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爸老媽的“香艷往事”

鳳凰聽漾

一個面包斬斷的“桃色事件”

話說我老爸，那自然是帥哥——1米78的身高、電氣工程師、名牌大學畢業。但他當年就看上我媽了，狂追不舍，終于得逞。在生我和姐姐兩個淘氣包之后，加上操持家務，老媽沒有當年那么靚麗了，而老爸，歲月幾乎在他身上沒留下任何痕跡，反而更成熟、更帥氣了。

我5歲那年，老爸為了出國培訓。去夜大補習英語。現在回想，一定是老爸的英俊瀟灑讓很多夜大妹妹動心了，讓老媽嗅出了一絲兒危險的味道。記得有天下暴雨，老爸居然全身干干爽爽地回來了。老媽問他怎么回事，他笑嘻嘻地說：“同學××麗借了把傘給我。哈哈!”這個××麗的名字后來成了我家的笑話，一旦老媽觸動了哪根神經，對老爸不滿的時候，就會說：“我又不是××麗……”弄得老爸哭笑不得。

在老媽的精心“策劃”下，在一個春風沉醉的晚上，她帶著我到夜大門口去迎接老爸。為了哄住我，她還給我買了一個好大的奶油面包。

下課了，三三兩兩的人群走出校門，這時，我看見老爸和兩位長頭發的漂亮阿姨談笑風生地走出來，與此同時，老媽果斷地對我下令：“兒子，沖!去歡迎爸爸!”于是，我像一只小狗，啃著大面包，滿嘴白奶油，撒著歡兒地向老爸沖去，一頭撞在他的腿上，仰起臉來甜甜地叫：“爸爸!爸爸!我和媽媽來接你，媽媽給我買奶油面包，好好吃……”老爸一見我就笑了，一把抱起來。還用手擦我臉上的奶油。

那時候還小，不知道看那兩位漂亮阿姨的表情。多年后，據我媽的版本說：他們倆的表情別提多失望了，其中一個是××麗吧?!老爸的版本是這樣的：“人家才沒失望呢，班上同學都知道我結婚了。還有，那個啥××麗。不是你老提她，我都不記得我有這么一個女同學!”

讓老爸緊張的老媽知青聚會

前年冬天，有天剛下班，被老媽一通電話召到商場買衣服。跟以往不同。老媽摒棄了她一慣熱愛的黑白米灰四大色系，專挑鮮艷的衣服，一會兒湖綠一會兒寶藍的，當她拎起一件桃紅的羊毛短大衣時，我崩潰了：“天啊!老媽，你要和老爸過結婚紀念日嗎?”

老媽表情居然有點兒害羞，她告訴我。她要參加知青聚會，當天來的，全是下到某某縣某某鄉的黑龍江籍知青。

我問：“老爸知道嗎?”沒想到老媽臉色一沉。說：“哼，他從來不關心我……”接下來是一通對老爸的“控訴”。

臨近聚會的前幾天，老媽又是燙頭發。又是上美容院。在鏡子前比劃來比劃去，我也熱心給她搭配服飾，一會兒“貢獻”一對兒耳環，一會兒“支援”一件披肩。老爸終于按捺不住了，問老媽吹的什么風。只見老媽輕描淡寫說道：“知青聚會唄。”

哈，老爸突然很緊張，在家里坐立不安。老媽得意地告訴我。老爸追問是不是誰誰、誰誰誰也要來。她回答說：“當然啦。當年大家在一個公社嘛。怎么可能不來?那個誰誰、誰誰誰可是當年你老媽我的追求者，都生了你了，還給我寫過信來，那時候你老爸可吃醋了。”

據說。老爸強烈要求帶家屬，被老媽無情地拒絕了。

聚會那天是個周末。老媽一早出門了，活動安排在一個“農家樂”，要玩兒一整天。老爸在家中如同困獸，踱來踱去，飯無心吃。酒無心喝，電視也無心看。

7點鐘一到，老爸就迫不及待地給老媽打電話，他用一種我從來沒聽過的、溫柔得肉麻的腔調說：“云云(我媽的小名)。我來接你吧，要到汽車北站了哈，我馬上就到。”然后，老爸以豹一般的速度沖出去了。

后來很長一段時間，老爸特別在意老媽，叫她“云云”的時候明顯多了起來：“云云，拿點兒醋來”、“云云，我去收衣服了哈”、“云云……”真是肉麻當有趣了啊，我老媽說雞皮疙瘩都掉下來了。

我偷偷問老媽：“那個誰誰、誰誰誰來了沒?怎么樣?”她哈哈一笑：“當然來啦，大家都老嘍，他們一個抱孫子、一個是準爺爺，倒是你，你什么時候解決你的個人問題啊?”

天啊!怎么又扯到我身上來了!

情人，情人，怎么能夠忘記你

我家有個媽知道。我知道，但爸不知道的秘密——在一本厚厚影集的某處夾層，藏著一個男人的照片，那是老媽當年的情人。

我8歲時，就聽聞了這個故事。

兩個情投意合的小知青，大返城時失散了，后來。男人他鄉娶妻，綁兩條麻花辮兒的我媽嫁給了我爸，婚后輾轉收到他的禮物——一盞水晶臺燈……

媽在講故事的時候，面泛桃花含情脈脈，表情很銷魂，惆悵悠遠地說了一句：“啊!那片牛欄坡上的紅樹林。”

照片上的男人20出頭，梳著那年月流行的“一匹瓦”，眼睛小卻很聚光，算長得精神。聽故事的我還戚戚焉地陪著老媽惆悵了一番，只是沒想到。N年后，這男人竟然殺個回馬槍，給我家添亂。

我讀大學的某日上午，接到老爸的血淚控訴，稱老媽于晨7時菜市場密會舊情人(這地兒選得還真不賴，大隱隱于市)，因起床時老媽太過躡手躡腳，老爸生疑尾隨而至，抓了個現行。

老媽飆淚解釋，只是敘舊，醋意大發的老爸卻拽著老媽回家，并打翻了那盞收在儲藏室角落的水晶臺燈，我趕回去的時候，剛好看到老爸揚起手，媽媽的心，碎了一地……

這也是我第一次近距離接觸到這位傳說中的叔叔，滿口黑牙，眼睛濃縮成了一絲縫兒，啤酒肚腆得老高老高。他還真是牛，闖了禍還敢冒出來當和事佬：“兄弟，你別急，我和她多年未見，只是敘敘舊。”唉!別人的老婆，稀罕你上門來撐腰!

然而，這真的是老媽心心念念的那個英俊瀟灑的青年才俊?我估計一向陶醉在小宇宙里的老媽也被傷得不輕。因為一向要強的她，在老爸劈頭蓋臉地數落時，沒有回嘴半句。

后來，這男人再也沒有出現過，但他的照片還是一如既往待在那個隱秘的位置，也許，他就如同《亂世佳人》中的衛希禮，無論后來衰成什么樣兒，都定格成了斯嘉麗心中斷了篇兒的、遺憾而絕美的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