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 萍
誰是中國古代最美的女人?約定俗成的答案是:西施、王昭君、貂蟬、楊貴妃,赫赫有名的四大美女。可是,上下五千年,漫漫歷史長河,難道美人如此稀缺?當然不是。那么在姹紫嫣紅的女人大觀園里。為何被推到頂尖地位的,就這四位呢?是她們真就絕對美貌無瑕、艷壓群芳?答案是否定的。
西施身處一個風云際會的歷史時代,群雄紛爭,各家都在絞盡腦汁玩轉(zhuǎn)政治以立于不敗之地,天生麗質(zhì)的美女自然也成為權(quán)謀桌上的籌碼,而她,也當仁不讓地肩負起拯救自己國家于水深火熱的重擔。這在當時,不被謳歌還能怎樣?特別是這個故事的結(jié)局又像戲劇一樣具有傳奇效果和功成名就的圓滿。自然,作為政治“間諜”的美人,受到了人們普遍的稱頌,以文授義的儒家知識分子當然要極盡心智來美化她了。
王昭君比起西施更有過之而無不及。身為宮女的她能以大局為上,忍辱負重,請纓出塞,背井離鄉(xiāng)去一個遙遠而未知的地方,以一個柔弱女子的雙肩去承載兩個民族的和平大業(yè),而且的確又神奇地達到了“不戰(zhàn)而屈人之兵”的奇妙效果。想想,其實王昭君不過是千千萬萬民女中選秀而采的宮女,天資美麗自不在話下,但詩家之所謂“儀態(tài)由來畫不成,當時枉殺毛延壽”,稍加分析就知道此譽有拔高之嫌。后人之言她氣質(zhì)、韻味無可比擬,大抵還是因為她在政治舞臺上扮演了特殊角色和立下不朽功勞。
貂蟬因為長相美貌而被幾個政客把握周轉(zhuǎn),憑她自己的出色表演與周旋,機智巧妙地完成了主人交給的政治使命,功德不淺,自被夸贊。但是,《三國演義》本身是一部小說,為了增加故事的精彩和可讀性,作者盡可以把那個女子寫得無比的美艷。再者,中國文學本身就喜歡英雄與美人的搭臺唱戲,而且讀者也很需要這種口味。于是,那故事中的女主角不美出“沉魚落雁”“閉月羞花”之效果,能行嗎?
楊貴妃與前幾個相比,對政治上的正面影響何止為零,簡直就是負數(shù)了。既然是這樣一個為人不齒的“禍國殃民”的女人,為什么還要被繪成“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宮粉黛無顏色”這般美貌極致?想想,唐明皇曾經(jīng)是何等英明的君主,如果沒有一個魅力無窮的女人,這個英雄這個明君又怎么會鬼迷心竅,讓大好江山在一轉(zhuǎn)眼間傾倒?如果楊貴妃不是將中國封建社會發(fā)展高峰階段上的唐朝的一代明君迷得神魂顛倒并且從此葬送了大唐的鼎盛,恐怕她生得再美,四大美人的座號上也就不會有她了,最多不過跟褒姒一般,為人不齒。
別說不同時代的美女如恒河之沙無人能數(shù),就是同時代的女子,也未必就找不出一個比四大美女更美貌的。雖說那種認為西施有心絞痛、王昭君腳板大、貂蟬是吊肩膀、楊貴妃有狐臭的說法純屬酸葡萄理論,是無稽之談,但至少說明這些美人也絕不是毫無瑕疵、完美得天衣無縫,
四大美女除了自身的確具有相當?shù)挠布?yōu)勢,更主要的原因是她們都跟政治密切相連,是政治的光環(huán)與強勢為她們涂上精致的妝容,著上比別的女子更濃更艷更強的光鮮色彩,否則,她們也會經(jīng)不住時空的考驗而失卻絢彩隕落時空。
“何須淺碧深紅色,自是花中第一流”。政治,就是最好的化妝品,是政治胭脂特別美化了這些特殊的女人。因為她們站在歷史舞臺的中央,在歷史狂飆的風口浪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