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沃爾夫港女竊賊

2009-01-01 00:00:00[美]巴巴拉·保羅/著瑪/編譯
啄木鳥 2009年3期

這輛貨車是嘉麗·達羅偷的第三輛車,前面的兩輛,引擎運轉起來就像飛機馬達一樣震耳欲聾。貨車的車身上寫著“麥克·亨利新鮮食品”的字樣。馬達的動靜雖然不大,但是運轉正常,完全符合嘉麗的需要。從嘉麗停車的位置再往前一個街區就是中國街。沃爾夫港是一些半非法集市云集的地方,從那里傳來的喧囂聲,足以掩蓋這輛貨車發出的聲音。

但是,如果湊巧有人從中國街出來經過這里,看到這樣一輛貨車停在維爾霍瑟倉庫門口,而且還有一個女人坐在貨車上,開著引擎以及貨車的后車門,他們一定會覺得蹊蹺。

“別擔心,不會有人注意到它。”莫克安慰嘉麗說,“就算有人看到這輛貨車,又能怎樣?難道去報警不成?”

“你忘了,警方有便衣常年在中國街蹲點?”

“他們是在中國街里面,不是外面。好了,嘉麗,你不是說,總共只有六箱貨,而且箱子不大?我和布爾只消來回跑上三趟就可以搞定。”

“如果箱子里的貨全部是純金制品,”嘉麗說,“你們兩個人才能抬得動一個箱子。”

“就算兩個人一起搬,也不過五分鐘時間。只要五分鐘,我們就可以逍遙快活去了。”

嘉麗并不理會莫克的話。她知道,莫克從來不懂得做最壞打算。不過,嘉麗心里有數。看更人已經被他們打點好,計劃應該不會出問題。只是這個布爾,顯然是個靠力氣吃飯的人,嘉麗從來沒和他共過事,對他沒什么了解。

莫克和布爾終于抬著一箱東西出來了,看他們的樣子,好像很吃力。嘉麗的心跳有些加速。她的消息是準確的,箱子里面的工藝品是真家伙,在一層彩繪下面,藏著成色十足的純金。

布爾爬進車廂,將車廂里幾個空空的水果箱歸置了一下,騰出地方,然后和莫克一起,將他們從倉庫里抬出來的板條箱放了進來。他們就沒想到弄輛推車,這樣可以省不少力氣。

有一輛汽車開過來,向中國街的方向駛去。嘉麗克制著,沒有按響喇叭去提醒倉庫里的同伙。在這種時候應該以靜制動,否則的話,反而會引起對方的懷疑。就在那輛汽車從嘉麗的貨車旁經過的時候,嘉麗側過身子,往乘客座位上靠了靠。中國街上攤檔林立,汽車里的司機見沒辦法從這里進入中國街,只好掉頭離開,轉眼便不見了蹤影。看來這是個對中國街地形不大熟悉的司機。

莫克和布爾整整用了三十分鐘才將這六個箱子全部搬上貨車。布爾還沒來得及將后車門關嚴,嘉麗就已經狠踩油門,貨車迅速離開現場。在靠近海邊的這片錯綜復雜而又異常狹窄的街區里行駛是一件非常令人頭疼的事情,再加上那六箱黃金的重量,更讓這輛貨車跑起來力不從心。嘉麗本來也沒打算超速駕駛,要知道,在這里,警察的巡邏車幾乎無處不在。

真是怕什么來什么,只見一輛警車迎面駛來。嘉麗將車速保持在每小時三十五公里的水平,一直堅持著行駛到下一個路口,然后向左拐去,跟著便狠踩油門向前沖去。但凡有點腦子的巡警,看到這樣一輛凌晨一點鐘還在送貨的果蔬貨車,心里面都會打上一個問號。下一個路口,嘉麗猛地向右一拐,貨車一下子沖上人行道。車子被便道沿一絆,一蹦老高。嘉麗抓牢方向盤,向左一打,貨車再次回到馬路上。她瞟了一眼后視鏡,看見莫克正用雙手死死地握住車門把手。莫克早已經摘掉了手套。這個笨蛋。

嘉麗再次看看后視鏡,沒有警車跟著,于是她再次左轉彎,向伏爾勒大街上一家貨運公司的方向駛去。這家貨運公司在一年前倒閉,公司的辦公樓被市政府征用,公司原先用來裝卸貨物的貨場,如今歸環保局使用,每天夜里,這里便停滿裝運垃圾的大型卡車。嘉麗一踩剎車,將貨車泊在兩輛大卡車之間,然后關掉引擎和車燈。如果有汽車從這里經過,司機一眼看到的首先是這兩輛大家伙,很難發現在兩輛巨型卡車之間還夾藏著一輛小貨車。

停下車僅僅幾秒鐘,一輛警車便跟著駛來,警車上的探照燈在大卡車之間來回掃射著,顯然是在巡視有沒有本不該停在這里的汽車。最終,警車上的人沒有發現任何不妥,警車開走了。

“他們走了。”布爾啞著嗓子說道,“我們離開這里吧。”

“再等等。”嘉麗說。

“你沒聽見我的話嗎?我讓你趕快開車。”

“你是不是想進去蹲幾年?那輛警車還會回來的。”

正說著,一束探照燈再次穿透漆黑的夜色,打了過來。這是警察們慣用的把戲。遇到漆黑一團的地方,先用探照燈掃一遍,然后離開,接著很快再返回來,進行二次搜索。

嘉麗一動不動地靜等了兩分鐘,這才說:“現在我們可以走了。”布爾的嘴里不知嘟噥了一句什么。

“等等,”莫克說,“不如我們就在這里驗驗貨。要知道,萬一貨拿得不對,吉米·關那里可不是鬧著玩兒的。”

“甭管對錯,我們都得去見吉米。”嘉麗說。

“沒錯。我就是想知道我們這批貨究竟是什么。萬一有什么差錯,我們豈不是自找苦吃?”

莫克的話也有道理。吉米的眼里從來不揉沙子。騙他一次,你已經死到臨頭,騙他兩次,你便死定了。

莫克摸出一根鐵棍,嘗試著將板條箱的蓋子撬開。布爾順手扭亮車廂里的頂燈,莫克忙制止他:“別開燈,把手電拿出來!”鼓搗了一陣,板條箱的蓋子終于被掀開。

嘉麗也從前排的座位上轉過身子,湊了過來。“你們把看更人怎么樣了?”嘉麗問。

“手腳全部被我們綁得死死的。”布爾回答說,“他一個勁地抱怨我們捆得太緊,我弄了塊臟布塞住他的嘴,才落得耳根清凈。”

板條箱里的工藝品一個個用泡沫塑料裹得嚴嚴實實,工藝品之間的空隙里塞滿防震用的木屑。明天一早,儲運公司本該將這批貨提交給中國街的一家工藝品進口商,但是,這單買賣恐怕永遠沒辦法成交了。

布爾的手電筒不知怎么掉到車廂里。“你是怎么搞的!我他媽的什么都看不見了!”莫克抱怨著。

“閉上你的臭嘴!”布爾吼了一聲,一邊在黑暗中摸索著電筒。

趁著漆黑一片,嘉麗偷偷從箱子里拿出兩件工藝品,將它們塞進前排的座椅下面。

布爾總算找到電筒,車廂里重新有了光亮。莫克掏出一把小刀,從箱子里拿起一件工藝品,將包在外面的泡沫塑料割開。出現在眾人面前的是一尊貓咪造型的小型雕像,做工還算精致,只是雕像全身被漆成黑色。莫克用刀片小心翼翼地在雕像上輕輕一刮,貓咪的身上立時露出一片金屬的光澤,三個人不約而同地發出一聲驚呼。“乖乖,是真家伙。”莫克說。

