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之手”觸碰Ｐ２

說來也巧，和導演荊剛的相識就源于他寫的《相機》這個劇本。當年在學校那會，大家伙都一心的想拍片子，發現了好的劇本就和發掘到金礦一樣開心。一個偶然的機會，通過一個征集短片劇本的平臺看到作為范本的《相機》劇本，同宿舍的一幫人興奮得一宿沒睡好，就琢磨怎么拍這個片予，連人員分工和拍攝場地都預想了個“八九不離十”。可惜本子終歸是別人的，要拿來拍總要和作者打個招呼。第二天理直氣壯的給劑剛打電話，以為這事情板上釘釘，結果荊剛當時就要約我們出來見面，詳細聊聊。通過第二天的聊天得知，荊剛對這個劇本有著非常深厚的感情，讓我們就這么當學生作業給拍了實在有些可惜。

這個本子是荊剛在04年電影學院即將畢業的時候為畢業作品而寫。值得一提的是，寫完這個本子的第二天，他就在電影學院門口碰到了和尉本中一模一樣的事情當即抓住當事人，幾乎瘋狂的以各種威逼利誘的手段了解事實情況。機緣巧合最終使得他對那個整個故事和人物動作都能夠更加細化。“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經過這次巧合之后，他管自己的這個本子叫做“上帝之手”。后來從和荊剛的聊天中得知，他自己如此看重的本子并沒有得到學校里老師的認同。當時學校一位頗有實權的老師也是領導認為這個本子在“販賣貧窮”。前幾年DV的興起使得很多影像創作者覺得業余電影時代來了，可是借用張獻民老師的句話——DV是有產者手中的玩具，無產階級是買不起DV的。區別只在于以前話語權掌握在資產階級手中，現在小資產階級也可以擁有話語權了，但是廣大的無產階級還是沒有話語權。當無產階級通過各種渠道，手段好不容易獲得一次話語權的時候，他能拍什么呢?他唯有拍攝他的貧窮，而這時候，資產階級卻意正辭嚴的大喝“不要販賣貧窮!”

之后導演一直在北京和西安等地想方設法的尋找投資，想讓《相機》這個短片能夠在真正的投資環境里制作出來。幾年的時間，導演也沒有放棄對《相機》劇本的不斷修改，力求完美。

2008年的8月突然接到導演的電話，說投資找到了，但是不多，只有三萬。三萬元對于一部15分鐘的短片應該夠用，而對于導演如此看重的一個作品，這僅有的三萬元投資就顯得捉襟見肘，只能在不影像影片質量的情況下盡量的壓縮成本，爭取按照預算完成拍攝。最后商量確定在一周以內完成前期的拍攝，隨即叫我推薦一款合適的高清機器用于時間緊迫的拍攝。經過一番思想斗爭之后，我們決定使用Panasonic AG-HVX200作為此次拍攝用機。首先，Panasonic所提供的DVCPRO HD記錄格式吸引了導演，180Mbps的高碼流保證了前期對影片畫面的高質量記錄：同時DVCPRO HD是采用幀內的壓縮方式，為后期的制作提供了充足的空間。HVX200采用了新一代的半導體存儲卡——P2卡作為存儲介質。Panasonic P2存儲卡擁有高達640Mbps的傳輸速度和極高的使用可靠性，可以滿足專業用戶在各種惡劣環境下的正常使用。P2卡無需上載拍攝素材的IT化工作流程為后期剪輯帶來的方便也是顯而易見的，經過對劇本的了解發現，有幾場室內的重頭戲需要注重表達，而投資有限的短片不可能找到特別寬敞的房間，況且劇本要求人物所在的室內環境應該是簡陋的家庭環境。種種局限性必須要求機器的廣角端能夠滿足室內戲的基本要求，而HVX200擁有32.5mm的廣角效果，是同等級機器中最好的，為劇組節省了租賃廣角附加鏡的費用。最后吸引我的是HVX200擁有25P的拍攝模式和電影伽馬曲線，能夠為短片提供電影般的影像效果，方便影片參加國外各種電影節。

臨近拍攝日的前幾天，我又拖朋友約見了Panasonic工程師，對機器的性能進行了進一步的了解，這樣才放心的前往西安進行影片的拍攝。

“九月的西安，天氣陰晴多變，低成本制作的片子就要靠天吃飯。”這是導演看到我的第一句話，我也當然知道荊導的擔心是什么。如果光線照射情況在連續幾天內都非常一致的話，即使同一場景不是在同一天拍攝，后期也很容易接戲。而如果遇到糟糕的天氣狀況，同一天中拍攝的戲也會出現明顯的陰影變化而導致鏡頭無法剪輯。根據劇本內容，影片需要配合人物心理起伏出現晴朗、陰沉和下雨的一系列天氣變化，這樣的高難度拍攝對于我們這個小劇組來說幾乎是無法完成的任務，而多拍一無就會多產生一天的費用。當天劇組的主創人員都討論到很晚，商量如何才能合理安排拍攝場景的先后順序，在預期的時間內合理完成拍攝。最后導演做出決定，出現什么天氣就拍攝什么場景，拍攝順序由老天來安排。

