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于寂寞的阿桑
在這個快速發展、美女如云的世界,最重要的是她背后是否有一個大佬。如果你想憑一顆堅毅的、誠實的心混成個藝術家、歌唱家,恐怕已經很難了

臺灣歌手阿桑去年10月罹患乳癌晚期,4月6日上午8時,病逝于臺北新店慈濟醫院,年僅34歲。阿桑憑借演唱偶像劇《薔薇之戀》的片尾曲《葉子》一炮而紅,去世之前發行過兩張專輯。作為歌手的阿桑在去世后才猛然為人關注,不得不說是某種悲劇。
阿桑并非一帆風順的的嬌嬌女。她出身平凡,高中畢業后背負房貸、車貸,為了賺錢補貼家用,在藝工隊待了5年,后自組樂團在酒吧駐唱,被經紀人汪一平發掘其音樂才能,辭去酒吧工作準備出片。而在等待發片的過程中,為維持生活,也當過律師事務所的總機與百貨公司的客服播音小姐。她也算是“跨界英雄”了。作為歌手的阿桑,最喜歡的樂器是吉他和鋼琴,她想學鋼琴,“可是沒有錢”。
“我是什么事情都往自己肚子里吞”,阿桑性格其實是多愁善感,“但總也告訴自己要堅強”。心思敏感,自然悲喜變幻,“起起落落很大”。想必在感情生活上也極為不順利。
也不知道真假,說阿桑在患病赴美國期間交了新男友,原本計劃今年要結婚。她去世時,據說這位男友甚至沒來得及見她最后一面。
她生前并無大紅,相貌清秀,頗有風情,卻不是妖嬈或者活潑之人,幾乎沒有緋聞,怕是因為不是老板心腹、公司主推的可人。轉往大陸發展,靠接商演為主要經濟來源。但內地的商業演出并不十分規范。她究竟在這樣一個江湖里獲得多少利益,我們無從得知。每一個成功的女性,背后都有一個大佬。過去的梅艷芳背后有向華勝,TWINS、容祖兒背后有楊受成,所以可以理解為什么大美人李嘉欣整天纏著有錢人。平凡女生行走名利場,在一個完全依靠金錢和權勢構筑的世界試圖進退有余、仰俯自得,委實為難她了,也為難了其他和她一樣的對文藝心懷夢想、與虎謀皮的女性。
阿桑本名黃嬿璘,如果一直用這個名,怕是在紛繁的歌壇中不易為人所記。因此,公司為她取了藝名叫“阿桑”,這個桑,固然是“滄桑”的桑,用粵語發音也就是“傷”。阿桑與其說死于癌,不是說是死于寂寞。從她的幾首歌看來,只是普通的流行歌,但她的詮釋不可不謂傷感,深沉。
阿桑的經紀人汪一平前幾日表示:“很少有人知道阿桑會作曲,本來計劃新專輯都是她自己寫歌。”作為歌手的阿桑究竟還有多少才能沒有綻放,已經無從知道。就像許美靜,她身后的制作人同時也是她的愛人,一個能夠為她量身定做了那么多經典流行歌曲的男人。他理解她的聲音,他的唯一缺點是已婚。有一段時間,許美靜被傳出發瘋,沖出去揚言自己是上帝。于是我們知道,這些多情的,又不具有驚人美貌的女人多少是有點瘋癲的,我們于是更加忌憚她們了。
這個快速發展、美女如云的世界,最重要的是她背后的男人站的是誰,她背后是否有一個大佬。如果你想憑一顆堅毅的、誠實的心混成個藝術家、歌唱家,恐怕已經很難了。世風漸下,人心不古,我們不能要求女星們像阮玲玉一樣剛烈。阿嬌就是大老板不肯放棄的一個棋子,她雖然看起來不那么實誠,可是她很乖,很聽話,動不動就哭哭啼啼的,很容易收買。她究竟會不會唱歌,會不會演戲,這有什么重要呢?蕓蕓眾生,一個人的死究竟有多重要呢?世界這么凉薄。身后那么多好朋友,恍然大悟過去不曾關心阿桑,都已經太遲了,太遲了。她最終沒來得及向世人證明,她對歌唱,對聲音的理解,究竟到了一個什么樣的程度。
我知道當年的散文作家梁遇春,多做死亡之清談,后來也死得很早,讓人惋惜。詩人徐志摩,寫了《想飛》這樣的詩,不久后乘坐的飛機墜毀。唐代詩人劉希夷,寫了“明年花開復誰在”、“歲歲年年人不同”后,不到一年,為人所殺。阿桑的成名曲《葉子》,“葉子是不會飛翔的翅膀”,也是以年輕時期的死亡作為主題。可見世間萬事,都有玄機。所以奉勸年輕的音樂創作者,不要做太多悲歌,不要對死亡這么執著,我們沒有神佛護身,只怕一語成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