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他的一瞬間,她就為他身上散發的那種成熟男人所特有的穩重和優雅而傾倒。于是,一切水到渠成,她成為他的情人。說情人,是因為他有妻子,生活在緊鄰的另一個城市。
事業上,他是個成功的男人。所以,在人前,她必須為維護他的形象而尊稱他為“孫總”。他們的每次約會,都是小心而謹慎的。
她只有在關上房門,剩下兩人的時候,才可以靠在他的肩頭暫得片刻的溫暖。她討厭這種沒有陽光的生活,但是他的優秀、他的細膩、他的纏綿,對她來說都是一種致命的誘惑。當他帶著淡淡煙草味的吻密密咂咂地落到她的唇上時,一次次的矛盾和彷徨都在他的溫存中慢慢地融化。
每個周末,他都會開車回家與妻子團聚。所以,對她來說,周末是一種折磨和痛苦。守著空蕩蕩的房子,她躺在他曾經躺過的地方,拼命地吸著他的身體留下的氣息。委屈和失落就像小時候在太陽下吹起的肥皂泡,一點點地漲大,直漲滿整個胸口,痛得艱于呼吸。
終于,她要求他留一個周末陪她,給她一次虛假的繁榮。在她盈盈欲滴的眼淚中,他猶豫著答應了。
陽光透過玻璃窗,溫柔地照在雙人床上,床單上大朵大朵的木棉花開得正艷,映襯出一屋子的浪漫。她滿足地蜷在他的胸前,纖長的手指穿過他的純棉白襯衣,舞蹈般地跳躍著。突然,他放在桌上的手機響了,是缺電的提示音。
他條件反射地坐起來,皺皺眉頭,眼底浮起一絲不安。這一切,冰雪聰明的她自然是盡收眼底。可是她太需要他的溫暖,于是仗著他的寵愛,她固執而又任性地拉他躺下,緊緊地抱住他,將涂著桃色口紅的唇印在他的唇上,把他準備說出離開的話堵在喉間。
他回應著她,可眼角的余光還是不時地落在床邊的手機上。缺電的提示音一次次刺耳地響起,讓他的撫慰顯得有些敷衍。
她突然想起他曾經說過,他的手機是不帶充電器的,每個周末他都會按時回家充電,這是妻子對他的惟一要求。而且,她可以清楚地記起,每次從家里回來,他都是干凈而儒雅的,一周需要的衣物,特別是每天一件的純棉白襯衣,都會整整齊齊地放在車后座的行李箱中。細細地想來,那箱子里盛著的,是一個女人對一個男人特有的濃濃愛意。
想著想著,她內心深處最柔軟而敏感的部位,就像被一根細長的針輕挑了一下,因疼痛而悸動,因悸動而酸楚。
回去吧。她俯在他胸前,喃喃低語。
他一愣,隨即站起來,在她的額頭印上輕輕淺淺的一個吻,眉角的歉意,掩飾不住一臉的如釋重負。
她盯著他棱角分明的臉龐,長嘆一聲,輕輕地拍去他肩頭殘留的長發,然后深深地吻上他溫潤性感的嘴唇,吻得蕩氣回腸,吻得柔腸寸斷。一滴淚無聲地滑入她的鬢角,他沒有看到,她卻真切地感受到了淚滴的冰冷。
那天,她悄悄地離開。因為她突然明白,他是一部名貴時尚的手機,雖然款式新穎、優雅引人,但是也需要不斷的充電和呵護。而真正能給予手機照顧和呵護的,只有那只原裝的充電器。
她無論怎樣努力,都只是手機上的一個小飾品,永遠不可能成為他時時惦記的力量源泉。他的妻——那個未曾謀面的女子,以一腔無聲的柔情將她徹底的擊敗。所以,她震動和心酸的同時,必須清醒收手,在青春還未耗盡之際去尋找一部適合自己的、能夠給自己帶來一生平靜和幸福的手機。然后,用溫情將電流絲絲縷縷地輸入他的體內,靜靜地守出屬于自己的一方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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