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戀全裸癥”抑郁癥患者在接受治療中愛上資深心理醫生,面對她的暗戀和示愛,心理醫生卻沒有拒絕,試圖以此來治療成功,卻沒想到瘋狂的女患者竟將醫生囚禁起來,一場奪情陰謀開始了——
治療的漂亮女患者
出現了“移情”
現年37歲的余宏斌,2000年被高薪聘請到這診所。孟麓萍,一個有典型抑郁癥狀和自傷行為的女孩,2006年8月前來余宏斌所在的診所治療。后來她出現較明顯的好轉跡象。
孟麓萍,29歲,江蘇人,畢業于當地一所高等院校,曾有一個大學同窗的男友。為追隨愛情來到北京,但初戀在畢業后的第三個月便夭折。男友留學日本,她被無情拋棄。之后,她又經歷了幾次感情打擊,被男人欺騙,傷得體無完膚……于是,她開始自傷,經常用刀子在自己身上劃。
余宏斌知道這是一位極典型的愛情荒蕪者,心理學上叫做“失戀全裸癥”,就是因愛情與失戀而出現的各種病態癥狀,這類患者有著不同于常人的思維、恐懼、憤怒和敏感程度。這之后,余宏斌擔任起孟麓萍的主治醫師。前兩個月的治療中,余宏斌發現孟麓萍配合得非常好,她放下了自己所有的心理防衛,打開自鎖的情結。
“我還能再愛嗎?”當孟麓萍試探地發出這句問話時,余宏斌給予了相當肯定的答復。
可是接下來的治療,余宏斌發現孟麓萍有了明顯變化。她穿起了裙子,給余宏斌送花……看著孟麓萍癡情含水的目光,他明白目前孟麓萍的心理上產生了“感情移位”。這種“移位”,在心理學上被稱之為“移情”。 即來訪者并不是愛上了治療師,而是將對以前戀人的感情轉移到了治療師身上。
余宏斌是位資深的心理醫師,當然明白自己不能和患者談戀愛。面對孟麓萍越來越清晰的臨床表現,余宏斌措辭嚴厲地拒絕了她,建議她換一位心理治療師。
冒險治療
他默許了她的“移情”
這之后孟麓萍沒有再出現在診療室,相反余宏斌的手機卻總被陌生人騷擾。聯想這幾日的外界騷擾,余宏斌隱約覺得和孟麓萍有關。出于心理醫生的職責,在孟麓萍持續缺勤一個多月的治療后。2008年3月11日晚,余宏斌撥通了孟麓萍的電話,可是一直都沒有人接聽。
當晚8點半的時候,孟麓萍反常地回過來電話。“你找我嗎?我有話要說,我在那家餐廳等你。” 余宏斌猶豫了一會,最終開車去了那里。
那晚在氤氳的燈光里,余宏斌很震驚地得知了孟麓萍的最新情況。“我沒有告訴你完整的我,其實我在第三段感情毀滅后就徹底沉淪了。我現在是一個臺商的異地情人,可他一年只回來三四次……”
“你為什么不把真實的情況告訴醫生!這根本就是對醫生的不尊重!” 余宏斌語氣透著憤怒。
“你為什么要回避我對你的感受!為什么要給我換醫生?” 孟麓萍的聲音也咄咄逼人。
余宏斌有些失望地搖著頭,眼睛里透出了少有的淡漠。在沉默了頃刻后,他欲轉身離去。
“等等!” 孟麓萍的語氣急切又痛楚,她隨即跨前一步攔住了余宏斌,眼里透著冷冷的堅毅。“我昨晚曾對自己說,如果這一次還被拒絕的話,我就自殺!”
“我答應你,去你家里治療,你要聽醫生的話,先安心養病吧。”望著病床上蒼白虛弱的孟麓萍,余宏斌終于語氣沉重地說出了這句話。余宏斌懷著矛盾的心情給妻子請假,說他近段時間要給一位重度心理疾病患者治療,可能每天回去會晚些,“他是位男的。” 余宏斌故意隱去了患者的性別,其實也是怕妻子起疑心。
孟麓萍的家位于順義一棟高檔住宅,5月12日,孟麓萍開始了病后的第一次治療。
按照常規,還是以傾吐和糾正為主。躺在治療椅上的孟麓萍面色平靜:“我是父母計劃外懷孕的產物,他們一直很排斥我。從上學到就業,都很少表現出特殊的關心。原本以為愛情會給我帶來安全和幸福,誰知卻被傷得要送命……
近距離接觸孟麓萍以后,余宏斌才發現她身上存在那么多“故事”,這些最原始的病因終于被打撈了出來。
27日傍晚,余宏斌治療完畢后準備告辭,卻看見孟麓萍笑盈盈地望著自己。“我想和你一起聽治療錄音,我覺得有你在我身邊陪著,治療效果會更好。” 余宏斌點頭答應了。
“我美嗎?在你眼里。”她說。
“很美。”雖然余宏斌語氣很平靜,但他的心早已搖曳……
當第二天黎明來臨時,意識蘇醒的余宏斌感到莫名的惶恐。“自己是心理醫生啊,怎么掉進了陷阱?”記得余宏斌的導師在教授“移情法”治療失戀綜合癥時有一句經典的話:時刻記著你是醫生。而今,余宏斌的角色卻突破了禁區,煩惱和惶恐從此便跳上了他的心頭。
那天回家后,他的恐懼也與日俱增。“太荒唐了,我究竟干了什么?”在懊惱與不安之后,余宏斌企求孟麓萍早些痊愈,自己早日離開。
流淚的徹悟
痛苦體會“沖動的懲罰”
在心情轉好的同時,孟麓萍的病情也出現了快速恢復。
“你就快痊愈了。”“是嗎?那真的要謝謝你。” 6月末的一次治療完畢,當余宏斌準備離開去開大門時,卻發現大門被反鎖了。“你走不了,大門的鑰匙被我扔了。”身后的孟麓萍淡淡地說。
“為什么?” 余宏斌有些詫異和惱怒。“原因很簡單,我的病好了,你就不會再來了……求你別離開我,我不想痊愈,我愛你!我要嫁給你!”
