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劃本刊編輯部執行吳雨
從一名自學成才的赤腳醫生,到血液病治療研究領域的專家,再到中科院院士,2007年6月29日,擁有傳奇經歷的陳竺在他不凡的人生履歷中又畫出了濃墨重彩的一筆——作為第一個無黨派人士,當選為衛生部部長。
2009年4月底開始,一種新型流感病毒——甲型H1N1流感從北美發端,逐漸侵襲全球,世界衛生組織把這次流感預警級別提升到最高的六級,宣布全球流感大流行。經過3個多月的努力,中國成功研制出甲型H1N1流感疫苗。7月22日,陳竺接種了第一針試驗疫苗,衛生部長擔當風險,率先垂范的精神不禁讓人肅然起敬……
帶頭接種甲流疫苗第一針
入秋,甲型H1N1流感在我國內地的傳播速度不減反增,而且此輪的爆發態勢似乎比之前更來勢洶洶,防控的任務更重。作為世界上第一個研發出甲型H1N1流感疫苗的國家,正當有人對我國國產甲流疫苗的安全性和有效性存在擔憂時,8月12號,陳竺挽著胳膊接種甲流疫苗的照片出現在各大媒體的重要版面上,也因此成為我國第一個甲流疫苗受試者,衛生部長的這一舉動頓時提升了國人對國產甲流疫苗的信心。
“作為醫務工作者來說,這是我們應該做的事情。”對此,陳竺輕描淡寫的說。之所以成為第一個受試者,陳竺表示這其實完全是出于偶然。根據陳竺回憶,7月22日是甲流疫苗大規模臨床試驗開始的那天,就是第一針接種的日子。由于此前已經報名接種的他當天需要出差,于是就跟生產疫苗的企業聯系,詢問自己還需不需要接種疫苗?企業方面表示可以接種,并立刻趕過來給陳竺進行了疫苗接種,陳竺便這樣成為了第一個受試者。雖然有幸成為了第一個接種者,但陳竺表示其實每個志愿者都貢獻了自己的一份力量。“我想說這個事,有1萬3千多志愿者參加這個臨床試驗,其實每個人都有同樣的一個分量。醫務人員在臨床試驗中,應該帶帶頭。”
陳竺還告訴大家,從目前的研究結果來看,我們國家生產的甲型H1N1流感病毒的疫苗是安全的,這一次的13000多人的實驗,沒有出現嚴重的副反應,72小時之內有一點低燒,局部的這些紅腫等等,這些都很正常,大概10%的人,和我們季節性流感疫苗是相當的。當然我們在這個大規模接種的過程當中,會密切地觀察不良反應,要建立一個報告制度,評價制度。
2007年7月,正當國人期待醫療衛生事業變革的時候,陳竺臨危受命擔任衛生部長,這更加讓陳竺內心多了一份使命感。“畢竟衛生涉及到13億人,實在是責任太大。咱們前輩的教誨:茍利國家生死矣,這不是高調,因為我知道這個份量有多重。”
在接掌衛生部部長“官印”之前,陳竺的角色更多應是一位學者、科學家。作為知名科學家,陳竺在血液學、分子生物學等領域都取得過突破性成果。在白血病和基因研究方面成績卓著。
從赤腳醫生到院士的傳奇經歷
陳竺出身醫學世家,父母都是上海醫科大學附屬瑞金醫院的教授。也是我國知名的內分泌專家。但陳竺的“醫學事業”,卻是從江西信豐縣山香村自己闖出來的。
“其實,我是當年千百萬上山下鄉知青中的普通一個。”時光倒流到1970年,17歲的陳竺從上海到江西農村插隊落戶,一待就是5年。陳竺白天忙完農活,晚上就在油燈下自學。憑著自學。5年后他成為一名赤腳醫生。從此,山香村的村民只要頭疼感冒,就會去找這位二十出頭的“陳醫生”。
