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記券是加印有暗記的兌換券。在領券活動中,沒有發行權的銀行或錢莊向有發行權的大銀行繳納準備金,領取鈔票使用。為區別不同的領用者,發行行與領用者在簽訂領券合約時,就約定在領用券上加印雙方約定好的暗記,以資區別,即稱暗記券。當發行行兌入上項暗記券后,憑暗記確定領用者,持之前往兌取現金,而領用者可再次使用暗記券。如此周而往復,加快了資金的流通。
關于領券制度的發展變化,迄今已略知大概。在存世的民國時期鈔票中,即有大量的暗記券,券面加印有各種各樣的暗記,引起了收藏者的興趣。因暗記券是領券活動中的領用券,它的數額即等同于領券額。像中國銀行這樣的大銀行,它的上海地名券的領用額,在1924年時為1917萬余元,1927年時增為2326萬余元,占當時中行上海分行發行總額的23%至31.7%之間。中行上海地名暗記券的總額在1932年時達到最高峰3200余萬元,占該分行發行總額的比例則略降為24%至26%之間。其后,因主管上海地名券發行事務的中國銀行第一區區域行實行了收縮領券活動的方針,各行莊的領券總額只減不增。至1935年11月實行法幣政策前,中行上海地名券的領用額,即此類暗記券總額,降為1291萬余元。從實物來看,中行上海地名暗記券以五元券居多,中央銀行的上海地名暗記券則以五元券和十元券居多。
發行行通過券面上的暗記可以區分出不同的領用者,因此,券面上的暗記都有一定的意義。在領券活動開展之初,浙江興業銀行領用中國銀行各種地名券時,就約定在領用券上加印一個“興”字,以區別于本券,但與自發兌換券“同一有效,毫無區別。券面所蓋‘興’字,系為雙方內部便于認識起見,對外并無關系。”當時,浙江興業銀行約定領用中行券共300萬,有150萬為上海地名券。
最初向中國銀行領券使用的金融機構均為銀行,1924年春,因上年末滬市銀洋兩荒,籌碼不敷周轉,各錢莊幾次聯合要求領用滬券,中行上海分行同意向錢莊開放領券,當時共有14家錢莊訂約,領用總額為625萬元,領用額度為50萬元的有福源莊、福康莊、順康莊、安裕莊、賡裕莊、承裕莊、安康莊、永豐莊、信裕莊、滋康莊、恒祥莊,共11家;領用額度為25萬元的有兆豐莊、五豐莊、寶豐莊3家。但因資料缺乏,這批領用券的暗記無從查考。就一般情況而言,暗記為領用行號名稱中的一個字。如發現實物,可從券版和這些錢莊的名稱中推知一二。
從1932年起,為推廣中行上海地名券的使用,中行在滬寧浙地區的分支機構開始與各地的銀行和小錢莊簽訂領券合同,領券戶日益增多,暗記券的種類也紛繁復雜。為提高分檢效率,此時的暗記演變為雙軌制,即暗記變為兩套,一套為銀行內部所用,均為阿拉伯數字編號,代表不同的行莊;一套為領用行莊所用,有的僅為領用者名稱中的一個字,有的是兩個字,在領用者名稱中的一個字前加一個字,代表領用者所在地,如暗記“寧通”表示領用者為南京通和錢莊,暗記“漢農”表示領用者為漢口中國農工銀行。因各地行莊名稱的用字時有重復,也有以與行莊名稱無關的字作暗記的,如暗記“典”表示領用者為松江興業銀行,暗記的由來可能與其經理人的字號或堂名有關,有待考證。
因暗記券是流通中的銀行兌換券的一部分,在不斷使用中,加以年代久遠,磨損之處在所難免。如已發現的1926年版上海五元暗記券中,有一種暗記十分模糊,僅能辨認出為“彳源”。經筆者以之與相關的檔案資料相對比,可以確定此暗記應為“衢源”,領用者為衢州巨源莊。還有的暗記因辨識不清而為收藏者誤認,也可依據相關的檔案資料修正。如有的收藏者認為中行內部編號為的行莊暗記為“詔商”,而以檔案資料來看,此編號的暗記券領用者為紹興商業銀行,所以暗記應為“紹商”。
筆者在研究銀行史之余,從大量的檔案資料中輯出百余種20世紀30年代前期中行上海地名券的暗記,附表于后,標明了領用者及其他一些情況。需說明的情況如下:其一,行莊暗記在編輯本文時均已改為繁體,但因繁體字中有異體字等情況,與實物中的暗記可能略有出入。其二,增加或取消項為管理滬券發行事宜的中行第一區區域行通函知照轄內行處在分檢暗記券時應知的增加或取消的暗記種類。取消領券合同者,嗣后再遇有此類券時無需按暗記券剔理,視同于滬本券。其三,暗記有的為黑色,有的為紅色。暗記上加注。號的表示檔案中標注暗記為紅色,但其他暗記也有為紅色的,如“8敘”、“54寧福”。其四,因有的檔案資料已破損,少量暗記只能列出部分信息。其五,原檔中標注的特殊內容請見備注。
部分暗記券情況一覽表:




除上數暗記外,還有一些暗記有實物可查或可從檔案資料中查知,但無法考查它的其他信息,不失為研究中的一種遺憾。如筆者曾在中行檔案中看到一份1934年的《檢理暗記券辦法》,內列有多種暗記,有的即無從查知其確實情況。本文所列暗記為從檔案中所輯出的,有的未見實物。筆者希望借此文拋磚引玉,進一步探明諸多暗記券中所隱含的人文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