車子飛快地向伏爾勒大街的方向沖去。在伏爾勒大街上,有一座碼頭工人工會的議會廳,從議會廳再往前兩個街區,便是嘉麗他們和吉米·關事先約定的碰頭地點。吉米在這片海港區設置了十幾個秘密地點,用來接收送上門來的贓物。直到目前為止,嘉麗還是不知道吉米·關究竟住在什么地方。吉米這個人從來就是這樣諱莫如深。

吉米已經和他的兩名助手等在約定地點。他的兩名手下也是亞洲人,其中一個身材比布爾還要粗壯,樣貌也更加丑陋。嘉麗每次見吉米,都覺得他好像比上次見面時又胖了一圈,吉米的一張大臉幾乎是嘉麗臉盤的兩倍,一雙瞇縫眼仿佛是臉上草草割開的兩道細縫。不過,他身上那套深藍色絲質西裝倒是令他顯得神采奕奕。吉米打著招呼說:“嘿,嘉麗,怎么開了這么一輛老爺車干活兒?”

“開這種車好辦事。”嘉麗說,“事情辦得怎么樣了,吉米?”

“我得先看過貨之后再說。莫克,還不把箱子打開。”

嘉麗讓到一邊,莫克和吉米湊到貨車前,撬開一個板條箱。莫克緊張得大汗淋漓,生怕吉米嘴里吐出半個“不”字,如果那樣,今晚的力氣算是白費了。吉米堅持要求清點貨品。經過一番盤點,身材比較矮小的那名手下發現,其中的一箱貨里面少了兩尊雕像。

吉米痛心地看著莫克。“莫克,你小子上次和我耍花活的時候,我就提醒過你,如果再有同樣的事情發生,有你的好果子吃。”

“我的天,吉米,我真的什么都沒拿!”莫克汗如雨下,“一定是他們裝貨的時候少放了兩個。真的,真的不是我!”

“如果不是你干的,那就是裝貨人有問題了?”

“我說的是實話!我沒拿過箱子里的東西!我的確開過一箱貨,想先驗驗貨。那是在汽車里,布爾和嘉麗都在場,你可以問問他們,我有沒有偷拿!嘉麗,你說話呀!”

“吉米,他真的是清白的。”嘉麗輕聲說。布爾也甕聲甕氣地附和著。“如果不是你發現,我們根本不知道這批貨數量不足。”

吉米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嘉麗,終于,他說:“好吧,貝蒂的女兒應該不會騙我。就當這次是數量不足好了。”

貝蒂的女兒!他們到現在還沒有忘記嘉麗的身份。吉米曾經是嘉麗母親的相好,那時候,吉米和貝蒂都還年輕。

現金交易轉眼已經完成,自然,因為缺貨的原因,原先說好的數額被打了一點折扣。“小心,離開這里之后再分錢。”吉米提醒著嘉麗,然后帶著手下離開了。

嘉麗三個人回到車上。莫克是個不懂得未雨綢繆的人。每次做成一單生意,他總要心急火燎地拿著錢去花個痛快。這會兒,莫克不像剛才洗了桑拿一樣地汗流浹背了,他得意地開懷大笑著。就連布爾的臉上也擠出一個不大常見的表情,想必那就是他所謂的微笑。“我們應該去慶祝一下。”莫克提議說,“咱們去喝幾杯,怎么樣?”

“我得去把這輛汽車處理掉。”嘉麗說,“改天再聚吧。”

莫克和布爾一起下了車。“我們準備去捷茲酒吧,如果你改了主意,就來找我們。”

嘉麗開著貨車來到麥格里大街,她從前排座位底下摸出一尊雕像,將另外一尊留在車上,然后跳下車,往反方向走了大約十一個街區,鉆進她自己一早泊在那里的汽車,揚長而去。路上,嘉麗撥通巴斯偵探社的電話,通知值班的工作人員到哪里去找她剛剛丟掉的貨車,那尊雕像放在車上的什么位置,以及車里的哪個位置可以提取到莫克的指紋。

嘉麗·達羅有兩個住處,一個位于海港區,是一座秘密小屋,另外一處位于沃爾夫港,是一間寬敞的公寓。前者的費用由巴斯偵探社支付,后者則由嘉麗用從偵探社領到的薪水支付。昨晚的這單生意之后,嘉麗本該在秘密小屋里避一陣風頭,但是,嘉麗一向痛恨這個像垃圾堆一樣的地方,所以她總是盡可能地回自己的住處。

早上八點鐘,嘉麗的手機響了。電話里傳來薩爾·加利亞多的聲音,語氣顯然不是那么友好。“莫克這家伙跑到哪里去了?”

“昨天晚上,他說要去慶祝一下。”嘉麗揉揉惺忪的睡眼。

“昨晚的事情還順利嗎?我是說,那批貨有沒有問題?”

“當然沒問題。實打實的真家伙,只是數量上少了兩個,估計是對方裝貨時疏漏了。不過并沒有影響成交。”雙方都沒有提到“黃金”這個字眼。

“那我就放心了。我差不多等了莫克整個晚上,指望他能把我那份兒送過來。不知道這家伙跑到哪兒去了。”

“估計正在誰的床上睡大覺呢。薩爾,別擔心。”

“好吧。我這一兩天還會有事情找你。”

這就是說,又要有新生意了。“隨時恭候。”

薩爾在第三街上有一家文身店。幾天前,嘉麗到店里去找薩爾,對他說,剛剛得到消息,有一批金貨,經過偽裝之后將從巴西運過來。但是,嘉麗不敢肯定這消息的可靠性。“我這就派人去打探打探。”當時,薩爾這樣對嘉麗說。在海港區,薩爾的名氣是響當當的,他知道該找什么人做什么事,知道什么人藏在哪里。于是,薩爾找來莫克策劃行動,又找來布爾為行動計劃的成功加上一道雙保險。

巴斯偵探社對嘉麗的要求只有一個:想方設法弄到那批黃金。偵探社允許嘉麗將莫克付給她的那份傭金留下。這也是為什么嘉麗甘愿冒著被送進監獄的危險從事這份工作的原因之一。現在,除了完成偵探社委托的任務,還有一尊金像留在嘉麗手里,無論是薩爾、莫克,還是吉米,或是偵探社,都不知道,嘉麗給自己留了一手。參與這次計劃的每一個人都已經拿到自己的那份好處,只差薩爾的那份還沒有兌現。但是,這并不意味著事情會出現什么差錯……

位于巴西的皮納瓦礦業公司發現,盡管公司設有嚴密而完備的安全系統,依舊有一批黃金失竊,落入身份不明的犯罪分子手里。這批金貨被鑄造成一批小型裝飾品——雕像,以及裝點私家花園的雕塑,然后被涂上彩漆,從海上運往北美。皮納瓦公司擔心,如果通過官方程序,美國海關有可能過多地介入此案,于是他們決定雇傭巴斯偵探社,對一批他們認定可疑的貨品進行攔截。

