拇指上的眼睛

謝汝平

周小小是一個小學三年級的學生，這學期才轉到這個學校來的。她少了同齡孩子的活潑與開朗，整天憂心忡忡的樣子。

最近，周小小的一個怪誕的行為引起了班主任王老師的注意，周小小只要一有空，就會在自己的拇指上畫眼睛，畫好以后再擦掉，擦了以后再畫。

王老師把周小小同學叫進了辦公室，可是周小小卻一言不發。王老師只好讓周小小通知家長下午到學校來一下，但是下午周小小還是一個人來學校。王老師問其家長怎么沒有來時，周小小又是一言不發，眼里噙著淚水。

于是王老師決定去做個家訪。她找出學生的檔案，那上面都有學生家長的單位和電話。找到周小小的檔案，家長一欄填著爸爸的姓名周明，工作單位是市公安局刑警隊。難道周小小的爸爸就是聞名遐邇的偵緝英雄。市刑警大隊隊長周明?王老師本來想打個電話，但是電話一欄空著。什么也沒有填。

下午，王老師抽出時間去了刑警隊，一問才知道，周隊長因為一個案子，抓捕案犯時受了傷，還住在醫院，已經快半年了。王老師又直接去了醫院病房，見到了大名鼎鼎的周明周隊長。周隊長正躺在病床了，眼睛上蒙著厚厚的紗布，看到紗布的時候，王老師想起了小小畫在拇指上的眼睛，心里一

仿佛明白了一點什么。

通過和周隊長的談話，王老師才了解到事情的真相。原來，周明并不是周小小的爸爸。周小小的爸爸和媽媽竟然就是周明執行偵查案件中的主犯。周明在抓捕他們的時候，周小小的爸爸負隅頑抗，被周明當場擊斃，周小小的媽媽被順利抓捕，現正在獄中服刑。而周明的眼睛，就是在和他們的搏斗中受傷的。躺在病床上的周明就讓妻子把周小小接到自己家里。

“你是不是希望你爸爸的眼睛早一點好啊?”王老師問小小。

“是的。”小小點了點頭，想了想又說，“這是我在做夢時，我爸爸告訴我的。他說，他做了壞事，他對不起我現在的爸爸，現在只有我能幫助他贖罪，在拇指上畫滿一千個眼睛，爸爸的眼睛就會好了。”

聽了周小小的話，王老師的心顫了一下。

在一節美術課上，王老師對同學們說，“今天，我們一起做一件非常有意義的事，咱們每個人都用筆在自己的左手拇指畫上一只眼睛，這樣，周小小爸爸的眼睛就會很快好起來。”

看著同學們都在認真地畫著，周小小的大眼睛里終于流露出一絲甜甜的笑意。

日羽摘自《短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