不久,陳竺因為表現突出而被推薦到上饒地區衛生學校念書。1978年,他以專業考分第一名的成績,成為著名血液病學專家、上海第二醫科大學教授王振義的碩士研究生。開始白血病基礎和臨床治療機制的研究,在血液病研究領域一干就是30年。
陳竺非常珍惜來之不易的學習機會。1984年,他以全國非法語專業法語考試第一名的成績,獲得赴法留學的機會。1989年1月,以優異成績獲得法國巴黎第七大學博士學位。1989年回國后,他繼續在血液學領域探索,試圖從細胞遺傳學角度用分子機制來研究血液病的發病原因。
陳竺克服種種困難,在國內建立了完整的細胞和分子遺傳學技術體系,闡明了我國白血病核型變化的基本類型和分市格局,為白血病的診斷、分型、治療和預后提供了重要依據。1980年,他和王振義在《國外醫學內科分冊》上發表綜述文章《白血病的細胞培養研究》,提出“如能闡明促進白血病細胞分化的環境因素,則將為白血病的治療開辟新的前景,即將來有可能通過控制機理而非用化療針對白血病細胞本身進行治療”。這一思想后來被詮釋為:采用誘導分化和凋亡的方法促使患者血液中的癌細胞“改邪歸正”。
經過多年探索和試驗,陳竺發現維甲酸和砷劑實際上是通過不同的途徑,靶向作用于急性早幼粒細胞白血病的同一關鍵致病基因編碼的蛋白質,并因此提出兩藥共用的“協同靶向治療”設想。臨床試驗中,90%以上的患者長期無病生存。國際同行對此給予高度評價,認為早幼粒細胞白血病有可能成為人類第一個可治愈的急性粒細胞白血病(APLa)。目前,我國急性早幼粒白血病的治愈率已達90%,千萬白血病患者從此遠離死神。
2000年12月,陳竺出任中國科學院副院長,盡管工作更加繁忙,但他的研究工作從未停止。
2006年10月,陳竺和上海瑞金醫院童建華領導的研究組,在《美國科學院院刊》(PNAS)發表了白血病細胞的RIG-G基因研究的最新發現。當年1月15日出版的《血液》(Blood)雜志,發表了陳竺和上海血液學研究所執行所長陳賽娟院士共同完成的一項研究,他們發現了白血病相關蛋白EEN基因的基因組結構特征,為進一步揭示白血病致病分子機理提供了重要的資料。
迄今為止,陳竺研究團隊已在《美國科學院院刊》、《血液》、《癌基因》等國際著名刊物發表論文60余篇,引征率超過2000次。他們的成績得到學術界的充分肯定:1995年,陳竺當選為中國科學院院士,時年42歲,是當時最年輕的院十。2003年,陳竺當選為美國科學院外籍院士。
2007年6月29日,第十屆全國人民代表大會常務委員會第二十八次會議表決決定,任命陳竺為衛生部部長。2008年3月,在第十一屆全國人民代表大會第一次會議上,陳竺再次被任命為衛生部部長,
“對于陳竺,我很有信心。”熟識陳竺的中國工程院院士鐘南山也表示,“他是從底層出來的,通過刻苦學習成為院士,很難得。并且當過很長時間的基層醫生,對基礎醫療比較了解,能更好地理解當前的狀況。”
而陳竺則在自述中表示,“我畢竟是非常幸運的。我有幸趕上了國家歷史發展的最好時期。我確信,前輩仁人志士的強國之夢應該在我們這代人或我們所培養的新一代人手中變為現實。”
書生意氣學者情懷
有人說,每次聆聽中國科學院副院
長、國家人類基因組南方研究中心主任、上海血液學研究所所長陳竺院士的報告,都是一種精神享受;你不僅能夠了解他的戰略思路,更能感受到他的智慧光芒。
每次采訪陳竺和了解他的人,近距離接觸他的治學、為人和生活點滴,更不由得被他的志趣、情懷和胸襟所深深打動作為杰出的科學家,陳竺談到科研時,特別提到好奇心和創新思維的重要性。他說:沒有好奇心,你就會喪失發現問題的敏感,也不可能有鉆研的熱情和執著。做學問,講究學、問和做。我們許多人學的能力不錯,但問的水平就要差一些,做的能力更差。
