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 琴
人口問題一直以來都是我國關系國計民生的大問題。近年來,多位黨和國家領導人曾就此表明觀點,認為能不能堅持做好人口、資源、環境工作,關系到我國經濟和社會的安全,關系到我國人民生活的質量,甚至關系到中華民族生存和發展的長遠大計。不僅如此,世界經濟論壇常務董事理查德·塞蒙斯也曾指出,美國、日本和歐洲人口的緩慢增長影響了當地的經濟發展已是不爭的事實。他認為,經濟的產值取決于勞動力的增長和生產率,如果一個國家的勞動力不足,這個國家的產品和服務就有可能無法滿足需求,人們的生活水平也可能下降。
我國政府控制人口計劃生育的政策,在過去20年的經濟快速發展中起到了積極的作用,但這并不意味著在未來幾十年這項政策將繼續積極有效。諾貝爾經濟獎得主、美國著名經濟學家克萊因博士就曾提醒我們:日本在上世紀五六十年代曾因人口增長減緩而在經濟上獲益 ,但到了上世紀八九十年代,卻因人口增長減緩而導致人口老齡化,致使社會負擔逐漸加重,勞動力成本不斷增加,從而拖累了經濟發展,使其逐漸失去了往昔的發展優勢。日本如今缺乏有技能和受過高水平訓練的人口,且人口嚴重老齡化, 經濟發展裹足不前。克萊因博士認為,日本因為在上世紀五十年代不曾預見五十年后的情景而面臨人口問題,中國如果稍有不慎也會在新世紀中葉重蹈覆轍。
從人口戰略的角度來說,目前世界各國都特別重視總人口負擔系數或被稱為社會撫養系數,即:全國0~14歲和65歲及以上人口之和占15~64歲人口的比重。中國人口信息研究中心主任于學軍研究員的研究報告顯示,我國的總人口負擔系數呈現一個先降后升的U型趨勢,而谷底就在今后的20年。日本正是在上世紀60年代和70年代時,利用人口負擔系數比較低,勞動力資源較為充分的有利條件,大力發展制造業,擴大出口規模,加速經濟的發展,從而躋身世界經濟大國的行列。因此,人口學家往往稱這段時期為發展社會經濟的“黃金時間”,或稱之為“人口紅利”。
日本著名學者黑田俊夫在比較了中國和日本的年齡結構轉化模式后指出,中國在今后幾十年的人口年齡結構轉化與日本在上世紀60年代時的情景酷似。從統計數據上看,中國人口年齡結構的轉變滯后日本25~30年,如果中國也能及時有效地抓住本國人口年齡結構的黃金時期,從日本手中接過經濟發展的接力棒,成為世界的生產中心,就會是世界上經濟增長最快的國家,從而使經濟發展上一個新的臺階。
這不是空想,而是正在發展中的事實。因此我們要考慮的,就是如何充分利用這段“黃金時間”使經濟高速發展并盡量延長這個時期,避免在經濟高速發展后出現由于人口增長緩慢而導致的經濟停滯不前的窘境。當然,這需要我們提前對人口戰略和策略進行相關調整。
上海作為全國經濟的領頭羊,在人口轉型上也領先全國。早在1979年我國改革開放之初,上海老年人口占總人口的比重已經超過了10%,早于全國21年。相應的,上海經濟發展中的人口結構的“黃金時間”也早于全國20年左右,上海目前正處于這一時期。當然,這都是就上海本地人口的發展形勢而言的。目前,盡管有大批農村勞動力和外來人員補充上海的人口結構和勞動力結構,但上海的總人口負擔系數已經開始逐步回升。根據這一發展趨勢,上海已經開始對有關人口、教育、就業、保障等政策作出調整。
人口發展有其自身的規律性。當我們評論一個社會的人口增長方式是否適當時,要把它放在特定的社會的、經濟的、歷史的、自然的、技術的諸多環境中來考查,單就人口自身的狀況而言是說明不了任何問題的。但是,在現實社會中,人們常常會看到人口發展的一個方面而忽視其他方面。我們既要看到人口控制政策的勝利成果,也要看到人口結構有沒有朝著頭重腳輕的不和諧方向發展。所以說,在人口發展方向和戰略上不能一味地追求人口的零增長或負增長,那樣的話,就會從一個極端走向另一個極端,我們不僅會喪失經濟發展的良好機遇,而且人口問題將再一次從另一個方向成為阻礙我們經濟發展的絆腳石。
解決人口問題最終還是落在經濟發展上,只有保持適度的人口數量才能擴大市場、刺激消費,才能加大經濟規模,帶來經濟效益,從而長期穩定有效地促進經濟的發展。
為了實現這一目標,我個人認為,應當在宏觀調控上繼續扶持并發展勞動密集型行業,刺激消費需求,并在此基礎上,經濟有效地推動全國人口有序合理地轉移和流動,加快全民社會保障體系和醫療保險體系的健全與完善,繼續深化全社會義務教育并多樣化提高成人教育的廣度,這樣才能實現人口增長和經濟增長的互動效應,以人口增長來推動國民經濟長期穩定地增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