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風瑟瑟

熊 敏

夜深了,空蕩蕩的房子里只剩下我一個人。獨自徘徊于窗前,才發覺已是深冬。望著窗外那飄零的枯葉,只覺得那不像是落在地上,好像是砸在我心里,一切的一切都模糊于眼底,融入那無形的傷痛之中……

姐姐走了,她要去遠方尋找她的夢,不,應該說她是去尋找另一個夢。姐姐原本今年要上大學,可是天意就是那么捉弄人。媽媽今年患上了肺炎,家里所有的積蓄早已用光,還欠了一些債務,姐姐不得不輟學。

開學那天下午,姐姐一個人走到我們家對面那個坡頂上。她很憔悴。我了解他那種心情,也擔心姐姐會出事,于是偷偷地跟在后面。姐姐在山頂上的那塊石頭上坐了下來,我也在那個小石頭上坐了下來。突然她失聲痛哭。我走近她,靠在她肩上,我們抱頭痛哭。

寒風早已停息,枯草支支直立,周圍是死一般的靜寂。我和姐姐站在枯草叢里,仰面看著那烏鴉,那烏鴉也在樹枝間,縮著頭鐵鑄般站著……

晚上,姐姐笑著對父親說:“爸,今年我想出去闖一闖,下年才上大學,那時,我對社會有一定的經驗,并且…反正以后你女兒一定會很優秀的啦!”然后輕松一笑,往日里家里的氣氛很隨和,可現在姐姐雖然笑了,家里還是死一般的靜。我知道姐姐只不過是想掩飾她的傷心罷了。父親突然淚流滿面著說:“小芷,如果你想哭,就哭出來吧!是我這個做父親的無能啊……”此時,整個世界安靜極了,只有眼淚掉落的聲音。

由于母親住院,父親每天晚上都要去陪母親,家里只剩下我和姐姐,每天晚上淚水都陪著我們姐妹倆過夜。閉著雙眼躺在床上,可是各自的心根本不能平靜下來。姐姐翻了翻身子,背對著我說:“或許這就是我的命,也許做出這樣的選擇是正確的,或許以后我會為我現在的所作感到驕傲。”我哽咽了,說不出一句話來。她拍了拍我的后背,說:“這時我們需要堅強、勇敢、振作,以后咋都不許哭,雖然我圓不了我的大學夢了,但是你必須堅持下去,得上大學。也許我們倆的路都不好走,但是我們都要走下去,堅持下去。你要知道,生命就像一張白紙,等待著我們用汗水、淚水去描繪自己奮斗拼搏的軌跡……”

那天,天氣很陰沉,寒風蕭瑟,就像要掩埋整個世界。在送姐姐走的路上,我的心在撕心裂肺的痛,但我們之間誰也沒有流過一滴淚。直到車緩慢地前進,我實在忍不住了,眼淚就像斷了線的珍珠落了下來。我追隨著車子,可車子卻逐漸消失在我的視線中……

指導老師:劉光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