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成裸照里，我是你倒數第二張的忠貞

逐　風

一次看電影的時候我親吻了她,我的手從她微敞的衣領里伸進去,摸到她結實的乳房。不知為什么,那一刻我有些失落……

我是一名復讀生,高考的失敗帶給我很大的打擊,我終日生活在高考的陰影中無法自拔。

在復讀時,父母寄托了更大的希望,他們說如果我再考不上一所好的大學,就只能像那些打工仔一樣庸庸碌碌地活著。我不愿像打工仔那樣,所以拼命努力學習,準備背水一戰。

第二學期很快到了,同學們緊張復習,進步很大。惟獨我,學習成績直線下降,因為我害怕考試,每次測驗,我都會想到那次可怕的高考,我拿著筆的手不停地抖動,心亂如麻。

成績的下降讓我越來越緊張,甚至在復習完功課的每個深夜,我都無法入睡,緊繃的神經松弛不下來。失眠成了我最為嚴重的問題,上課自然昏昏沉沉的。

我要母親買來安眠藥,她說吃多了傷身,但一兩片藥丸根本無法緩解我緊張的神經。我知道再這樣下去,自己真的就與大學無緣了。

五一期間,學校給了兩天假,母親讓我去表姐家散散心,表姐是個美麗的女人,身材很棒,走路時全身都散發出成熟女性的風韻。那晚我睡在表姐的隔壁,聽見了一些我不該聽到的聲音,表姐和姐夫做愛了。

表姐的叫聲時而低沉,時而高昂,滲透墻壁沖進我的耳膜,我的身體無法抑制地膨脹起來,全身堅硬得如同鋼鐵。我聽著表姐的叫聲自慰,在爆發的臨界點,我的臉漲得發熱,上身和雙腿緊繃成一條線,仿佛擁有摧毀一切的力量。

隔壁的聲音停止了,我也癱了下來,身體又輕又軟,就像一片飄在天空的云朵。我吃力地脫下內褲,擦掉濺在上面的液體,然后就什么都不記得了。

第二天醒來,外面已大亮,拉開窗簾,燦爛的陽光照在我臉上,倍覺清爽。我突然意識到,自己已很長時間沒睡得這么安穩了,身體完全放松,腦中帶著欣喜和滿足,醒來后感覺自己朝氣蓬勃,精力無限,這才是高考前的狀態。

原來,一次激情自慰可以緩解我的緊張和壓力,讓我不再失眠。

中午,表姐和姐夫在廚房忙碌,我打開電腦玩游戲。在瀏覽網頁的同時,我發現一個隱匿的文件夾,文件夾的名字是“誰也不許看”,而且設置了密碼。

不知為何,看到這個文件夾,我腦中立刻聯想到昨夜表姐的叫聲以及她性感飽滿的身體。我輸入表姐的生日,密碼被我輕松破解了。

打開文件,我頓時被里面的照片驚住了,不用說大家也猜得到,那是表姐的裸照。嫵媚誘人的笑容,飽滿如蜜桃一樣的乳房,向后微微翹起的臀部。我只看了一張,就感覺大腦像短路了一樣,心臟如馬達一樣突突跳動。

那一刻,我驀地冒出一個奇怪的想法,有了這些照片,我就可以在臨睡前發泄自己的欲望,這樣我就不會再失眠了。

來不及多想,我掏出隨身聽,把照片存在里面。

晚上,當我被繁重的課業壓得喘不過氣時,我突然想到了那些裸照。我立刻打開自己的電腦,一張一張仔細探究女人身體的奧妙。

在我眼中,這具曼妙的身體就是讓我血脈賁張的女神,在女神的刺激下,我終于發泄了心底的緊張情緒,身體癱軟如綿。我知道,今晚我不會失眠了。

可是,我忽略了一個嚴重的問題,雖然這些香艷的裸照可以發泄我的欲望,緩解我緊繃的神經,但照片上的女人是我的表姐,我們是有血緣親情的。在緩解緊張情緒的同時,我又感到深深的罪惡。

我處在矛盾之中,既想看那些裸照,又仇視自己骯臟的欲望。我夾在進退兩難的夾縫中,很痛苦。那天放學時,同班的宋雅茗突然叫住我,她說今天她生日,想來我家的照相館拍照,問我能不能便宜點。