巴斯偵探社之所以肯接手這單生意,是出于擦邊球策略的考慮。既然巴斯偵探社負責竊取的是原本就屬于皮納瓦礦業公司的黃金,偵探社承擔的法律風險相對少了很多。皮納瓦礦業公司則另有打算。他們希望獲取充分的證據,將罪魁禍首送進巴西的監獄。“你們的任務就是要證明這是一批黃金貨品。”礦業公司的人這樣說。然而,這單生意的風險依舊是存在的。于是巴斯偵探社決定讓嘉麗·達羅做這次行動的執行人。理由很簡單,因為嘉麗是個可有可無的角色,必要時,可以犧牲這個小卒子,以保全偵探社。

也就是說,嘉麗并不是一名在冊的偵探。她只是偵探社的一名當差。她的主要工作無非是打雜,例如在古老的城市卷宗當中翻查房地產檔案,或是某間空殼公司的所有人資料。嘉麗早就厭煩了這種工作,她當然希望能一走了之。然而,她不能。偵探社的當家山姆·巴斯手上掌握著嘉麗的一些把柄,如果嘉麗拒絕乖乖服從命令,山姆將會毫不留情地將她送回監獄。嘉麗嘗過一次坐牢的滋味,她不想有第二次。然而,像遭到綁架一樣地在偵探社里做事,也是嘉麗所無法容忍的。更不要說一旦那些沃爾夫港的舊相識知道她究竟在干些什么,嘉麗興許連性命都要搭進去。

對于山姆·巴斯來說,他看重的正是嘉麗在沃爾夫港這個魚龍混雜的地方建立起來的人脈關系。而這一次的行動計劃,剛好可以利用上嘉麗的優勢。一旦行動發生偏差,嘉麗被警方逮捕,偵探社可以立即發表聲明,對于本社雇員居然參與重大盜竊案表示震驚。還有什么比這一招更狠毒的?

大西洋寫字樓位于霍松大街和西納卡大街的交口,是一座相當搶眼的建筑,但是在嘉麗看來,它卻更像是一座陰森的碉堡,沒有足夠的理由,最好還是躲得越遠越好。巴斯偵探社占據了大西洋寫字樓六樓的整個樓面,是這個領域當中的佼佼者。自然,收費也貴得驚人。嘉麗徑直向佐敦·杜爾的辦公室走去。她驚訝地發現,伊蓮·賽克居然也在佐敦的辦公室里。

伊蓮是偵探社老板山姆·巴斯的行政助理,也是偵探社里與這位一號人物關系最近的人。對于伊蓮代表山姆下達的種種指令,從來沒有人質疑。可是,皮納瓦礦業公司的這單生意不是已經了結了嗎?那么,伊蓮為什么會在佐頓的辦公室里等她?

“坐吧。”佐敦的聲音冷得讓人不寒而栗。

嘉麗原本是要坐下的,聽到佐敦如此不近人情的招呼,她又改了主意。“我站著就行了。找我有什么事情?”

佐敦沉默了片刻,辦公室里火藥味十足。“昨天晚上的行動,是不是有什么環節,你不記得向社里匯報?”

嘉麗仔細想了想。“我打電話報告了貨車的位置,金像藏在什么地方,在哪里可以找到莫克的指紋。就這些。”

伊蓮沒有講話。她只是盯著嘉麗。

“我說的不是這些。”佐敦說,“我是說倉庫里面的情況。”

“我沒進過倉庫。”

“你也不知道倉庫里究竟發生了什么?”

“莫克和布爾從倉庫里偷出來六箱貨。”

“就這些?”

嘉麗的忍耐已經達到極限。“佐敦,別和我兜圈子好不好?你最好有話直說。”

“看來,她真的不知道里面的事情。”伊蓮嘟噥了一句。

佐敦點點頭表示認同。最終,佐敦說了一句:“倉庫的看更人被人殺死了。”

嘉麗一時間目瞪口呆。“可是……為什么?我們已經花錢收買了他!他們兩個把他綁起來,還在他嘴里塞了塊臟布!”

佐敦聳聳肩。“或許是他一時貪心,想多要一筆封口費,否則他就去報警。”

“他是怎么死的?”

“有人揪住他的頭往墻上撞。估計他和你的兩個伙計發生口角,然后動了手。看上去像是過失殺人。”

“等等,”嘉麗說,“你們不了解莫克。他是一個動不動就緊張得要命的家伙,經常無緣無故地六神無主。如果他真的殺了人,他不可能表現得像沒事兒人一樣。他一定會歇斯底里,身上的冷汗能流成河。不,應該不是莫克干的。”

“另外那個人呢?那個布爾?”

“布爾這個人我不大了解。我們昨晚才第一次認識。但是,同樣道理,如果布爾動手殺死看更人,莫克親眼看到布爾殺人,他不可能那么平靜……但是,從他昨晚的神色來看,他完全正常。”

“你能肯定?”伊蓮問道。

“百分之百肯定。我們離開的時候,看更人肯定沒死。”

伊蓮和佐敦彼此交換了一個眼神,然后佐敦說:“這樣看來,警方是抓錯人了。”

“警方?莫克被抓起來了?”

“我們不可以向警方隱瞞謀殺線索。”佐敦不耐煩地說,“看更人死了,警方介入此案,礦業公司的這單生意也沒我們什么事兒了。”

“是你報的警?你向警方出賣了線索?”

“我們必須這樣做。”伊蓮解釋說,“不然的話,巴斯先生的營業執照就有被吊銷的風險。我們只能對警方說,根據線人提供的信息,一輛果蔬貨車停在麥格里大街,很可能和貨倉失竊案有關。但是,我們并沒有提到金像和指紋的事情。嘉麗,別亂踢椅子,你這樣做并不能解決問題。大約一小時前,警方將莫克請到警察局,除此之外,目前還沒有聽到其他消息。你認為莫克會招認嗎?”

“他的那張嘴,根本沒有把門的。”嘉麗惱恨地說。

“這么說,我們需要為你提供一個不在現場的證明。別擔心,嘉麗,我們不會眼看著你進監獄不管的。”

嘉麗瞪著伊蓮:“我還是頭一次聽見有人對我講這么親切的話。”

伊蓮說:“眼下,形勢發生了急轉直下的變化。我們剛剛給皮納瓦礦業公司掛過電話,他們表現得好像從來不認識我們一樣,聲稱從未和偵探社達成過任何協議,從沒和我們接觸過,也從來沒聽說過我們。”

嘉麗沒有理解這句話的含義,她問:“他們為什么要這樣做?”

佐敦說:“這就是說,他們不打算支付我們任何費用。”

“我們雖然有白紙黑字的合約在手,但是并沒有多大意義。”伊蓮解釋說,“派人專程去巴西討債的費用遠遠要超過這份合約的價值。巴斯先生懷疑,對方只是以看更人被殺這件事情作借口,他們原本就沒有付款的誠意。”

“當然,這只是我們的猜測。”佐敦說,“不過,現如今,礦業公司雇傭我們去尋找的證據已經落到警方手里,對于礦業公司來說,我們偵探社已經不再有任何意義。”

“這件事情從一開始就應該引起我們的警覺。這么大的案子,他們不去找警方,卻來找偵探社,這種做法本身就值得懷疑。”

嘉麗的心頭掠過一絲不安。“我們不如就自認倒霉算了。畢竟,除了幾個小時的人工以外,并沒有給偵探社造成更大的損失。”

佐敦酸溜溜地一笑,“嘉麗,這不光是錢的問題。你想想看,巴斯先生是那種隨便任人愚弄的人嗎?”

“巴斯先生從來珍惜偵探社的名譽。”還是伊蓮的遣詞造句更加具備外交水準,“如果這家巴西的礦業公司單方面食言,拒絕支付費用,對于其他客戶來說,這是一個非常不好的先例。”

嘉麗心里不祥的感覺越發強烈起來。“你們打算怎樣解決這個問題?”

