佚 名
胡潤的中國百富榜上,富有闖勁和冒險精神的國美老板黃光裕三次被推上了首富寶座。而《福布斯》雜志則把首富的寶座留給了一直穩健發展的東方希望集團董事長劉永行。
戲劇性的是,兩份榜單面世不到一個月,黃光裕的命運出現了劇烈的起伏:央視報道證實了黃光裕被抓。
與此同時,劉首富卻有閑庭信步的雅致。因為不是上市公司,劉永行不用遭受股市行情表上股價起伏的煎熬。雖然自己的能源產業也受到經濟大環境的影響,但他家有余糧、心中不慌。
“昨日之因,今日之果;今日之因,明日之果。”佛教中講究這樣的因果循環。劉永行與黃光裕今天境況的差異,又是因為昨日倆人在哪些方面的差異所導致的?
企業擴張:超前半步與大膽冒進
黃光裕和劉永行的企業發展最大的差別在于,一個大膽冒進,一個步步為營。
探尋黃光裕的財富之旅,我們會發現這個30多歲的潮汕男人,是“想象力+野心+財技”的混合體。
2003年以前獲利狀況不很樂觀的國美電器零售業務卻實現了相當的經營規模,從而帶來了巨大的現金流,其中一部分資金通過國美系內的投資公司,以往來款的形式轉移給了系內從事房地產的公司無償使用;房地產業的高回報帶來的收益又流回電器零售業,為其不斷擴張提供了資金支持。
之后,就是2004年的包裝上市;2005年全國“跑馬圈地”,一口氣開了250多家門店;再接著就是對永樂、大中和三聯商社等行業巨頭的連續收購。
但從目前看來,黃光裕收購的大中電器和三聯商社,或者是一筆賠本買賣。以收購大中為例,國美付出現金36.5億,折算成市盈率高達18倍,而目前香港上市的國美電器市盈率僅為6倍左右,與其收購價相比將凈虧20多億元。而黃光裕的“地產借殼夢”也因為宏觀調控、緊縮貨幣政策,遭遇失敗。
冒進的黃光裕在資產估值高峰時期進行了大規模的投資,而突如其來的金融風暴所引發的經濟危機,變成了對喜歡資本運作的富豪們的“大屠殺”。
相比之下,“福布斯版首富”劉永行,仿佛是小心謹慎的化身。他的東方希望雖然越做越大,還涉足了化工、金融等領域,但是農牧業一直是他的第一業務。
劉永行認為做飼料業一直不缺錢,所以無需上市融資,而且過于寬松的資金容易讓人的頭腦膨脹,用錢緊一點最好。
也正是遵循“用自己的錢安心”的原則,劉永行逃離了滅頂之災,避免了鐵本集團戴國芳似的悲劇。
政商關系:退避三舍與親密無間
中國現在的實際情況是,政府制定相關政策,但商人群體目前過于弱小,無法介入此過程,也很難影響決策過程,只有遵守執行的義務。
劉永行兄弟是中國民營企業家中“聽話”的典范。他們每一步發展都配合著政府的政策節奏,從不鉆政府政策的空子,讓政府陷于被動,從而也讓家族生意能避開政策調控的鋒芒。比如1982年四兄弟打算到農村養雞之前,特地找到當時的縣委書記詢問,回鄉創業“要不要得”?1992年劉氏兄弟計劃成立私營企業集團,也特地向國家工商局打報告,1993年劉氏四兄弟有了成立一家民營銀行的想法,就與41位政協委員共同提案,建議政府批準成立一家主要由民營企業家投資、主要為民營企業服務的銀行,都是政府批準了才上馬……
劉永行的“官場哲學”在短期內影響了企業的發展速度和路徑。因為“房地產需要大量的(內幕)交易,需要不斷地吃飯喝酒送禮”,他最后放棄進入地產業。
但黃光裕兄弟從創業開始,便一直是踏著政策和法律的邊緣邁步前行。
黃光裕兩次重大的危機,都是由某些官員腐敗行徑暴露所引發。如2006年,黃光裕兄弟陷入13億違規貸款的危機,起因便是因為中行北京分行原行長牛忠光案發。而這次的被調查事件,據傳也是因為商務部官員郭京毅等案發,黃光裕可能涉及國美整體上市時有行賄行為。
行事方式:穩健寬容與強硬霸氣
劉永行說他不喜歡與人搞關系、搞資源,是“自己的性格造成的”。
與之相對,在很多媒體記者的印象中,黃光裕難以揮去自己的草莽氣息。曾經有一段時間,關于黃光裕及其國美帝國太過于霸道的報道屢見報端,甚至有的媒體開始指責國美是“黑社會老大式的企業文化”。黃光裕咄咄反擊:“我覺得很奇怪,他們這種故事從哪里編出來的?真這樣,國家‘打黑我就要首當其沖了。我黑在哪里?我怎么黑了?”
這個問題,也許政府的公檢法部門更有資格來回答。那么,答案究竟會是怎么樣的呢?
(漠北風摘自《南方人物周刊》
2008年第34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