“你瘋了!?”面對余宏斌的暴怒,“啪”的一聲,孟麓萍甩門進了自己的房間,任余宏斌怎么敲門她也不開。
晚上7點多的時候,孟麓萍房間的門“嘩啦”一聲打開了,“混蛋,你罵夠了沒有?我本來就是瘋子,你難道不知道嗎?從今往后你別想從這兒出去!”
這時,余宏斌才發現大門和窗戶不知什么時候被鎖死了。余宏斌大叫著踹著門,像困獸般在屋里旋轉。“我愛你,我不能失去你!”那個晚上,任余宏斌怎么解釋,孟麓萍都是這句話。此時的余宏斌知道,自己當初這步險棋是大錯特錯了。
意識到即將失去“愛情”的孟麓萍變得哀傷無常,時而暴怒,時而哭泣……已經兩天兩夜沒有吃飯的余宏斌知道自己在這所屋子里呆下去會瘋掉的。但是這里地處郊區,門窗有護欄、電話線被扯斷、手機也失蹤,著實一點辦法也沒有。
6月31日早上,余宏斌聽到房間的電話響了3聲,接起后卻沒有人說話,但那沉默的氣息聲,卻讓他感覺分外熟悉。“喂!喂!”電話隨即被掛斷了。這時余宏斌才發現電話通了,但是打不出去。
“孟麓萍!開門!開門!” 余宏斌暴跳如雷。這時,有人按響大門的門鈴。孟麓萍聽見后迅速打開房門穿過走廊。門被打開了,眼前的人讓余宏斌大吃一驚,竟然是自己的妻子周巧芝。
“我們這些天一直在一起,你也都看見了,我愛他!不能失去他。我希望你能成全我們!我可以給你一筆可觀的損失金。你考慮一下!” 孟麓萍的聲音帶著挑戰者的高昂,她今天特意穿了名貴的套裙,還化了妝。
“無恥!”余宏斌怎么也想不到孟麓萍會把周巧芝引到這里,看到妻子驚愕憤怒的表情,他再忍不住,沖上前照著孟麓萍的臉就是一巴掌。
“你打我!” 孟麓萍捂著火辣辣的臉頰面露驚色,但剎那間,她就反手還了余宏斌一個耳光。“想離開我的人都嘗過我的耳光。”打過之后,孟麓萍卻猛地撲進余宏斌的懷里,發瘋似地狂吻余宏斌。
周巧芝驚呆了,她痛苦又吃驚地看著眼前的一幕。“騙子!”在余宏斌使出全身的力氣推開孟麓萍后,周巧芝又沖上前給丈夫來了一巴掌。打完后,她掩臉痛哭,轉身跑出了屋子。
3個響亮的耳光前后響起,徹底把屋里的余宏斌給打醒了。這絕妙的嘲諷,讓余宏斌無地自容。這一切該如何收場?妻子會原諒自己嗎?如何擺脫孟麓萍的糾纏?找不到答案的余宏斌發瘋地拿頭撞向墻面,一下、兩下……引得孟麓萍驚恐地大叫。
當天上午,余宏斌跑回了家,但是他卻沒有見到妻子。他打了所有的電話,也沒有查到妻子的蹤影。屋外下起了暴雨,滿腔煩悶的余宏斌,一下子沖進了雨地,任碩大的雨點密密麻麻向他砸來……
當晚暈倒在街頭雨地的余宏斌被好心人送進了醫院。在打點滴期間,余宏斌托人給家里捎話,卻遲遲沒有等來妻子的影子。在住院的第三那天,孟麓萍的保姆出現在余宏斌的床邊。她告訴余宏斌,孟麓萍已經把房子賣掉,離開了這個城市,“她說她今生注定沒愛情,并還回了你的手機和銀聯卡。”待保姆走后,滿腔怒火的余宏斌一把把手機摔在了地上,片刻被摔得粉碎。幾天后,余宏斌接到了妻子協議離婚的訴狀。“你不要再辯解了,你們在一起的那些晚上都做了什么,她都對我說了……我對你真的很失望。”聽著妻子哽咽的聲音,余宏斌心都碎了。
由于身心俱疲,2008年7月,余宏斌被迫辭職。目前,他還住在原先的家,仍為自己的婚姻做著補救。10月12日,余宏斌對輾轉找到他的記者說,“我現在非常后悔。妻子現在還是不愿意原諒我,雖然我們目前還沒有辦理協議離婚手續,但出事后一直是分居狀態。我真心希望妻子能原諒我,家庭重歸于好,但這件事情的陰影我知道確實是永遠留在了我們心里。”
幸福觀點
心理學上的“移情”,不同于當代流行語中的“移情別戀”,因為前者指所有的感情,并且也能將仇恨、憎惡等陰性情緒轉移。“移情”療法對心理醫師自身的要求非常高,要求心理醫生具備良好的醫德以及對突發病癥的處理能力。本文余宏斌的嘗試最終以失敗告終,是因為他的欲念沖破理智并完全背離他的治療計劃,并且走向了違法,這應引起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