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濟危機的情況下,新一輪的畢業生紛紛慌了神。該怎樣去找一份自己滿意的工作?遞不出簡歷,又該怎樣調整自己的心態?
近來,畢業班學生到我辦公室來時,總愛把“慌了”掛在嘴邊。聽的次數多了,自己似乎也受了感染,心里也 “慌”了起來。但某天對著電腦卻突然發現,單純從就業崗位需求量和畢業人數供需比的角度看,情況沒有那樣糟糕。是數字欺騙了我們,還是學生太過敏感?
金融風暴迷人眼
金融風暴的相關報道在媒體上鋪天蓋地的時候,這一屆畢業生開始了擇業之路。忙碌者有之,悠閑者有之。同往年不同,“金融風暴”越來越多地出現在求職者的言談中。
案例一:
一天,學生會主席哭喪著臉來“傾訴”:“老師,就業壓力太大了!我們這一屆太倒霉,剛畢業就碰上了金融風暴!大形勢差,就業太難。”詳談之后才明白,原來是一周以來連續面試了五六家單位沒有回音,面來面去信心也挫磨了不少。我問他:“拋開金融風暴不說,如果你在往年沒有金融危機的大環境下就業,遇到這種多次面試沒有回音的情況心里會難過嗎?”學生不假思索地說:“這還用說,當然難過!”“那金融風暴和面試受挫有什么直接關聯呢?”我的問題讓學生沉默了。
案例二:
對于建筑類相關專業的畢業生來說,女生的就業情況更難些,這幾乎成了眾人皆知的“秘密”。“金融危機這么厲害,我們跑了那么多場招聘會,很多單位都‘男生優先’,我們怎么辦啊!”這是很多女生在就業個體咨詢時經常提到的問題。“金融風暴”和“性別歧視”簡直成了壓在頭上的兩座大山。
案例三:
“我今年不想找工作,我媽說等過上兩三年金融危機過去了再找也不遲,反正他們養我沒有問題。”一個從去年11月份開始就聲稱不就業的北京男生如是說。現在他每天就是在宿舍里面睡覺和顛倒晨昏的玩網游。
一個有意思的現象是,如果去掉“金融危機”或者“金融風暴”,上述學生的問題和往年沒有太大分別,似乎畢業生對于自身行業、擇業過程與金融危機之間是否存在必然關聯缺乏理性分析。金融風暴成了他們所遇到困境的“遮羞布”。在實際的就業個體咨詢過程中, “金融風暴”及其消極影響并不很大,就業技巧以及心態方面存在的問題始終還是主流。
更為有趣的是,通過對用人單位需求信息和崗位數量的統計,不難發現一些專業的畢業生需求量在金融風暴之下不但沒有下降,反而大幅上升。以某小城市給排水專業為例,僅自來水集團和市政工程公司的需求量就遠超歷年,而畢業生總數則與去年基本持平。
金融風暴對就業的影響,主要還是集中在某些用人單位的處境和用人策略上。通過走訪發現,金融風暴對房地產企業而言造成不小的挑戰。一家國內知名地產公司的人力總監毫不諱言:“去年我們在國內的招聘需求崗位是1000人,考慮到金融危機對行業的消極影響,今年只能縮減到50人,而且我們傾向于招聘優秀的研究生。危機發生了,從某種意義上講未嘗不是好事,讓我們可以有更大的空間為企業進行人才儲備。”
除此之外其他一切和以往相比并沒有太大不同。畢業生需要準備的簡歷依舊,面臨問題調整心態的需要依舊,為就業所做的努力依舊,與用人單位之間的磨合依舊,遇到的困惑、機遇和挑戰依舊,而行業內部的此消彼長和社會經濟形勢導致的需求變化帶來的行業結構調整亦在繼續。這些又豈是短短“金融風暴”四個字可以一筆勾銷的?
金融風暴不是沙塵暴,但是一樣迷眼,至少迷了一部分應屆畢業生的眼。明明獲取就業信息的能力不強,生生要說風暴來襲、機會太少;本是應對挫折能力較差,偏要歸咎于金融風暴導致自己懷才不遇。金融風暴對整個行業的消極影響客觀存在,也的確直接或間接地導致了一些用人單位對畢業生需求量的減少,但這場風暴帶給不少畢業生的恐怕更多是心理層面的 “漫天沙塵”。它讓畢業生自身很多本已存在多時卻尚未解決的問題被忽視了,讓本就不甚客觀的自我能力評估愈加不真實。
除了堅持,還要“倒空”
毫無疑問,就業形勢的確讓人樂觀不起來,初出校園的“菜鳥”們輾轉于各大招聘會現場。甚至有人戲言所謂“研究生”,不過就是研究找工作的學生。然而這份熱情和執著到底能夠堅持多久,個體差異的確十分明顯。
堅持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是一個屢敗屢起的“韌”性過程。傳統的“忍”字,以及對考官刻意的奉承,不但糟蹋了時間和精力,也糟蹋了自己。“韌性”是一個讓自己不斷完善和智慧起來的過程,擇業之中遇到的挫折和問題正是菜鳥們自我完善和生涯規劃日漸明晰的契機。應聘的過程需要進行自我體驗式評價,這個過程促使自身認清自我,明確優劣,等待復試或者簽約反饋的過程促使人們反思自身問題。所以,應該把 “忍”看作是姿態,而把“韌”看成是過程和境界!
此外,畢業生還應該學會“倒空”自己。新鮮菜鳥們往往執著陶醉于曾經的光環中,但這并不代表他可以靈活地運用知識解決問題。要想有所發展,菜鳥們先需要 “倒空”:放下過去,把自己擺在全新的學習的位置上。
正像一位知名企業的人力總監所說的那樣:“裝了一半的瓶子頂多再裝半瓶水,還要冒著溢出來的風險;可是拿到一個空瓶子灌水,我們總會放心許多!”
騎驢找馬,何妨“低就”
“倒空”的另外一層含義還包括:發展性地理解“低就”。很多“問題畢業生”的困擾,最后都會歸于“不甘低就”。記得一個在學校里成績比較優秀的學生很苦惱地說:“沒想到畢業生賣的價錢那么低,本來以為至少也要4000一個月的。”在經歷了多年苦讀后,她的心情可以理解。但事實情況卻是:該校歷年優秀畢業生的起薪平均是1600元。
“低就”在很多畢業生那里被簡單地理解為:低收入和低單位(規模小、名氣小的企業),卻忽略了“低就”背后隱藏的巨大機遇。
企業的運營和管理者們大都會去思考如何把員工從新手上路帶上軌道,越來越多的企業都在嘗試新員工見習培訓的模式,耗費大量的金錢、人力和時間培訓新人,讓他們從“學生”向“職業人”迅速轉化。從這個角度講,新人在尚未給企業創造任何價值的時候就已經開始耗費企業的資源了;即便企業沒有相關培訓,常識也會告訴我們,市場是調控價格的無形之手,業內對處在不同發展階段的求職者在薪資水平方面呈現出來的差異亦很正常。菜鳥拿高薪,于情于理都說不通。
至于畢業生喜歡憑著名氣選擇單位,一位民營企業的主管如是說:如果想去畫經典、規范,忠實于理論的設計圖,那么就去設計院;我們的工作卻是要由專人盯在施工現場,把那些設計院理論上“行得通”實踐上“欠火候”的圖紙不斷深化!那些認為“廟小”就學不到東西的想法無疑將很多問題簡單化了。
圖/王起 編輯/蘆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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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海燕,北京建筑工程學院心理教師,北京市優秀輔導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