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學偉
小寨村有個叫大栓的,三十多歲才娶了個外地媳婦。這天,村里傳說大栓的媳婦翠竹跑了,大栓受刺激不小。
禍不單行,大栓家的毛驢得了毛病,半夜不是亂叫,就是掙脫韁繩悄悄失蹤。奇怪的是,天只要一亮,驢就跑回家了,疲憊得像拉了一夜的磨。
這天來了個外鄉驢販子,想高價收購大栓家的驢,大栓死犟脾氣,根本不吐口賣驢的事,還直催驢販子趕快走人。
夜里,大栓家就遭了賊,驢莫名其妙地丟了。
鄉派出所很快將案破了,盜賊叫二孬,二孬先是支吾說偷大栓家的鹽罐,后又講是去偷瘋驢。鄉里警察納悶,這頭驢一不能下地干活,二不能拉車拉磨,一頭瘦驢、瘋驢,就是殺了賣肉電值不了幾個錢呀?二孬交代,踩點時,他瞄上了驢販子。
他在一個僻靜地攔住了驢販子去路,說,只要價錢合適,一定將驢交到他手上。驢販子明白是去偷,頭搖得跟個撥浪鼓似的,見二孬口氣堅決,這才動了心。
二孬在警方的暗中監視下,把驢牽到了碰面的集鎮。驢販子剛掏錢遞給二孬時,警方來了個人贓俱獲。驢販子交代,他相中大栓家的驢,無非是要個念想,他是翠竹的表哥,來找表妹卻發現人沒了蹤影,聽說驢對女主人很有感情,所以想從驢身上找線索。
天黑了,驢一時還不了大栓,只好把它栓在了樹上。當晚,所長在驢跟前吸了一陣煙,心想,都說這頭驢瘋了,它不是很溫順、很正常嘛。可半夜以后,驢情緒煩躁起來,先是一陣怪叫,接著幾口咬斷韁繩,瘋一般跑了。所長和小萬騎著偏斗摩托趕忙跟上。只見瘋驢跑了五里地,一頭鉆進了荒山。
所長、小萬也跟著進去了,這是一大片荒山岡,枝藤雜草齊腰深,時不時還要踩到墳頭上。終于,兩人在月光下發現了那頭驢,它不停地用嘴、蹄子刨地,荒草中翻出了一大片新土。看到有人,驢突然叫了一聲,掉頭便跑。
所長打著手電來到驢踢騰的地方,發現地凹下去不少,看來驢夜夜來這里踢騰。可這里面究竟有什么,值得驢這樣瘋癲?天黑不利于調查,第二天,所長帶著人馬又來到了荒山岡,走著走著,忽聽得小萬在叫:“快來看,這是什么呀?”大家奔了過去,撥開虛掩的草,發現了一個地洞,爬進去一憔,里面竟然堆了不少破瓷器……
天,這里竟是座古墓!
所長一面下令警戒,一面派人向上級領導匯報,并和小萬尋找驢踢騰的那片地方,找到后,他和小萬開始剜邢片凹下去的新土,奇怪的是露出一截農家織的方格粗布,所長和小萬猛一拽,當即瞪圓了眼睛,那截粗布是條床單,骨碌出來的還有具女尸。
死者竟是大栓的媳婦翠竹,兇手就是大栓。但驢怎么會知道尸體被埋在荒山岡呢?大栓老實交代,那天夜里零點,翠竹起來給驢添夜料,這時大栓醉醺醺地回來了,一向軟弱的媳婦不高興地說:“指望盜墓發財,準有一天進大獄!”大栓納悶媳婦怎么知道了自己盜墓的事,翠竹說,有一天,她去荒山岡割草,看見村長像個幽靈一樣從一個洞里爬出來,進去一看,是個古墓。大栓見秘密被媳婦發現,立即變成兇神,借著酒勁抄起身邊的瓦刀……竹倒下了,大栓一看人沒了氣,急忙跑到村長家,說把媳婦給殺了。村長一聽火冒三丈,吼道:“誰讓你殺人了?我是讓你堵她的嘴!”大栓只好用驢馱著尸首往荒山岡走,折騰到天明才將尸首掩埋掉了。
由于報案及時,警方一舉搗毀了以村長為首的盜墓團伙,文物專家還從古墓里清理出了很多瓷器。驢的瘋病不治而愈,翠竹的骨灰也跟著表哥回了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