佐敦往嘉麗面前湊了湊,他說:“準確地說,你將為偵探社解決這個問題。我們要你將那批黃金弄回來,就算是礦業公司支付給偵探社的費用。”

嘉麗目瞪口呆地望著面前的這兩個人,一時間說不出話來。良久,嘉麗才意識到這個要求多么荒謬,她忍不住笑出聲來,笑得眼淚都快掉下來了,并且一不留神,從椅子上人仰馬翻地跌到地上。

伊蓮嘆了口氣,“嘉麗,快起來,這件事可不是什么笑話。”

“噢,這還不算是個笑話。”嘉麗邊說邊從地上爬起來,“你們還不如要求我飛到月亮上去呢!”

佐敦說:“嘉麗,我們知道,要想弄到那批黃金得費些周折,不過,辦法總會有的。你將那批黃金交給專門倒賣贓物的地頭蛇,那然后呢?那批貨會去哪里?”

嘉麗開始在辦公室里踱步,“吉米不是一個普通的地頭蛇,他是沃爾夫港地區最大的贓物批發商,是一個絕對危險的人物。任何人休想從他的手里偷走任何東西。至于那批黃金現在在什么地方,或者說,有沒有什么辦法能夠找到它們的下落,我腦子里一點概念也沒有。我知道吉米一定有個秘密倉庫,但是我不知道它在哪里。”

“但是,只要這個倉庫存在,就一定有人知道它在哪里。”佐敦說,“除非所有裝卸的事情都由吉米一個人包辦。”

嘉麗想了想吉米那笨重的身體,她覺得佐敦的話也有道理。可是,這件事情的風險實在太大,嘉麗說:“佐敦,你不明白,不要說打吉米的主意,就是去找人探些口風,我的小命就已經不保了。沒人敢和吉米過不去,真的。”

“既然是這樣,”佐敦不屑地說,“巴斯先生一直看重你在海港區的人脈關系,看來,這些全都是虛的,你不過是個小混混而已。”

“你他媽的混蛋。”佐敦講話時的那份陰陽怪氣讓嘉麗難以容忍。

“嘉麗,”伊蓮的語氣中也流露出不滿,“你還沒有試,怎么就說不行呢?我們也沒讓你大張旗鼓地去四處打探。有沒有比較可靠的關系?”

“或許從薩爾·加利亞多那里可以得到些線索。”嘉麗不情愿地回答,“昨天晚上的行動就是由他策劃的。他就好比沃爾夫港地區的黑手黨。但是,他不可能為我去賣命。和所有人一樣,他對吉米也是怕得要死。”

“但是至少,我們可以先從他那里著手。”佐敦表示,“你先去和這個加利亞多套套消息,然后我們再決定下一步行動。嘉麗,你要認真對待這件事情。那批黃金一定還在吉米的手上,他不可能這么快出手。但是,他也不可能無謂地將它們長時間留在手里。”

走出佐敦的辦公室,嘉麗的心情比來時沉重了許多。她覺得,自己不過是他們身邊的一只狗,現在,他們對這只狗的期待就是,“去把那批黃金弄回來。”

薩爾·加利亞多的文身生意還沒有開門。薩爾就住在店鋪的后面,嘉麗按了門鈴,一長一短,再一長一短,于是薩爾知道,是自己人來了。薩爾給嘉麗開了門,薩爾的母親正在店鋪后面的住處里忙活。這是一家老式的文身店,不像那些新潮的“身體彩繪商店”那樣,貼滿被俊男美女們充斥的海報,向客人們展示在身體的各個敏感部位塑造的各種精美的文身。薩爾看到嘉麗神情嚴肅,他忍不住問:“該不會出了什么亂子吧?”

嘉麗將莫克被捕的消息告訴了薩爾。

薩爾狠狠罵了一句:“完了。莫克這家伙動不動就尿褲子。”

“目前還沒有人找上我。”嘉麗說,“據我所知,布爾也沒有出事。這樣說來,莫克應該沒有供出我們。”

“這只是暫時的。”薩爾表現得并不樂觀,“你得立刻找個證人,證明事發時你不在現場。你知道莫克這個人,一旦支持不住,他會把我們所有人都供出來。”薩爾皺著眉,“完了,我的那份分成也泡湯了。警方怎么會發現莫克的?”

嘉麗說她也不大清楚。“既然莫克有可能供出所有人,那么,吉米這次也跑不掉了。”嘉麗的擔憂是真心的。

薩爾搔了搔頭,“是啊,這回吉米會把你我列為頭號敵人。他不會放過我們的。”

“眼下還有沒有什么辦法?”

“莫克被他們帶走多久了?”

“三四個小時左右。”

“這么說,吉米目前可能還不知道莫克被捕的消息。如果我們能在第一時間通知他,提醒他處境危險,或許我們的罪過會小一些。”

“好主意!”嘉麗興奮地說,“提醒他趕緊將黃金出手,或是轉移。”

薩爾做了一個不屑的手勢,“那批黃金絕對安全。吉米從來都是狡兔三窟,沒有人知道他將貨藏在什么地方。”

“但是,我們還是得提醒他,讓他好有個準備,而且越快越好。”

“對。”薩爾拿起電話,撥通那個早已在心里記得滾瓜爛熟的號碼。就在這時,一位身穿黑衣的老婦人從后院走進店鋪。“薩爾,我的那件東西呢?”老婦人一眼看見嘉麗,“喲,這不是貝蒂的女兒嗎?好久沒見到你了。”

“哪里,我們前天還見過面呢。”嘉麗提高嗓門說,“您這幾天好嗎,加利亞多夫人?”

“還好,每天都是一樣。就是反應慢了,一天比一天慢。薩爾在和誰通電話?”

“吉米。”嘉麗的一只耳朵留神聽著薩爾的談話,她聽見薩爾在說,“我和嘉麗都認為,應該趕緊將這個消息通知你——”

加利亞多夫人搖搖頭,“我實在不希望他和那個吉米做生意。那個人看上去就不像是個好人。”

“您認識吉米?”嘉麗問薩爾的母親。“大概幾個小時前。”嘉麗聽見薩爾對著話筒說。

“見過他幾次。有一次……咦,我想找件什么東西來著……”

“有一次怎么樣?”嘉麗追問道。

“他居然朝我大聲喊,還喊我的名字!就因為我沒有找到電梯,一路走到地下室去了。”

“我的天,他怎么可以這樣!那是在什么地方?”

“在老年中心。我迷路了,走進一條地道里,那里有好多管子,冒著熱氣,還發出滋滋的響聲。那個吉米不知道從哪兒冒了出來,朝我大喊大叫,還揮拳頭!我想,他當時可能沒有認出我來。不過,他最后還是平靜下來,一直把我送上電梯。他對我講話的態度實在不好。”

“是啊,怎么可以這樣對老人家講話。”嘉麗說。

薩爾掛上電話。“好了,全都搞定。媽媽,你要找什么東西?”

加利亞多夫人茫然地看著薩爾。

“媽媽,我是薩爾,您的兒子。還記得我嗎?”

“你是薩爾?”

“是我,媽媽。你想找什么?”