“科學家都特別珍惜時間,因為科學研究也如體育競賽,你必須去爭先。”在陳竺的生活中,幾乎沒有上下班之分,也沒有工作日與節假日之別。
雖然出現在公眾視野里的陳竺,多是謙恭低調的姿態。但學者出身的他,亦有著書生意氣、揮斥方道的一面。
陳竺喜歡畫畫,更好作仿古體詩歌,2006年6月,生物物理研究所饒子和所長、微生物研究所高福所長分別在著名雜志《cell》、《Science》發表論文,陳竺欣慰青年才俊的崛起,當夜做詩《水調歌頭·賀捷》,寫出“慰我中華魂,創新倚天劍”、“耐得歲寒寂寞,方收梅香甜。奮舟天涯學海,心存社稷冷暖”等詩句。2006年12月,中科院上海藥物所王明偉課題組在糖尿病新藥研制中取得重大階段性突破,陳竺自稱一時心潮難抑,不禁揮筆寫下:“九州創新大業,最盼是良藥”、“十萬化合雄兵,無數篩選快道,俊杰看今朝。”從其行文的昂揚豪邁,不難看出這位甫上任的新部長,身上流淌著一種浪漫的理想主義激情。
陳竺的“詩藝”在他的學術報告中也多有體現。在一次中醫藥國際研討會上,陳竺在PPT上引用了“神州到處有親人,不論生地熟地。春風來時盡著花,但聞藿香木香”這樣優美的詩句,用它們和一幅幅精美的古代中國名畫,將辨證論治、天人合一這一樸素的中醫哲學思想闡述得淋漓盡致。
作為在農村歷練過的學者,陳竺實實在在感受過最底層老百姓對于良好醫療衛生服務的渴望,因此一直對醫療衛生體制改革尤其足基層醫療非常關心。陳竺多年的老朋友,中國遺傳學會副秘書長安錫培說,現在在全國范圍內大力推行的新農村合作醫療,最早就是陳竺提出的建議。
非典爆發后,一向低調的陳竺又領銜20多位院士上書國務院,呼吁加大公共衛生研究及改革公共衛生管理體制,構建公共衛生服務中政府、消費者和提供者三方關系的新框架。并多次直陳,中國今后應對醫學和健康領域的研究增加投入,少做一些“形象工程”。13億人的健康,不可能光靠看病吃藥解決,加強預防和保護環境是根本。
此外,并無太多行政經驗的陳竺對行政也不無自己的看法。2004年,陳竺以中科院副院長身份曾公開撰文《“官本位”助長學術腐敗》表示:“將科研機構領導與行政級別掛鉤的做法,可能也是助長學術腐敗的一個弊端。”文章在充分肯定中國科技驕人成就的同時,直陳中國科研之弊,并提出了中肯的建議。此文公開發表在英國《自然》周刊,在圈內外曾引起廣泛共鳴,也凸顯陳竺率真耿直的性格特色。
國際最大的科學學術出版商愛思唯爾駐中國辦事機構的前工作人員回憶,愛思唯爾的全球總裁來到北京,到中科院陳竺的辦公室拜訪陳竺的情景。當時她打算去給陳竺做翻譯,但沒想到,陳竺的英語非常流利,邏輯非常嚴密。陳竺給她留下的另外一個深刻的印象,完全是一派學者風范,與人談話直入主題,說話的語氣很儒雅,完全沒有官腔。
令人羨慕的院士伉儷師出同門
陳竺有著從知青到科學家的傳奇經歷,其夫人陳賽娟院士同樣在白血病領域作出了重大貢獻。讓人稱奇的是夫妻倆師出同門,是對令人羨慕的院士伉儷。
1968年,17歲的陳賽娟被迫中斷學業,成了名紡織女工。那時她每天上班途經上海第二醫學院時,心中常升起一份期待:“將來能當個治病救人的醫生該有多好啊!”1972年,夢想成真。陳賽娟被推薦進入上海第二醫學院,畢業后在瑞金醫院當內科醫生。后來,陳賽娟選擇了繼續深造。她邊上班,邊緊張地復習。最后在600多名考生中,考了第二名,成為著名血液病專家王振義教授招的碩士研究生,與小她2歲的陳竺師從同一人。
