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 拉
窗外有光
是呼呼的風聲把她吵醒,坐起來,房里一片黑暗,只窗口邊有一點光?!罢媸秋L聲嗎?”她懷疑。而且她已經忘記,臨睡前,是否曾把窗關上了呢?
每次她疏忽了,男人也會幫她關上的。他一直是那樣照顧她,疼愛她。
因為窗口的一點光,反而令她感覺害怕。那是什么光呢?是不是壞人半夜作案時,拎著手電筒發出來的一絲光線呢?
她再也睡不下,睜大眼睛,側著耳朵,靜靜地聽。
窗外似乎有人影在晃動。
“不!”她喊起來,想轉身去搖醒身邊的男人。
這時,她才驀地想起,男人已經搬出去兩天了。
于是,她就哭起來,不管窗外是否有人,是否有光,她像個耍賴的孩子,大聲地哭泣。
遲來
團員紛紛懊惱地埋怨:“早一點就好了?!?/p>
深淺濃淡的紅密密麻麻鋪了一地。
“好丑。”他心想,一腳踩上去,毫不憐惜。
樹上的櫻花零零散散,風一吹,又再一點一點地飄落。
他遠遠地看她,隔著許多花落了以后的禿枝,她和另一個他微笑地觀賞樹上剩下的數串櫻花。
初識,還在念書,愛慕和熱切像朵花蕾,未綻放,已經畢業。
再重逢,竟是多年后的今天。
風吹,花落,一切都無法掌握。
“咦,你看,落在地上的花,也有它的漂亮呢!”太太什么也不知道地喚他。
占有欲
她手上戴有一個男裝手表。
“是她丈夫的。”
“就是那個建筑業大亨?!?/p>
“是的,他已經去世三四年,她還一直戴著?!?/p>
“她很愛他吧?”
“也許。不過,聽說這手表是另外一個女人送他的。”
“啊!婚外情!”
她回答記者的問題時說:“是的,是我去世的先生的。是的,我愛他?!?/p>
她低頭看手上的表,臉色陰冷,聲音堅決:“無論生前死后,他所有的時間,都是屬于我的?!?/p>
記者一看,手表上的長針和短針,都已經停止跳動。
(明月摘自《文匯報》2009年9月3日圖/鄭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