我望著她潔凈美麗的臉,說當然沒問題。

父親開了二十年的照相館,勉強維持一家的生計。當雅茗說來照相時,我并沒有多想。但是當我看到父親為她拍攝的美麗寫真時,心里突然涌出一股異樣的情愫。

寫真集里的雅茗,燦爛地微笑著,露出整齊而潔白的牙齒,粉嘟嘟的唇,粉嘟嘟的臉,讓我忍不住想咬上一口。我終于想到,該怎樣擺脫對表姐的罪惡感了。

我拷貝了數碼相機里雅茗的照片,在自己的電腦里調出表姐的裸照,進行編輯合成。以我對攝像知識的了解,輕松地就把雅茗的頭像剪貼到表姐身上。

這樣,表姐的裸照一張張轉換成雅茗的,看著屏幕上雅茗清澈純凈的臉龐,我漸漸忘記了表姐,罪惡感也一點點消失了。雖然偶爾我會想起,這是表姐性感的身體,但我強迫自己說,這是雅茗,她在屏幕里對著我笑呢。也許我在自欺欺人,可這些裸照的確在一定程度上釋放了我的欲望,緩解了我緊繃的神經。

夜晚安然而滿足的入睡,給了我旺盛的精力,我的成績有所提高,對高考的恐懼也少了很多。

只是在教室里看到雅茗的時候,我的心就會莫名顫動。那天中午,我們先后走進教學樓,她穿著一件蕾絲碎花小裙,裙邊很短。

爬樓梯時,我可以看到她豐腴的腿,她的腿很肉感,腿根交織在一起,相互摩挲。我立在原地無法動彈,目光隨著她的身影不斷變化著角度,期望看到她更多的裸露。

在無數次觀看那些裸照后,那些美麗的身體已深深根植在我的腦海中。每次我看到雅茗的臉,看到她衣裙下呼之欲出的身體時,我的腦海中立刻就出現她赤裸的身體。我的眼睛就像透視儀器,可以透視她的衣服,一覽無余。

面對雅茗時我開始躁動不安,我用裸照釋放緊繃的神經,夜晚不再失眠,但上課時我的眼睛和頭腦都不聽使喚,有幾次老師提問,我根本不知她在說什么。

再這樣下去我的成績必定下降無疑,我必須擺脫這種困境,我想著自己對雅茗的身體那樣迷戀,是否得到她的身體就可以解釋放我的欲望呢?

也許,不想成績下降只是一個借口罷了,也許我只是想得到她的身體。總之,在某種欲望的驅使下,我把打印好的裸照寄給她,約她在賓館會面。

我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等待約定的時刻,走進賓館時,我有些后悔了。我被欲望沖昏頭腦,如果雅茗告發我,我將墜入萬劫不復的地獄。

幸好,雅茗沒有告發我,她也沒在賓館出現,而是很快轉到另一所學校。

有同學說,雅茗本就是轉校生,學籍在另一所學校,所以她必須回去才能參加高考。我弄不清楚她的轉校是否和我匿名寄出的裸照有關,但我依然覺得虧欠,覺得我傷害了一個清純的女孩。

渾渾噩噩里,黑色7月終于過去了,我考上一所普通大學,也算完滿。

大學生活無限美好,不再有繁雜的習題和殘酷的競爭,我就像從地獄一下子上升到天堂。

春暖花開的四月,我戀愛了,她叫李然,是個時尚而美麗的女孩。她個子很高,人很苗條,甚至可以用消瘦來形容。

她喜歡穿著高跟鞋,踏著優雅的貓步行走在校園里。不論她走到哪兒,都會有許多男生向她行注目禮。這讓我很受用,我可以把她攬在懷里,向四周大聲說,都想什么呢,她是我的女友。

一次看電影的時候我親吻了她,我的手從她微敞的衣領里伸進去,摸到她結實的乳房。不知為什么,那一刻我有些失落。

后來我才明白,那種失落來源于李然瘦小的身體。其實我早該猜到,李然那樣瘦,不可能有豐滿的胸和豐腴的雙腿。可能是我潛意識在作怪,天真地以為世上所有美麗的女子,都該有表姐那樣凹凸有致的身體。