陳賽娟和陳竺的愛情緣自實驗室,準確地說,緣于他倆的導師王振義教授一句話。王教授曾這樣對人說:“賽娟不遜于陳竺,不遠的將來,她肯定也會成為一名院士。”陳竺對王教授的預言嘴上沒說什么,心里卻有些不服氣。
陳賽娟和陳竺當時的全部想法,就是利用一切可利用的時間和資源來學習。陳竺話語不多。工作之余,陳賽娟有時想同他聊聊天,可他只知埋頭做實驗,閑下來就看書,沒有主動和她說話的意思。日子一久,陳賽娟就想:我是個女孩子,你不和我說話,我也懶得開口,但這并不代表我這個第二名應該向你認輸。后來和陳竺相處久了,兩人之間的話也慢慢多起來,陳賽娟漸漸地發現陳竺是個挺風趣的人。
在一個月明星稀的晚上,兩人工作完后,坐在實驗室門前的小院子里乘涼。喝著清茶,各自說著自己的過去。那是他們在工作外的第一次長談,陳賽娟發現自己和陳竺有著許多相同的特質,并被他深深吸引,漸漸兩人成了無話不談的好朋友。
繁忙的工作和實驗之余,陳竺管不住自己的眼睛了,有事沒事就往陳賽娟這邊瞅,就連王教授都看出了名堂,常常輕咳一聲,要他專心做實驗,鬧得陳賽娟臉都紅了。捅破了這層紙,陳竺膽子越發大起來。只要有時間和機會,他一定會拉陳賽娟去聽音樂會,或到外灘散步……
1981年,研究生畢業后,陳賽娟和陳竺都留校工作,并在當年結婚。
1984年,陳竺成為新中國成立后首批赴法國擔任住院醫生的人選,當時他主攻的方向是血液學。
在法國求學時,他經常到相鄰的分子生物學實驗室“串門”,因此對分子生物學產生了濃厚興趣。隨后,陳竺決定暫時放下手頭研究的課題,開始分子生物學的學習和研究,填補我國這個領域的空白。就這樣他專攻分子生物學,并成為了巴黎圣·路易醫院血液學中心實驗室的博士。
一年后,陳賽娟也忍痛吻別兒子,和丈夫一起在巴黎第七大學附屬圣·路易醫院血液研究所攻讀博士學位,師從國際著名的細胞遺傳學家貝爾杰克先生。
從此,研究白血病成了他們一生追求的事業。科學研究是一項非常艱苦而且枯燥的工作。在法國的日日夜夜,兩人不知疲倦地工作,一次次陷入困境,一次次推倒重來。經常是已經半夜了,可實驗臺上還擺滿了一大堆試管,難以收工。這時,白血病人們的目光一次次浮現在眼前,使他們不得不咬牙堅持下去。
幾年里,陳賽娟在白血病分子生物學的研究領域取得了被法國同行譽為“突破性”的成果——在一種最兇險的急性白血病中發現了一種新的分子改變,成為該類白血病的特異標志。陳賽娟先后在國際著
名的《核酸研究》、《癌基因》、《血液》等學術刊物上發表論文,并且以“最佳評分”通過了論文答辯,獲得法國科學博士學位。
陳賽娟的法國導師開玩笑地對別人說:“我不能直接稱她是居里夫人,但她是一個非常有韌性的女性。”
同在血液學領域艱苦跋涉,夫妻倆來不及看法國浪漫的風景,就日夜不分地為科學痛苦、爭論,甚至對峙,可痛苦換來了兩人莫大的成功。
雖然拿到了獎學金,但陳竺的生活并不寬裕,因為只要有中國的留學生找去,他們都不惜傾囊相助,為同胞安排好食宿。
緊張的求學生活,使得陳竺夫婦很少有時間和留在國內的兒子交流。1987年,夫妻倆隨法國代表團訪華,沒有想到,回到家中,卻發現自己年幼的兒子根本不認識他們。
科學意味著永不放棄
