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愛著,他在她的世界里,艷成一朵怒放的花,開在暗黑的夜里。但沒有表白,他太優秀了,灰姑娘的故事永遠只會發生在童話里,現實的生活里,灰姑娘他看都不會看上一眼。
連表白也沒有勇氣,只是在見過他一次之后,心情會怒放半天——單單享受這種喜悅的日子,對愛是一種煎熬,因為明知道不可能在一起。于是,她的工作業績急劇下滑,直到有一天,經理把她叫去,若有若無地提醒她,是該收心的時候了。
身邊不是沒有明眼人,誰也不是傻子。每個人都以為喜歡別人只是自己心底的秘密,但別人就在你一轉身時擠眉弄眼中心照不宣。所有人都知道她自不量力地喜歡著他,也知道她可以為了他做不屬于她分內的工作,為了等他一起進電梯,她故意裝作看電梯間里的傳媒,但所有人都不點破。
隱約,他像是也知道了。他躲她,但越是躲,她越是委屈,越是委屈就更愿意迎難而上,拉鋸一樣扯著,她的心幾乎全放在了他身上,他笑的樣子,怒的樣子,平靜的樣子。
工作上終于出了差錯,一筆單子因為打錯了小數點,而被對方詰難。經理怒不可遏,她也無法做到平靜如水,本是一場暗戀變做了尷尬的明戀,而這尷尬又催生了許多難以言說的難堪,她決心辭職。
報告打到經理那里時,經理沉默了,說你等幾天,再考慮一下。
她從經理辦公室里出來,卻意外地遇到了他。他站在門邊,問她,要走了?
原來,她的事情很多人都知道了,自然也包括他。她點點頭,沒想到他卻說,我請你吃頓飯吧,有家飯館的菜據說很不錯。她答應了。吃飯時,他告訴她一句話,比出走更難的是留下來,比自由更自由的,還是留下來。
她一時沒有聽懂。留下來?是他在要求她留下來嗎?他笑了,人走一輩子,有時走不出的就是自己的心。
她似懂非懂,卻因了他的一句話,去經理那里要回了辭職書。留下來,她開始認真梳理自己的錯誤,盡管每天還要看到他,還要面對同事們猜測的面孔,但是她咬咬牙,都挺過來了。就在她覺得自己要崩潰的時候,突然,心就像亂亂的蠶繭,突然涌出了一個明亮的絲頭。
一點點往外抽,竟然覺得開始輕松了。她不再為他等電梯,卻能在電梯里偶遇時與他談笑風生;她不再討好地為他做事,卻能與他合作一些很難纏的項目;她在同事面前提起他時,也自然了很多。
就在這時,有人向她示愛,她欣然接受。一年過去,她與他,成了好友,這世上就是有一種緣做不得夫妻的,就像他們的狀態。
年終總結,她依舊成了先進。酒會時,她唱了齊秦的一首歌,叫《花祭》。其時,她已然明白他的歉疚,縱使當年她帶著傷走到天際,這愛的傷也會留下一道傷疤的。不如,留下來,看看是否還有不受傷的可能。
歌唱完了,她對著臺下的他,深深鞠躬,謝謝你,讓我留下來,讓我無痕。
年輕時,誰沒愛過,但是得不到便要傷心別離,留下的傷就會永遠停在那里,與其多年之后耿耿于懷,倒不如留下來以傷養傷,明白了本不屬于自己的東西時,才不會有愛的傷疤。
編輯 / 孫魯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