“我找……噢,在這兒呢。”加利亞多夫人走到墻邊的一個舊柜子前,拿起一只玻璃杯,杯子里面是些肥皂水。“我想洗洗我的戒指。”加利亞多夫人自言自語地說。走出店鋪之前,加利亞多夫人說了句,“嘉麗,有空來家里玩兒。”

“我會的。”

薩爾看著母親走出店鋪,無可奈何地搖搖頭,“沒辦法,她一會兒清醒,一會兒糊涂,癥狀好像越來越嚴重。”

“吉米怎么講?”

“他當然是不高興。不過,我想,他應該不會把我們兩個怎么樣。”

嘉麗和薩爾交換了一個眼神,兩個人的神情都惴惴不安。“那我走了。”嘉麗說。薩爾點點頭。

嘉麗剛剛走出一個街區,電話就響了。電話是佐敦打來的。“嘉麗,你在哪里?”

“在第三街。”

“我在河對岸的警察局大樓。你要多久能趕到我這兒?”

“估計一輩子。”佐敦是不會輕易要求嘉麗見面的,嘉麗已經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佐敦在電話里面嘆了口氣,他說:“這附近有沒有酒吧?”

亞里多特酒吧門前只有屈指可數的幾個停車位,而且已經全部泊滿,嘉麗只好將汽車停在三個街區以外的地方。嘉麗走進酒吧的時候,佐敦的啤酒已經喝到第二杯。見到嘉麗,佐敦不滿地瞪了她一眼,“你說過,只要二十分鐘就可以趕過來。”

“找不到車位,我有什么辦法。”嘉麗點了杯啤酒和一份三明治,然后在椅子上坐下來。酒吧里的空間不大,一張張桌子挨得很近,不是個適宜私下里談話的地方。“有什么東西需要我過目?”

佐敦拿出一個牛皮紙袋,放在桌子上。“自己打開來看吧。”

嘉麗打開紙袋,里面是一張照片,照片上是一個三十幾歲的男人,瘦長的面頰,消瘦的身材,烏黑發亮的頭發,下巴上的胡須刮得干干凈凈,半瞇著眼睛,看上去像是西班牙人。“這人是誰?”

“一個蓄意滋事的小混混,因為在比薩店里和人吵架,而且還動手砸了店里的東西,幾個小時前剛剛被警察拘捕。他自稱拉曼·桑多。”

“用的是假名?”侍應生送上啤酒和三明治,嘉麗一邊狼吞虎咽地吃著三明治一邊問道,“這家伙和我們有什么關系?”

佐敦嘆了口氣,“嘉麗,我有一個不好的消息要告訴你。莫克死了。被人用刀子捅死的。”

嘉麗怔怔地看著佐敦。“可是……可是,莫克不是被關在警察局嗎?”

“他原本被暫時關在拘留所里。警方準備再次提審他的時候,發現他倒在墻角。他們起初以為他是蜷在那里睡覺,誰知——”說著,佐敦往嘉麗面前湊了湊,“嘉麗,想開點。好在莫克還沒來得及供出其他人,這是不幸中的萬幸。”

嘉麗慢慢放下手中的三明治,用手背擦了擦嘴角。她和莫克的交情雖然不深,但那畢竟是一個活生生的生命,怎么可以就這樣不明不白地命歸黃泉?“和莫克關在同一個房間里的都是些什么人?”

“幾個酒鬼、扒手,再有就是這個小混混。”佐敦指了指桌子上的照片,“幾個人當中,只有他用的是假名字和假地址。他同意賠償比薩店的損失,所以很快就被警方放了,在警方發現莫克被人捅死之前離開了警察局。”佐敦覺察到周圍的客人們都在入神地看著他和嘉麗,他對嘉麗說,“趕緊吃完,我們離開這兒。這兒不是說話的地方。”

嘉麗站起身:“我已經沒有胃口了。”

出了酒吧,佐敦和嘉麗走到一家商店門前,在一條長凳上坐下來。“比薩店里的糾紛顯然是精心策劃的,”佐敦說,“目的就是要讓這個所謂的桑多進入拘留所,從而有機會接觸到莫克。和桑多吵架的那個人也是個西班牙人。警方也記錄了另外那個人的名字和地址,估計也是假的。不過,警方眼下還沒有抽出人手去調查這兩個人。他們叫我去警察局,是想進一步了解我在電話里匯報的那輛果蔬貨車的情況。我對警方說,消息是從貝皮·勒馬克那里得到的。”

嘉麗點點頭。偵探社每次向警方提供線索時,警方總要追問知情人的姓名,偵探社于是就杜撰了幾個虛擬的線人應付警察局。這個貝皮·勒馬克就是幾個虛擬線人之一。“你認為,那兩個人應該是誰派來的?會不會是礦業公司的人?”

“我覺得更像是從礦業公司偷走黃金的那批人。還有,你們昨晚去的那間倉庫,里面裝有監視系統。昨晚的那盤錄像帶也被竊了。”

“監視系統?莫克說那里面沒有攝像機。”

“他錯了。倉庫里面有攝像機。”

“為什么有人要偷那盤錄像帶?是想知道究竟是誰劫走了他們的貨?”

“應該是這樣。嘉麗,你肯定沒進過倉庫?”

“我一直待在貨車里。”

“那就好,他們不會從錄像帶上發現你。這下你可以放心睡覺了。”

“但愿如此。”

“倉庫的看更人一定是想阻撓他們偷走錄像帶,結果被他們殺死了。”

“這怎么可能?”嘉麗說,“莫克和布爾離開倉庫時將他捆得死死的,而且還堵住他的嘴。這樣一來,等到有人發現倉庫被打劫時,他就可以將自己洗得干干凈凈。你剛才的說法不成立。他們一早已經籌劃好要干掉看更人,還有莫克。”

“很明顯,他們是要殺人滅口。”佐敦說,“幸好你沒有被攝像機照下來。”

嘉麗感到頭皮一陣發麻。“他們是一群殺人魔王。而且,還有吉米,他也是個心狠手辣的家伙。你難道還不肯放棄那批黃金?”

“我們當然不會和這些人面對面地交手。如果計劃安排得好,我們完全可以螳螂捕蟬,黃雀在后。前提是,我們必須了解那批黃金究竟藏在什么地方。”

“我想,我已經知道它們藏在哪里了。”嘉麗將薩爾的母親加利亞多夫人迷路,在地下通道里遇上吉米的經過告訴佐敦,“他一定是從某個秘密通道里出來的。要想轉移這批黃金,他們不可能堂而皇之地經由公共建筑物的大堂或是電梯。”

于是兩個人各自鉆進自己的汽車,嘉麗在前面帶路。透過后視鏡,嘉麗看見佐敦一邊開車,一邊在通電話,顯然是在向伊蓮匯報情況。嘉麗也拿起手機,撥通薩爾的電話,將莫克的事情通知薩爾。

薩爾在電話里沉默了幾秒鐘,然后他問:“他有沒有供出什么?”

“我的線人說沒有。”

“這么說,我們幾個就安全了?”

“應該是吧。”一陣尷尬的沉默,嘉麗最終說,“你通知吉米一聲。”

畢多爾大街的街口總共有三座建筑,老年中心位于中間,它的左側是一間肉類加工廠,右側是一間游戲廳。再往里,是一家已經被燒成廢墟的俱樂部,嘉麗的第二任丈夫曾經是這家俱樂部的主人。這件事情嘉麗從來沒有向佐敦提起過。自然,她更不會告訴佐敦,才不過二十幾歲的她已經有過兩任丈夫。

佐敦問:“你覺得那批貨會藏在哪兒?”

“應該在肉類加工廠里面。它的后面估計會有個貨場。”

“吉米經手的貨物都是些大家伙?”

