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的“星空”

鄧英雄

母親只讀過四年小學,其實四年級她都沒能念完,就中途輟學幫家里干活了。我總是愛站在屋子的石級上,看著母親忙進忙出的身影,她愛我比愛哥哥姐姐多一點,我小小的心眼里,有隱隱的喜悅和甜蜜。

夏天的夜晚,母親總是抱著我到院子里看著屋外那滿天的繁星。

“孩子,你是家里唯一的希望,是媽媽的未來,是媽媽生命的延續,你一定要飛出大山。”我不知道母親為什么這樣說,山外面是什么樣子,我一無所知。

在一個繁忙的季節里,我如愿以償地上了學。

天還未露出魚肚白時,在一條崎嶇的山路上,一位中年婦女背著她的希望一步一步地前行。我家離我所上的中晨小學有11公里路。每天,母親都是這樣送我上學接我回家,春去秋來,一年又一年。我曾試圖拒絕過母親,可是,母親卻說:“路遠了,林子密,有狼。”其實,我知道,路上根本沒狼,有的只是“愛”。

夜晚,我偶爾從夢中醒來,總能看見母親在一豆燈光下縫補著什么,一針一線,總是那樣一絲不茍。我總想在睜開雙眼的瞬間看見母親沉沉地睡在那陳舊的床上,好讓她不用那么辛苦。可是,母親總是忙個不停,也許,這樣母親心里還好受些吧。

日出而作,日落而歸。家里家外,母親總一手包攬,什么都不讓我做。用她的話說:“學業為重。”可我總違背母親的意愿,她前腳剛走,我就用最快的速度準備好晚上要用的柴火。真不希望母親總那么勞累,那么辛苦。

母親此生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子女能考取大學,飛出大山,不再像她那樣,一輩子呆在大山,終日勞苦。

這一年的尾頭,我們家在村子的北頭蓋了房子。日子在“皇天不負有心人。”這就是母親的樸素哲學。

新家,臨近大山的出口,用母親的話說,“這樣,離希望近一點。”

大山的夜晚是那樣的靜謐,滿天的繁星猶如夜空閃動的精靈。

月,是夜的唇,風,是夜的吻。

母親喜歡仰望大山夜空中那一顆顆跳動的精靈。

因為“星空”里,寄存著她的希望。

指導老師:歐陽志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