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蕩的泰國：惡補民主也傷身

G20會議前夕，東盟會議在泰國召開。出人意料的是，搶去全球媒體目光的并非會議本身和各國領袖，而是數十萬由反對黨組織的反抗人群包圍和沖人會場!無法掌控局面的泰國政府只得宣布會議延期。

事實上，這已是東盟會議在短短幾個月內的第二次延期。去年12月，泰國曾經上演相似的一幕：現執政黨、當時的反對黨發動數十萬支持者包圍機場，沖擊總理府、議會。不僅會議被取消，泰國的國際形象嚴重受損，動亂更重創該國旅游業，使得飽受全球經濟危機之苦的泰國感到雪上加霜。

泰國實行君主立憲制已70多年。泰國人民已經有足夠長的時間去學習、運作這套制度，再加上泰國這種相信來世、與世無爭的佛教國家，政治運作應該是相當平穩和有效的。可令人費解的是，70年間，泰國總是在軍事政變與街頭暴力間來回循環。“投票箱里出政權”、政權平穩產生與交接，至今都是一個奢望。如果說蘇聯模式在東歐不過50年就宣告失敗，那么就泰國70多年的實踐來看，泰國民主無疑是失敗的。

泰國民主的失敗究竟為何呢?美國學者科恩說：“過去，現在，將來，都有不適用民主的地方”，但這不足以回答這個問題。

民主是在西方基督教、重視個人主義的基礎上發展起來的。這和東方重視集體主義、佛教、伊斯蘭教、儒教等精神格格不入。西方民主制度是以一整套相互配合的社會機制、社會心理、共同信仰為基礎的，并不是僅僅把西方的議會制度搬來就可運作。從現實生活中來看，除了基督教國家實行民主達到了富強、穩定可算是成功例子之外，其他文化國家效仿西方的結果都不盡如人意。

即使有的國家如印尼、土耳其，也可以成功地運作民主形式，但其成效卻遠遠遜于西方基督教國家。比如日本，它花了很長時間來全盤西化，脫亞人歐。但直到今天，理論界對日本是不是民主國家還爭議不斷。在西方國家可以通過民主實行政權的和平交接，而其他文化則常出例外。不久前馬達加斯加的動亂也是活生生的一例。

民主制度的建立并不是民主的全部，而是需要政黨和政治人物進行符合民主精神(如妥協與寬容)的政治博弈。看看泰國，無論誰成為在野黨，一旦對政府不滿，不是有效、理性地批評，而是要千方百計地把對方趕下臺。往往當雙方殺人絕境時，軍隊就出來政變干政，70年永無終點。幾個月前還在組織“黃衫軍”圍攻總理府、占領機場的現執政黨，就很快嘗到了被現在野黨組織的“紅衫軍”圍攻的滋味。

泰國的民主何處去，是否有可能終結?這就要從歷史和現實中尋找答案。

一個國家實行了西方民主模式而后放棄，這在現當代史上不乏先例。如中國的中華民國時期，俄羅斯的葉利欽時期以及現在的委內瑞拉。這些國家有個共性：實行西方民主后，國家幾乎到了崩潰的邊緣。俄羅斯迎來了“300年最黑暗的時期”(普京語)，整個國家被一波接一波的經濟危機摧殘，國家處于破產邊緣，全靠借債度日，甚至出現了和平時期人口下降、預期壽命下降的人類歷史罕有現象。

因此，從其他國家的經驗來看，泰國的民主還沒有走到盡頭。只是，泰國人民還要忍受多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