“他什么貨都收。”

嘉麗和佐敦走到肉類加工廠的后面。的確,加工廠的后面不僅有貨場,而且還筑有一條坡道,直伸向工廠的地下。“嗯,看來他們的贓物是被徑直送進工廠里面的。”

“我們先來看看,這里有沒有地下通道。”

老年中心里的布置讓人很容易聯想起麥當勞,到處是橘黃色的圖案,還有一張張被固定在地板上的座椅。嘉麗和佐敦煞有介事地經過老年中心的前臺,繞過一位拄著拐杖、顫巍巍地在走廊里行走的老人。一位女士,懷里抱著五塊畫板,愉快地向嘉麗他們打著招呼。電梯位于正門的右側,他們走進電梯,電梯里的樓層指示燈一目了然,這座大廈設有兩層地下空間,其中地下一層被用做停車場,地下二層的作用不詳。佐敦按了地下二層的按鈕。

電梯門打開,出現在面前的是一片空曠的場地,頭頂的天花板吊得很低。佐敦和嘉麗很快摸索到一處出口,加利亞多夫人說的那條地下通道赫然出現在眼前。佐敦和嘉麗分別沿著通道的兩個方向繼續摸索下去。

地下通道里面充斥著各種各樣的管道,供人迂回的空間非常有限。嘉麗能夠想象,這樣有限的空間對于吉米那肥胖的身軀來說,該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情。加利亞多夫人說過,這些管子會冒熱氣,還會發出滋滋的響聲,而眼下,地下通道里面一片沉寂。嘉麗一眼看見墻壁上有一扇半人多高的門,她拉開那扇門,發現里面全部是煤氣管道的儀表。

又過了一陣,嘉麗的手機響了,電話里傳來佐敦的聲音:“我找到了。”

嘉麗旋即掉頭,向通道的另一頭跑去,佐敦正站在一扇窄窄的深灰色鐵門前專注地審視著什么。“注意到門框上的水泥沒有。”佐敦對嘉麗說,“它們比四周墻壁上的水泥要新。而且,門上既沒有鎖,也沒有把手,說明只有從里面才能將門打開。看來是在萬不得已的情況下,他們才會啟用這條通道逃生。”

“我已經辨不出東南西北了。”嘉麗說,“那個肉類加工廠是不是就在這堵墻的另一側?”

佐敦拿出一枚指南針測了測,他說:“沒錯。”

嘉麗心想,自己以后也得備個指南針在身邊。

時間尚早,酒吧里的脫衣舞女們還沒有開工,嘉麗要了一份火腿三明治和一瓶啤酒,狼吞虎咽地幾口便吞下肚,然后又點了一份。這一次,嘉麗吃得比較斯文,一邊下意識地將目光投向酒吧里的大屏幕電視。

突然,電視屏幕上出現一張熟悉的面孔,寬寬的臉龐,滿臉橫肉,一雙眼睛緊閉。“……據警方稱,被害人的尸體是在七彩賭場背后的弄堂里面發現的。如有觀眾了解被害人的身份,請速打電話555-6776。”

就在這時,嘉麗的手機響了。電話是伊蓮打來的。“你附近有沒有電視機?立刻撥到六頻道。”

“我正在看那條新聞。”

“死者是不是布爾?”

“是他。”

電話里一陣沉默。終于,伊蓮說了一句:“你現在立刻回家,在沒有接到我們的通知前,千萬不要外出。”

這么說,布爾最終還是沒能逃過他們的魔掌。他們是怎么找到布爾的?是從錄像帶上翻拍了布爾的照片,然后拿到海港區查詢?有了照片,要想查到布爾的行蹤并不困難。他們的行動實在快得可以!嘉麗突然想起,昨天晚上她在貨車里接應莫克和布爾時,曾經有一輛汽車從她的貨車旁駛過。她當時以為司機是個初到海港區的外來人。所幸的是,嘉麗當時刻意將自己的身子埋在座位里,對方應該沒有發現她。然而,這只是她自己的推斷。

嘉麗付了賬單,匆匆離開酒吧。謝天謝地,偵探社為她安排的那間秘密小屋就在離酒吧不遠的地方。

嘉麗的秘密小屋位于吉曼大街上的一座高層建筑里面,這里距離貧民窟只有一步之遙。難得今天電梯還能正常運作。嘉麗住在702號房,她打開房門,一眼看見一個男人正坐在她的扶手椅上。嘉麗隨即轉身,試圖逃走,但是已經遲了,她的身子已經被另外一個男人牢牢地抓住,將她連拖帶拽地強行拉進屋里,那人隨后用腳一踢,關上房門。

面前的兩個男人并不陌生,他們就是昨晚嘉麗在和吉米交接的時候,跟在吉米左右的兩名手下。“你們想干什么?”嘉麗問道。

坐在椅子里的那個男人大模大樣地蹺起二郎腿,“吉米想要見你。”

吉米居然一直知道我的住址。這個念頭比面前的兩個不速之客更加令嘉麗感到不安。“好吧,我會跟你們走。”嘉麗瞪了一眼站在她身旁的那個男人,“放開我,別對我動手動腳。”

“抱歉,讓你受驚了。”話雖這樣講,但是來人的神態里面卻沒有流露出絲毫的歉意。

坐在椅子上的那個男人站起身,他用鄙夷的眼光看看四周,“你怎么會住在這么個破地方。”

“省下錢,可以買座能看海景的豪宅。”

兩個男人押著嘉麗,驅車來到弗朗特大街上一家船務公司的頂層。一個男人指了指其中的一個房間,示意嘉麗進去,他們兩個則等在門外。辦公室里面有一扇面向海港的窗戶,吉米正背對著房門,站在窗前遠眺。聽見嘉麗走進門來,吉米說:“這里的風景還不錯吧,嘉麗?你不必費心記住這個地址,這是我臨時租來的辦公室。”

嘉麗早料到吉米會有這么一手。“找我來有什么事,吉米?”

“那批黃金。”吉米轉過身,面對著嘉麗,“你說過,是你通過某些渠道得到了那批黃金的消息?”

“是這樣。”

“能不能告訴我消息的來源?”

嘉麗聳聳肩。“這批黃金從巴西啟程,消息是那條貨輪上的一名水手透露給我的。”嘉麗迫不得已地編起故事,“你不是說有一箱貨里面少了兩尊金像嗎?估計就是那家伙順手牽羊。我可是出了血本才從他那里套來這條消息的。怎么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吉米沒有講話,他踱著步,走到一張碩大的紅木桌前。他從口袋里掏出一個小信封,隨手一抖,有什么東西從信封里落到桌面上。“你自己看看吧。”

嘉麗走到紅木桌前,只見桌面上散落著一些金屬顆粒和一些細小的金屬絲。“雖然沒有麥克風,但這些東西看上去很像是監聽用的器材。”

吉米點點頭。“說得不錯。這些監聽器材是在你交付給我的一尊金像里面發現的。在我將它砸爛之前,它一直在向外界傳遞信號。這批貨,從巴西到沃爾夫港,最終落到我的手上,全程都處于別人的嚴密監視之下。”吉米眉頭緊皺,“想想看,先是莫克被殺,現在,那個叫布爾的男人也丟了性命。他們的下一個目標會是誰,嘉麗,是你?還是我?”

嘉麗一屁股跌坐在旁邊的一張椅子上。“事情怎么會弄成這樣?”

