DV進行創作的時候,我們依然看到了這種行動帶來的力量。
作為獨立紀錄片人的胡婷婷,幾乎用同樣的方式,將DV發給災區的孩子,讓他們去拍攝自己的生活。當一個因為沉浸在悲痛中不能走出陰影的孩子,忽然有一天說:“把機器給我,我要拍……”
“為什么要拍攝?”有多少在震區中的影像創作者能夠把這個問題回答得理直氣壯呢?這些創作的影像真的對生活在那里的人有切實的幫助么?
“DV是自由的,DV是大眾的。”這不僅是我們的口號,同時也把這個口號落實到行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