1989年7月,在和妻子陳賽娟雙雙獲得法國第七大學博士學位后,陳竺毅然選擇回國工作。法國的導師知道后極力勸他們留下來,并承諾會有更好的條件和前景。這年7月3日,陳竺夫婦帶著一個大箱子從巴黎乘飛機回到上海。箱子里全是法國同事送的科研試劑,還有用導師專門為他們從法國抗癌基金會申請的10萬法郎購買的科研器材。
歸國初期,創業之艱苦超出了陳竺夫婦的想象。他們將一路上小心翼翼帶回來的試劑存放在一臺冰箱里。但一個星期后,冰箱出現故障,試劑全部報廢。但就是在這種條件下,陳竺帶領的課題組,成功解釋了急性早幼粒細胞白血病的發病原理。在之后的短短數年間,陳竺牽頭承擔了一大批國家重點科研項目,取得了一系列國際先進或領先的研究成果。他所領導的上海瑞金醫院血液學研究隊伍,被國內外同行尊稱為“中國陳竺組。”
志同道合的他們在家里常常爭吵不斷。1990年的一天,陳賽娟向陳竺報喜:“血癌細胞中發現了一個染色體新的畸變。”陳竺聽后,竟滿腹懷疑:“你搞錯了吧,從沒見到文獻上有此報道。”陳賽娟說:“我相信自己的眼睛。”陳竺固執地說:“這是常見畸變的不典型表現。”他們反復求證,結果,陳竺輸了,他說:“祝賀你!”在陳賽娟耳中,這三個字變成了甜甜的“我愛你”。
由于夫妻倆研究的領域很接近,但想法卻經常不一致,實驗室里的爭論往往會帶回家。為保證在家有片刻的放松,他們只好約法三章:在家不準爭論科研上的事。
1995年,陳竺當選中國科學院院士。1998年他擔任了國家人類基因組南方研究中心主任,成為國家“973”計劃首席科學家。2000年10月,陳竺被任命為中科院副院長,主管生物技術局和國際合作局。從此夫妻倆開始了長期的兩地生活。
陳賽娟一直想當個好妻子,當年孩子小,她總是盡可能早些帶兒子回家,讓陳竺留下來做實驗。研究最忙時,她也會關心丈夫是否吃藥,還要當“家庭營養師”。她擔心地說:陳竺身兼數職。太忙,身體一直不太好。可眼下他遠在北京,做妻子的鞭長莫及。
事業上,陳賽娟與丈夫互相支持、并肩作戰。生活中,欠缺“浪漫神經”的陳竺有時也會給她一點驚喜:2004年陳賽娟當選院士時,遠在美國的陳竺破天荒地一日之間給她發兩封電子郵件,向她祝賀。
一直有這樣一個畫面定格在人們的記憶中:那是2000年“世界杰出女科學家”頒獎儀式上,陳竺溫柔而堅定地出現在妻子身后,一起等待結果揭曉。當陳賽娟與大獎失之交臂時,陳竺輕輕摟著妻子的肩膀說:“科學意味著永不放棄!”
這對院士夫妻在多年的科研攀登路上,始終有王振義教授的提攜和深切關注。最令陳賽娟和陳竺感激的是,恩師王振義主動讓賢,幾次跑去找院領導,要求辭去血研所所長一職,讓年輕的陳竺來“掌舵”。
與此同時,王教授也對這兩位愛徒的“科研品格”大加贊賞。說他們回國后,不把國外取得的那些成績作為“資本”,伸手要各種待遇,而是全力以赴搞科研,對領導提出的惟一要求是希望改善實驗室條件。
在陳賽娟和陳竺的不懈努力下,中國白血病研究有了新的突破。陳竺和陳賽娟與國外先進實驗室合作,對急性早幼粒細胞性白血病微小殘余病變進行檢測,有效地指導了臨床的治療。這一發現為千千萬萬的病人打開了一條通向生命的希望之路,使我國白血病基礎理論研究跨入世界領先行列。
由于在血液學、分子生物學等領域取得了突破性成果,陳竺獲得了法國抗癌聯盟盧瓦茲獎、國家科技進步二等獎等多個獎項,并成為第三世界科學院院士、歐洲科學院外籍院士、美國科學院外籍院士、法國科學院院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