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爾瑪·邦貝克
爸爸不懂得怎樣表達愛,使我們一家融洽的是我媽。他只是每天上班下班,而媽媽則把我們做錯的事開列清單,然后由他來責罵我們。
有一次我偷了糖果,他要我送回去,告訴賣糖的說糖是我偷來的,說我愿意替他拆箱卸貨作為賠償,但媽咪卻明白我只是個孩子。
我在運動場打秋千跌斷了腿,在前往醫院途中一直抱著我的,是我媽。爸爸把車停在急診室門口,他們叫他駛開,說那空位是留給緊急車輛停放的。爸爸聽了變叫嚷道:“你以為這是什么車?旅游車?”
在我生日會上,爸爸總是顯得有些不大相稱。他只是忙于吹氣球,布置餐桌,做雜務。把插著蠟燭的蛋糕推過來讓我吹的,是我媽。
我翻閱相冊的時候,人們總是問:“你爸爸是什么樣子的?”天曉得!他老是忙著替別人拍照。媽和我在一起拍的笑容可掬照片,多得不可勝收。
我記得媽有一次叫他教我騎自行車。我叫他別放手,但他卻說是應該放手的時候了。我摔倒之后,媽跑過來扶我,爸卻揮手要她走開。我當時生氣極了,要給他點顏色看。于是我爬上自行車,而且自己騎給他看。他只是微笑。
我念大學時,所有的信都是媽寫的。他除了寄支票之外,還寄過一封短信來給我,說因為我沒有在草坪上踢球了,所以他的草坪長得很美。
每次我打電話回家,他幾乎都想跟我說話,但結果總是說:“我叫你媽來接。”
我結婚時,掉眼淚的是我媽。他只是大聲擰了一下鼻子,便走出房間。
我從小到大都聽他說:“你到哪里去?什么時候回家?汽車有沒有油?不,不準去。”
爸爸完全不知道怎樣表達愛。除非……會不會是他已經表達了而我卻未能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