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
劉偉和黃建到后,阿正決定請我們四個吃一頓,理由是給老鄉洗塵。
在福州的一家小飯館,我們5人一起吃著湖南家鄉菜,一邊聊著天堂。
阿正告訴我們: “我是來這邊陪我上大學的女朋友,平時沒事,所以玩天堂找刺激,想不到在這,還能碰到這么多老鄉,而且還全是玩天堂的。”
“阿正哥,你不用上班嗎?你哪有這么多錢點裝備玩啊?”劉軍問道。
“靠著家里,每月的零花錢還是夠花的。總之你們幾個,以后有什么困難可以找我幫忙。”
聽著阿正如此具有人情味的話,這頓飯吃得特別香。
飯局結束的時候,阿正拿出300元錢。
“這是上次拿你們5個高鉆的錢,本來一共是600元。我先給你們一半,其余300幫你們留著。要是你們以后經濟出現問題,我再把另外300拿來。”
接過這些錢,我心里有點不是滋味,但并不是因為阿正只給了一半錢。
我覺得有點對不起W哥和Y哥。
這5個高鉆是在阿正的感情威逼和金錢誘惑之下偷偷賣給他的。
直到現在,W哥和Y哥也不知道我曾打過5個高鉆(上繳只能拿到一半的錢)。
回到工作室后,繼續工作。
黃建之前玩過天堂,所以很快就上手了。
劉偉因是生手,便被安排用小號去砍侏儒練操作。
當然,工作室并不會因為誰是生手而照顧誰,所以劉偉在空余時間還得打掃衛生和做飯。
就這樣,我們過著玩一天天堂,砍一天螞蟻的日子。
看著身旁趴在電腦前熟睡的福州9嗎那,我想他該是累了。
已經連續很多天拿著他“心愛的9嗎那”砍滿18小時,
并超標完成110萬1天的任務。
要是他這種精神放在事業上,該是個人才吧!
(二十一)
“我出去一下,可能要晚點回來,你們在家好好呆著。”Y哥面無表情地說完就走。
大家都應了一聲,誰都沒發現任何異常。
一天,兩天,三天過去了。
Y哥自那天走后,便沒了任何消息。
這下大家都著急了,他該不會是出什么事了吧?
正在此時,有人來訪。上海李飛快地跑去開門。
但進門的并不是Y哥,而是幾個警察!
“你們是干什么的,都站起來,給我靠墻站!”
大家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所以都乖乖地站到了墻邊。
幾位警察對我們掃視了一遍后,將目光停留在上海李身上。
“你,給我過來,蹲下!”
上海李乖乖地走了過去,警察在他身上摸了摸,最后把手停在肚子上。
“你是不是吸毒,怎么會這么瘦?”
“警察大哥,我不是吸毒的,我是良民,這都是玩游戲玩瘦的,你再看看他們,都很瘦啊。”
警察再次看了看大家和電腦上的天堂畫面:“恩,看得出來。你們都是外地的吧,我們這里要辦暫住證,50元一個。”
“警察大哥,我們都沒錢啊,還沒賺到錢呢,不然也不會這么瘦。”
“法不容情,這個錢一定得交。身份證先壓在我們這,等你們有錢了再來贖吧。”
之后,他們便拿著7張身份證走了。
Y哥,你到底在哪里?我們該怎么辦?
(二十二)
大家在焦慮中度過了兩天,眼看三天的期限就要到了。
我們只能圍坐在一起討論Y哥的失蹤,談談如何解決身份證的問題。
而此時,福州9嗎那似乎想到了什么,
“各位,我有Y哥的騎號賬號和密碼,先進去看看。”
登陸后的畫面上,一位騎士站在倉庫旁,全身無一件裝備,游戲幣也只剩下幾千。
“看來Y哥又點裝備了,該是把這個月大家打的游戲幣全爆光了。”上海李氣憤地說道。
“我記得上次Y哥說過,沒多少現金支撐工作室,所以要早點找到買家收購我們的游戲幣。”平時很少說話的廣西仔也吱聲了。
看來,Y哥是頂不住經濟的壓力,獨自跑了!
