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斯瓦河的琴聲

張春風

只有彼此寬容，才能擁有美麗的人生!

一天，芭芭拉偶然看到報紙上一條廣告：享譽世界的波蘭小提琴演奏家多曼斯基要尋找一名弟子。芭芭拉不禁怦然心動，也去參加應試，沒想到真被錄取了。

多曼斯基拿出一張琴譜，說：“一個月后，將舉行青年小提琴大賽。我已經替你選好了曲子。如果你奪得冠軍，我就正式收你為徒!”芭芭拉鄭重地接過琴譜，這是一張破舊的手寫琴譜，曲名為《維斯瓦河》，看樣子，年代十分久遠。

小提琴在賽后天舉行，老人決定讓芭芭拉最后練一次琴。兩人一路攀上了維斯瓦河畔最高的懸崖，腳下是萬丈深淵。多曼斯基平靜地說：“開始吧!”芭芭拉深深吸了口氣，拉響了琴弦。一開始，琴聲低沉哀婉，百轉千回；接著，琴聲如暴風驟雨，充斥著歇斯底里的絕望；最后，琴聲又回復了平和坦然……芭芭拉拉完最后一個音符，突然心力交瘁，癱軟在地。

芭芭拉蘇醒后，多曼斯基說：“芭芭拉，從今天起我正式收你為弟子!”芭芭拉，驚呆了：“你早就知道真相?”多曼斯基點了點頭：“是的，我早就知道!”

原來，在二戰期間，芭芭拉的祖父是一名納粹軍官。那天，他帶領士兵沖進了一個猶太人的住所。當時，多曼斯基才七歲。老多曼斯基想用一盒珠寶換回兩條性命，但芭芭拉的祖父只要墻上那把小提琴。老多曼斯基無奈，只好忍痛割愛。回去后，芭芭拉的祖父忍不住拉響了小提琴。可是，聽到的卻只是嗚咽，仿佛它的主人痛苦的嘆息聲。第二天，芭芭拉的祖父決定親自送還小提琴。誰知，老多曼斯基已經服毒自殺。因為，對于一個小提琴演奏家來說，失去了樂器，也便失去了生命的意義。

多曼斯基長大后，子承父業，成了世界聞名的小提琴演奏家。可是，他始終無法忘記仇恨。他以收徒為名四處尋找那把小提琴，直到芭芭拉的出現。其實，芭芭拉的琴藝并不突出，但是多曼斯認出了那把小提琴。芭芭拉說：“其實，當我看到報上的廣告時，就已經認出了你!我知道你在尋找這把小提琴，也知道你在尋找我的祖父!”多曼斯基嘆了口氣，說：“是的。當年波蘭淪陷，我父親悲憤交加，在維斯瓦河畔的懸崖上譜寫了這首曲子。我將你引到那里，就是為了親手殺死你。你既然知道，為什么還跟我來?”芭芭拉平靜地說：“因為我是祖父唯一的孫女，我要替祖父贖罪。可是，你當時為什么不下手?”多曼斯基哽咽著說：“是你的琴聲喚醒了我的良知。那一瞬間我仿佛聽到了父親在拉琴。那種絕望中的無奈，讓我心生愧疚。縱然是我，也拉不出那種境界。因為，我的心中只有仇恨……如今，一切都過去了。”

烈日摘自《青年博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