“嘉麗,你一定還有什么瞞著我。你知道的遠比你講出來的多。”

“怎么會呢,吉米,我怎么可能知道有人在監視這批貨?這樣的跟蹤裝備,只有貨主才有機會放到貨品里。或許,這種做法屬于他們的安全條例,貨主有可能對他們發出的每一批貨都安裝這樣的跟蹤設備。或許,他們有過遭人暗算的經歷,于是就想出這樣的方法。”

“或許是吧。我之前接到一個電話,是幾個巴西人打來的,說是想和我做這筆生意。我說遲點再答復他們。我想先聽聽你這邊的消息。”

“他們人在哪里?警方在到處找他們。”

“警方是白費工夫。我感覺這幾個巴西人就是貨主,他們想要回他們的黃金。”

嘉麗想了想,“除非——除非他們是故意要讓這批黃金失竊。”

吉米難以置信地看著嘉麗。“他們為什么要這樣做?”

“有一種可能,他們在黃金里安裝跟蹤設備,然后故意讓這批黃金失竊,為的就是能夠找到你。”

“找到我?”

“找到像你這樣的人,能夠在沃爾夫港呼風喚雨,完成地下交易的能人。想想看,吉米,這批黃金全部被涂上黑漆。為什么?就是為了躲過海關的抽查。所以,這批貨只是一個引子,他們是想試一試,究竟能不能躲過海關這道防線。如果這次能夠成功,他們從今往后就再也不必為黃金的進口配額頭疼。”嘉麗喘了口氣,“他們故意布了一個局,為的是能夠找到一個像你這樣,可以直接為大批黃金找到買家的人。于是他們故意放出風聲,讓我們知道,有一批黃金即將到岸。”

巴斯偵探社也不過是這場布局當中的一部分。根本就不存在什么黃金失竊案。皮納瓦礦業公司如此費盡心機,無非是想打通一條可以將黃金非法運進美國的通道。

嘉麗的分析令吉米不得不三思。“你說得也不無道理。這樣看來,他們干掉莫克和布爾,為的是滅口。但是,他們為什么留下你這個隱患?”

嘉麗狠了狠心。看來,她必須實話實說了。“他們不知道有我這個人存在。貨倉里面藏了監視器,但是莫克沒有發現。那兩個巴西人殺了貨倉的看更人,偷走了錄像帶。”嘉麗恨不得告訴吉米,莫克是被人用刀子捅死的,兇手是一個身材消瘦的巴西人。但是,嘉麗還是及時抑制住自己的沖動。她不能讓吉米知道她已經看過兇手的照片。“行動的時候,我一直守在倉庫外面,所以錄像帶上只有莫克和布爾。”嘉麗頓了頓,接著說,“他們殺了三條人命,無非是要掩蓋這場把戲的真正用意。吉米,你應該明白,我的這條性命現在全在你手上了。”

巴斯偵探社所謂的總指揮車不過是輛小型貨車,車身上涂著標志,那是沃爾夫港區一家器械租賃行的招牌。指揮車停在距離肉類加工廠兩個街區的地方,車廂里面裝有電子設備,其中的一面車廂壁上裝滿顯示屏,一位技師端坐在電腦鍵盤前,目不轉睛地盯著顯示屏。此刻已是子夜時分。

伊蓮還在喋喋不休地對嘉麗與吉米的那場會面表示不滿。“你不該把錄像帶的事情告訴吉米,這樣做等于將把柄交到他手上。你應該編個其他理由對付過去。”

“我不這樣認為。”嘉麗說,“讓他知道這件事,我興許還能活下去。否則,一旦他順口向巴西人說一句‘那三個賊’,我就完蛋了。”

“你相信吉米不會出賣你?”

“只要他的利益不受損失,他不會出賣我。還有,吉米絕對不是那種將所有的雞蛋都放在一個籃子里的人。我不相信他會把所有的貨都藏在這里。”

“你是說那批黃金或許不在這里?這一點我們已經考慮過了。可是沒辦法。這是我們掌握的唯一線索,我們的識別器告訴我們,工廠里面有兩處地方可能存放著黃金。”

“識別器?”

伊蓮指了指車廂里其中一個顯示屏。“你看,這就是肉類加工廠里面的平面圖。”伊蓮指著綠色屏幕上的那些白色線條,但是,嘉麗作為外行人,很難看出個究竟。“工廠的前半部裝有冷凝設備,那里是加工操作區。工廠的后半部便是吉米的貨倉。”屏幕上,在貨倉的部位出現了兩個紅點。“倉庫里有人把守。那兩個紅點就是熱感應器探測到的結果。工廠的前半部沒有人。”

“那兩個守衛我們怎么處理?”

“別擔心,我們不用一槍一彈。只要用點氣體,讓他們好好睡上一覺。等他們醒過來,最多只會感到有些頭疼。”

“我們怎樣才能進到里面去?”

“很簡單,我們準備將廠房的后墻炸掉。”正說著,車廂里的頂燈開始一閃一閃,“讓他們進來吧。”伊蓮對技師吩咐道。

后車門打開了,佐敦和另外一個男人鉆了進來,兩個人都穿著牛仔褲和T恤衫,脖子上掛著防毒面具。“我們已經裝好炸藥,只要一枚氣體炸彈就足夠了。”佐敦瞟了一眼電腦顯示屏,“里面有幾個人?”

“兩個。”伊蓮回答。伊蓮向嘉麗介紹說,佐敦身邊的那個男人名叫克羅斯。

克羅斯大約比佐敦高出半個頭左右,身材消瘦,頭發有些花白。“那些黃金,很沉的。”嘉麗提醒他們說。

“我們有電動裝卸車,用不著我們自己動手。”克羅斯說。

伊蓮和佐敦研究可能存放黃金的兩處位置。“炸彈爆炸之后,警車會在五分鐘之內趕到。雖然警方會等煙霧散盡之后再進入廠房搜查,但是,一旦被他們堵住,形勢就會對我們相當不利。”

“只要能找到黃金,裝貨不是問題,幾分鐘之內就可以搞定。里面那兩個在說些什么呢?”佐敦問。

技師將監聽器的音量調大。只聽見廠房里面一個低沉的聲音正在不滿地抱怨著:“乖乖,怎么又讓你弄了個同花順。”

“不服不行啊。財源滾滾,擋都擋不住啊。”

“咱們動手吧。”克羅斯說,“噢,不行,還得再等等。”只見屏幕上一個紅點開始移動,與另外一個紅點之間的距離拉大了。

嘉麗沒明白這究竟是怎么回事,她問:“怎么了?”