天剛微微亮就爬起來的導演興奮的告訴大家今天是個晴天，全組人員立刻趕赴現場，鋪軌，搖臂快速架設完畢，演員化妝到位；開拍時陽光恰好酒在每個人的臉上，影片順利開拍了。很快陽光就變的越來越強烈，我利用HVX200的ND濾鏡和光圈搭配使用，把握好畫面的曝光。運動鏡頭需要長焦跟拍時，景深很淺，一不小心就會跑焦，此時調整ND濾鏡和光圈的數值搭配，選擇使用較小光圈拍攝，畫面的景深范圍就會稍稍擴大一些，這樣有利用畫面焦點的把握。而在固定鏡頭時，1／64濾鏡和太光圈的使用也可以讓得到淺景深般的電影效果。

通過第一天的拍攝，P2卡在現場便捷的使用給全組人員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我帶去的兩張8GB的P2卡完全能夠滿足現場拍攝需求。一張8GB的P2卡可以拍攝8分鐘25P的素材；一張卡在拍攝完成幾個鏡頭后利用轉場搬運設備或者導演給演員講戲的時間，完全有充分的時間更換另外一張卡。大家笑著說，這樣的工作流程和膠片一樣。但是在現場工作時需要注意的是，必須增加一個新的職務——導卡員來專門負責往筆記本和硬盤里導入素材，然后將素材備份，確保安全后，將卡格式化重新返還到攝影助理的手中，以備攝影師再次使用。

個別復雜鏡頭在拍攝現場就需要查看剛剛拍攝的素材，而已經NG了好多遍的一個鏡頭，如使用磁帶介質就只能在倒帶的過程中根據場記板上記錄的數字來尋找，很慢而且對素材本身和機器磁頭都沒有好處。P2卡由于是非線性介質，每NG一次的單個鏡頭會以一個獨立文件的形式存在，這樣就可以輕松找到導演想看到的任何一條素材，省時省力。并且切換到拍攝模式的時候，不用考慮接磁的問題，更不怕覆蓋掉磁帶上已有的素材。晚上回到駐地，直接可以在大屏幕上查看素材，IT化的工作流程完全省略了素材上載的漫長時間。劇組人員可以節省時間商量第二天的拍攝計劃。

劇本設計的一，三，五場都是兒子的重頭戲，在外景，有天氣的變化，從晴到陰。但導演在攝影上的要求是，晴而壓抑，陰而釋懷，影像內部就設計有沖突和對立。鏡頭以運動為主，加強主觀性，也就是說攝影師在拍攝時也要隨著戲的節奏情緒化。除了第一天拍攝完所有的軌道和搖臂戲之外，第二天的拍攝都要以手持拍攝為主。個別場景的戲以大量的局部鏡頭、短促鏡頭，晃動鏡頭來完成，而且會有更多的特寫，尤其是人物面部的大特寫，利用鏡頭表達人物內心。HVX200在手持操作時，機器重心設計合理，2.5公斤的機身重量適合長時間手持拍攝。我們在現場租用了9英寸監視器供導演監看，而HVX200此種便攜高清機型都極少提供HD-SDI信號輸出，于是高清分量成了我們最好的選擇。絕大多數便攜高清機型的分量輸出接口都沒有鎖定裝置，現場監看時接口很容易松動，影響導演現場監看。而HVX200采用D端子進行輸出，鎖定裝置能輕松實現現場不間斷的實時信號監看，與其他機器相比更具優勢。

內景戲是父親兒子，母親的戲，重點在父親。鏡頭以靜止，穩定為主，加強客觀性。即使是；中突戲，也要保持足夠的客觀，冷靜。盡管房屋內空間非常狹窄，但是HVx200憑借其輕巧的外形和豐富的手動功能，為劇組節省了不少時間，保證了拍攝進度。

經過幾天順利的拍攝，最后一場雨戲等待著我們的挑戰。我們在一邊拍攝室內戲時就等待著下雨，一直沒有結果，并且九月份的西安是不可能出現劇中要求的雷雨的。我們最后決定“人工降雨”。根據劇本的要求，最后場雨戲用一個從窗外拍攝室內人物活動的長鏡頭來完成，所以只要把窗戶附近的景物按照雨戲來布置就行。一撥人先用噴壺將窗外的墻面和窗框噴濕，另一撥人云制作用來“下雨”的塑料水管。趕到傍晚時分，切準備就緒。導演一聲令下，室外的閃電燈配合著室內的水龍頭，一場低成本的雨戲就這樣拍攝完成了。

在后期制作的過程中，導演和后期人員也充分認識到了P2卡的威力。接入現場素材的硬盤至非編服務器，導演拿著場記本，從非編顯示器單個鏡頭的縮略圖上就可以輕而易舉的找到被確定使用的那條素材，省略了素材上載和尋找時間，大大提高了工作效率。《相機》還在進行后期制作和調色，作為劇組的員，我期待著早一天看到‘上帝之手“的杰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