直到我和李然上床的時候,我才發現李然的胸那么小,我一個手掌就可以完全覆蓋。我觸摸她的身體,手指可以清晰地感覺到她起伏的骨骼,她在我身下小小的,變成一條纖細的蛇。

我不明白那些女人為什么都以瘦為美。而我幻想中的美女已成定勢,就是表姐那樣豐滿的女人。幻想和現實形成強烈落差,這場歡愛對我來說索然無味。

李然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讓她感到驕傲的纖瘦身體,正是我不喜歡的地方。

所以許多時候,我更愿意打開電腦,欣賞那些身材豐滿的裸照。我幻想著觸摸那個豐腴肉感的身體,幻想著溫暖柔軟的觸感,任欲望在手指間流竄。

但我并不想和李然分手,因為她很愛我,她說第一次見到我時,就有種別樣的情愫涌在心間,那是愛的感覺。

如果我沒遇到雅茗,也許我和李然會一直相愛,也許我們會結婚,安穩地生活。但雅茗的出現打亂了李然描繪的美好藍圖。

我是在一家麻辣燙小吃店遇到雅茗的,她和另一個女孩埋頭大吃,給我一個背影,可我對那個身體太熟悉了。我驚喜地喊出她的名字,然后她回頭與我相視幾秒,眼中和我有著同樣的驚喜。

我發覺自己對她的身體還是那樣向往,就像你以前渴望一件東西,一直沒辦法得到,現在機會就在眼前,你會費盡心機,不顧一切地想要擁有。

此后我們互通電話,當我忐忑地問她為什么轉學時,她沒有提裸照的事情,只說因為學籍政策,她只能回原校考試,她上的大學離我并不遠。

有過戀愛經歷的我不再是那個青澀的少年,我知道該怎樣討女孩歡心,怎樣快速而穩妥地得到雅茗。

當我小心翼翼地向雅茗表白心跡時,雅茗紅著臉沒說話,這讓我興奮極了。后來雅茗說,我身上有種天生吸引女孩的氣質,叫人無法抗拒。

總之我得到了雅茗,并且是在一家鐘點房得到她的身體的。當我輕輕脫下她藍色襯衣和仔褲時,我的手輕輕顫抖著,盡管我警告自己,應該穩重、柔情。但我依然迫不及待。這才是我幻想了無數次,向往了無數次的身體,圓潤,柔軟,如洶涌起伏的浪潮。

我的欲望被她的身體點燃,或者說是被我幻想中的身體點燃。我從起初的輕柔變成最后的狂風暴雨,攀上浪尖那一刻,我才明白,雅茗才是我想要的女孩。

我委婉地向李然提出分手,說了無數次對不起。但李然仍固執地向我要理由,她那么愛我,無法接受我分手的決議。

我只能告訴她,我喜歡上了另一個女孩。

后來李然來找我,她喝醉了,走路搖搖晃晃,她淚眼迷離地說,我哪里比不上她?

我說你很好,問題出在我身上。我試圖向李然說清楚,我對雅茗的向往是因為一場刻骨銘心的高考經歷,但李然不信,她說我不過是個騙子。我離開時,看到李然眼中閃著陰冷的光。

想不到李然竟那樣恨我,她不僅發現了我電腦中的裸照,還把那些照片貼到大學論壇里。照片中,雅茗的笑容那樣迷人,身體那么妖嬈。

雅茗找到我的時候,一臉憔悴焦急。她說你相信我,我從沒拍過那樣的照片,那些裸照不是我的。

我當然相信她,也只有我知道,那是誰的身體。但我不能說,我不能把自己高考前的秘密暴露在眾人的口舌之下。

我對雅茗說,不要擔心,只要我知道那不是你就可以了。

但我們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走到校園里,到處都是對我們指指點點的目光。雅茗的雙臂抱在胸前,臉上是一片驚恐的神色。

雅茗無法澄清自己的清白,總不能讓她站在眾人面前,脫光所有衣服說,看,這才是我的身體,和照片上的不一樣。

我們只能默默承受著,期盼這場暴風雨早些過去。可事實上,風暴才剛剛來臨。雅茗的家里有人打來電話,我聽到雅茗對著話筒大喊,那不是我,那真的不是我,你們為什么不相信呢?

掛了電話,雅茗早已淚流滿面。她撲到我懷里說,為什么他們都不相信我呢?

我險些開口說出裸照的實情,但我害怕雅茗恨我,離開我。我欲言又止。

就是在那個夜晚,雅茗從教學樓頂層跳了下去,當場死亡。我感覺心臟被刀片狠狠割裂,腦海里一片空白。

因為我的懦弱,因為我沒有說出真相的勇氣,一個鮮活美麗的女孩永遠離開了這個世界。我恨自己,我想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責任編輯 花掩月 xuxi2266@so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