“里面那個人現在剛好在墻邊的位置。”伊蓮解釋說,“我們如果炸掉那堵墻,很可能會傷著他,甚至有可能讓他送掉性命。所以,我們得等他走開。”

“這家伙怎么還不走開。”克羅斯盯著屏幕。

幾個人就這樣等待著。庫房里的兩個人還在沒完沒了地談論著牌術。終于,剛才那個低沉的聲音說了一句:“好吧,這次我來坐莊。”于是靠著墻邊的那個紅點開始向另外一個紅點移動。

“可以動手了。”伊蓮吩咐道。佐敦和克羅斯旋即鉆出“指揮車”。伊蓮計算著時間,確信佐敦和克羅斯已經在各自的位置上準備就緒之后,她向技師下達了引爆炸彈的命令。

一陣轟響從兩個街區以外的地方傳來,那聲音并不如嘉麗想象中的那樣震耳欲聾,但是,嘉麗仍舊被嚇了一跳。電腦顯示屏上的廠房示意圖開始晃動起來,屏幕上隨即多出兩個紅點,證明佐敦和克羅斯已經進入廠房,而原先那兩個紅點動也不動,想必是毒氣已經發揮了效用。

代表佐敦和克羅斯的兩個紅點飛快地向有可能藏著黃金的第一處位置移動過去,但是隨即便向第二處位置靠了過去。兩個紅點在第二處位置上躊躇了片刻,然后開始在那周圍晃動。“他們是不是找到黃金了?現在開始裝貨?”嘉麗忍不住問。伊蓮點頭表示認可。

嘉麗發現,代表佐敦和克羅斯的兩個紅點在顏色上存在著很大差異。她不解地問伊蓮這是為什么。伊蓮解釋說:“我們使用的是熱感應器。”伊蓮用手指著屏幕上色澤較淺的那個紅點,“這個是克羅斯。他的體表面積不如佐敦大,所以散發的熱量就少,紅點的顏色相對較淺。”

兩個紅點猛地開始向廠房后面移動,它們尚沒有完全離開廠房的平面圖,遠遠地,已經開始響起警笛聲。很快,屏幕上又出現三個新的紅點,但是它們隨即又退了出去。顯然,警方被廠房里的煙霧擋了回去。

技師的耳機里傳來一陣聲音,技師側耳聆聽。“是佐敦,”技師說,“他們安全了。”

第二天,嘉麗一直睡到早上十一點鐘,才從床上爬起來。她為自己沏了杯咖啡,然后打開電視機,收看新聞。

新聞里稱,大約一小時前,從沃爾夫河中撈出兩具男人的尸體,頭部有中彈的痕跡。尸體身上的護照顯示,兩名死者名叫哈克特·佩里亞和塞爾維·里桑德,均為巴西皮納瓦礦業公司職員,近日剛剛到達沃爾夫港。屏幕上隨即出現一張瘦長的面孔,是死者哈克特·佩里亞的照片,和佐敦兩天前拿給嘉麗的那張照片一模一樣,正是在看守所里殺死莫克的那個人。

一定是吉米干的。嘉麗的第一個念頭就是她再也不用擔心那些巴西人會來要她的性命了。但是,她轉念又一想,為什么?究竟發生了什么事,讓吉米出此狠手?吉米已經計劃好要和這兩個人見面,甚至和他們長期合作。巴西人一定做了什么事情惹惱了吉米,才讓吉米下決心要鏟除這兩個禍害。

接下來的新聞報道是關于昨天晚上比德爾大街上的一家廠房遭到洗劫的消息,并且稱,警方因此發現,被洗劫的廠房原是被盜物資的集散地,從這里搜出大量的電視機、工藝品、珠寶,甚至一架超級電子顯微鏡。警方相信這是一起普通的黑吃黑的行動,從新聞報道的措辭上看,警方顯然非常歡迎這樣的事件能夠繼續發生。新聞里并沒有提及吉米·關的名字。吉米自有辦法將他和這座廠房的聯系洗得干干凈凈。他的兩名手下已經被捕歸案,為他頂罪。

嘉麗知道,她應該感謝吉米,替她除掉了懸在頭上的這把劍。嘉麗的心里有一股很難講得清楚的滋味。一直以來,嘉麗心里雖然明白吉米是一個非常危險的人物,但是,她對吉米的那份感覺卻總是有些說不清。或許是因為吉米從來都對她和顏悅色的緣故,讓一個在恐怖的世界里面掙扎的女子感受到一份難得的溫存。然而現在,嘉麗終于切切實實地領略了吉米的冷酷和血腥。

伊蓮坐在她的辦公桌后面,她說:“巴斯先生認為,吉米·關一定以為他的黃金是被巴西人偷走的。”

嘉麗一時間目瞪口呆地說不出話來。

“據我們所知,連警方都傾向于這種解釋。”

“可是……他怎么會作出這樣的判斷?”

“因為一盤錄像帶。警方從加工廠里的監視器上找到一盤錄像帶,并且在今天早上的新聞里播放了錄像帶上的內容。”伊蓮從座位上站起身,“我們把它錄了下來。”說著,伊蓮走到辦公室里的那架電視機前,將一盤錄像帶放進錄像機里。

屏幕上一陣晃動之后,畫面上出現了廠房后墻上被炸出了一個口子。跟著,佐敦和克羅斯開著裝卸車從裂口處進入廠房。兩個人都戴著防毒面具,沒辦法看清他們的臉。伊蓮按了暫停鍵。“你們看,他們的體形是不是很像……”

嘉麗眼尖,她說:“哈克特又高又瘦,和克羅斯的身材差不多。另外那個……”

“另外那個塞爾維,他是中等身材,和佐敦非常接近。”

天底下竟然有這樣的巧合。

“昨晚發生了那么大的事情,吉米不可能沒看新聞,”伊蓮說,“巴斯先生相信,吉米和兩個巴西人一定沒有談攏,否則,吉米不可能這么斷然地認定是巴西人偷走了黃金。吉米認定巴西人想要拿回自己的誘餌,而巴西人又說不出黃金究竟在哪里,于是吉米就殺了他們。”

“巴斯先生是否感到遺憾,因為我們的行動,而導致兩個人喪命?”嘉麗略帶嘲諷地問。

“沒有。”伊蓮不氣不惱地說,“其實這也是老天有眼。這兩個巴西人有三條人命在身。警方沒辦法處置他們,就讓吉米·關替警方完成這個任務好了。”

“那么,誰來處置吉米·關呢?”

“當然不是我們。至少現在還不行。我們已經開始收集他的罪證,我們知道他有一張非常龐大的盜竊網絡,但這只是吉米整個運作當中的一部分。他一定還有一張同樣龐大的買方網絡。這其中必定涉及各種重量級人物,我們需要了解這張網……”

嘉麗立時警覺起來。“等等——”

“放心吧,嘉麗,我們不會讓你出面的。”伊蓮說,“事實上,我們認為,在近期內,你應該避免和吉米·關接觸。”

嘉麗心頭的一塊石頭落地。“最好是永不接觸。”

“吉米·關昨晚損失慘重。除了那六箱黃金以外,那一架電子顯微鏡的價值就有二十五萬呢!即便是他狡兔三窟,昨晚對他的打擊也不可謂不重。你最好還是不要再和他有任何瓜葛。”伊蓮回到辦公桌旁,“我有一樣東西給你。”她打開辦公桌最下面的一個抽屜,拿出一尊渾身涂得黝黑的小雕像。“巴斯先生要你收下。”

嘉麗一下子從椅子上蹦了起來,伸手奪過那尊金像,生怕伊蓮會改變主意。“巴斯先生舍得給這么豐厚的獎金!”

“你受之無愧。”

“哪里,完全是撞大運撞上的。”

“很多信息就是在不經意間得到的。關鍵在于是否有心。你理應得到一份獎勵。”

不是一份,而是兩份,嘉麗在心底暗想。嘉麗將小金貓摟在懷里:“其余那些,巴斯先生都留下了?”

“我和佐敦也都各自得到一尊。今天早上,我們給皮納瓦礦業公司寄去一尊。希望他們能夠明白,該如何和我們打交道。”

嘉麗想,吉米·關和巴斯偵探社的區別在于,前者毫不猶豫地殺人,而后者則要等到對方的人從即將被炸毀的墻根下離開之后才開始行動。

伊蓮問:“嘉麗,你現在覺得與我們合作還那么令人厭惡嗎?”

“感覺好多了。”嘉麗講的是真心話。

責任編輯/楊桂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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