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 江
上海交通大學的學生課業(yè)負擔重是出了名的,很多學生為了完成學業(yè),幾乎將所有的業(yè)余時間都花在完成老師布置的作業(yè)和背書上了。而錢學森卻能做到忙里偷閑,報名參加了學校的樂隊。他實在太喜歡音樂了,為了滿足自己的這點業(yè)余愛好,得擠出寶貴的學習時間來參加樂隊平時的練習和演出。錢學森是樂隊的主力圓號手,沒有他的參加,樂隊是無法排練的,所以,同學們經(jīng)常看見一個行色匆匆的他,就是在周末,他也只是在食堂里隨便吃點東西,就急忙趕往樂隊排練。
當時的上海,已經(jīng)是國際大都會了,享譽世界的樂團有時也會到上海演出。每遇到這樣的機會,他可急壞了。好在這些樂團的演出一般都安排有周末的場次。為了能看到高水平的樂團演出,錢學森經(jīng)常要走很長的路去欣賞一場音樂會。在他看來,一場高水平的音樂會實在是人生的一種享受,更是一種精神的洗禮。錢學森在平時生活中很節(jié)儉,穿著也十分樸素,可是在看樂團演出方面卻很闊綽,父母也從來沒有抱怨過。一次,他來到音樂廳的售票口買票,賣票的小姐看他是個窮學生的打扮,便語帶嘲諷地說:“這可是一場音樂會,看好票價喲!”錢學森非常明白她說話的意思,他看著賣票的小姐,加重了語氣說道:“聽好了,我要聽的就是這場音樂會,我要最好的票位。”話音未落,那位小姐已經(jīng)為自己的勢利而臉紅了。
或許是錢學森將自己的生活安排得過于緊張的緣故吧,1930年暑假,錢學森患了傷寒病。此時的錢家已經(jīng)南遷回了杭州老家,錢學森在杭州臥床一個多月,病好了后,體質(zhì)仍是相當虛弱,他只好寫信給學校,請求休學一年。
不過,在休學的這一年時間里,錢學森并沒有閑著。他經(jīng)常和學音樂的表弟李元慶來往,通過他了解音樂界的情況。他自幼就喜歡國畫,也做過當畫家的夢。但是,隨著年齡的增長,他深深地懂得,國家急需科技人才,他不得不放棄自己的愛好,改學工科,完成父輩們實業(yè)救國的夙愿。現(xiàn)在養(yǎng)病在家,有了空閑,加上西湖秀美的山水時時招引著他,實在是勾起了他表達的欲望。知子莫若父啊!父親從兒子買的普列漢諾夫的《論藝術》看出了兒子的心思,想辦法給他請了一位當?shù)氐漠嫾遥笇麑W習國畫。從此,西子湖畔,人們時常可以看到一個大學生模樣的羸弱青年,在老師的陪伴下,用畫筆描摹著湖光山色。
錢學森本來就有作畫的天賦,孩提時代的國畫底子,加上老師的悉心指導,幾個月下來,他的西湖山水畫已經(jīng)是像模像樣了。到了1931年的初夏時節(jié),錢學森將自己那些水光瀲滟、山色空蒙的山水畫拿給父母欣賞時,獲得了很高的贊賞。
錢學森的身體漸漸恢復了,一年的休假也快結(jié)束,就要回上海讀書。或許能成為一位天才畫家的錢學森,帶著對父母和西湖的依戀再一次踏上了攀登科學高峰的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