(據說是跑到南京去找㈠大哥投資開網吧,未果)
即便在這樣的情形下,也沒有一個人責怪Y哥。
其實Y哥也不容易,不但背負著家庭的責任,而且還承擔著工作室的經濟壓力。
Y哥,你該是得到解脫了,回到現實中了吧,但愿如此。
他的離去也暗示著工作室的解散。
而此刻大家最著急,也最關心的便是如何拿回自己的身份證。
“湊錢吧,把身份證贖回來,一共是350元。”
7人各自在口袋里摸索了一番,可湊在桌上還不到100。
“走,我們去打劫。”上海李竟然開起了玩笑。
“看來,只有去賣了。”福州9嗎那也說話了。
“你瘦成這樣,誰要你啊?”上海李譏笑著。
“我靠,我又不是說去賣身,是去賣我的+9嗎那,工作室都要散了,留著屁用。”此刻的福州9嗎那很嚴肅。
大家自然沒有任何異議,于是在游戲里聯系了福州的一位買家,并談好當面交易。
“+9嗎那1200人民幣,底價賣。我現在去交易,你們等著吧。”
他就這樣拖著疲憊的身體走出了門外。
此刻,大家只有等待。
(二十三);
大家一邊清理著各自的東西,一邊等著福州9嗎那的歸來。
晚上九點,門鈴響了,
“oh,no!我的+9嗎那,我的+9嗎那!” 他激動地嚷著進了門。
(福州9嗎那的外號來源)
“錢拿到了吧?”上海李用看上帝的眼神看著他。
“拿到了,可是我心愛的9嗎那也沒了,我的+9嗎那!”
大家得知有錢拿身份證,都安心回到臥室休息。
躺在地鋪上,看著Y哥睡的那張小床,
我想起了他,想起了家人,想起了自家的那張小床。
那一夜,兩眼酸酸。
第二天,7個貌似吸毒的人進了警察局。
350元換回了7張身份證,還有7張暫住證。
回到工作室,大家探討起如何解散工作室。
“反正Y哥不會回來了,我們把電腦全賣了吧。”上海李提議到。
“不太好吧,畢竟這也有一兩千。得慎重考慮,最好找個能說話的”。
“我有W哥電話,讓他來處理吧”,這時,我想到了W哥。
畢竟他曾是Y哥的合伙人,所以大家都同意了。
一個電話,W哥便從老家趕到了工作室。
“哎,想不到會如此收場。”一進屋,他就感嘆道。
“W哥,你快想辦法解決這事吧。大家好聚好散,待這兒傷心。”福州9嗎那焦急地催促著,
最后,在他的安排下。
4臺電腦折價賣得2400元,分成6份,每份400元。
劉偉和黃建是新來的,所以算1份,其余5人1人1份。
(二十四)
所有的賬目算得很清楚,福州9嗎那給大家墊付的暫住證錢,也沒有少給。
租的房子眼看要到期,大家都在整理自己的行李,準備撤離。
過了兩天,就只剩下我、劉軍、黃建、劉偉和W大哥。
“我們終于有錢了,先去吃一頓吧。”黃建看起來似乎很餓。
“走吧,先離開這,邊吃飯邊商量去哪。”
在W大哥的帶領下,我們離開了工作了一月之久的工作室。
飯店里,四個蓬頭垢面的小伙子一陣狼吃。
“吃完飯,你們去哪?”這是一個對我們來說,很是迷茫的問題。
“不知道,但不想回家。”
“要不這樣,你們四個跟著我去我老家。我在那邊搞工作室,打韓國天堂。”
“我們沒打過韓國天堂,也不懂韓文,而且據網上說打韓國天堂很辛苦很受氣。”
“沒事,你們先打錢。等我人招多后就讓你們做管理,不用繼續打錢了。”
“恩,我們考慮一下,現在先去找阿正。就算要走,也得和阿正說聲,他還欠我們200塊錢呢。”
找到了阿正,他也了解了我們的情況,并勸說我們不要跟W大哥走。
“你們四個不要去,W哥沒本錢,而且他老家還很偏遠。”
“那我們該怎么辦啊,實在不想回家!”我指望阿正能夠為我們指條明路。
“聽說龍哥在某家網吧包機,價錢不貴,我去和龍哥聯系聯系。”
“那好啊,我們正想向龍哥學打寶呢,你早點幫我們聯系吧。”
“那你們先找個網吧待著,我去找龍哥,需要幫忙就打我電話。”
我們都是00后,為了民主,所以選擇了投票。
在3比1的情況下,四人選擇留在福州。
W大哥自然也帶著不爽離開了這里。
(之后才得知,福州9嗎那竟被W大哥叫去了他老家)
(二十五)
對于福州,真的不太熟悉。
迫于無奈,四人又回到了學生街網吧。
再次回來,已是物是人非,曾經的那些天堂玩家多數都不見了。
只看到一些零零散散的天堂菜鳥。
此時,正逢天堂開新七服。
我們四個迫不及待地注冊了七服游戲角色。
進入游戲,真是人山人海,好不熱鬧。
再次踏上蹂虐新手村怪物的征程,同時也在蹂躪著自己的身體。
由于沒地方住,也沒地方吃,所以吃喝拉撒我們全在網吧解決。
三天下來,四人又頹廢了不少。但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只剩250元了!
經濟壓力迫使我們催促阿正那邊的消息。
終于,在他的幫助。
龍哥答應帶我們,并邀請我們到他包機的網吧一起千。
包機當然得先付錢,四個人2臺電腦,每臺500元一個月,一共是1千元。
那這1千元該去哪找呢?
(來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