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員的“面子”和政府的“里子”

白　爍

美國伊利諾伊州州長布拉戈耶維奇被該州參議院彈劾下臺，毫不奇怪。政府官員應是大眾的道德楷模，不僅因為官員是納稅人供養的，而且是代表大眾維持社會公正的。

美國伊利諾伊州參議院2009年1月29日以59票對0票的投票，通過了對州長布拉戈耶維奇的彈劾案，他正式下臺。這是美國二十多年來首任被彈劾下臺的州長。他是伊州連任的州長，早前被揭發以高價出售新任總統奧巴馬空出來的伊州聯邦參議員席位來圖利，引起外界嘩然。

伊利諾伊州州長布拉戈耶維奇被彈劾下臺，是沒有懸念的。早在州長“賣官”案發生之初，筆者曾預言，布拉戈耶維奇下臺是遲早的事（2008年12月12日《新京報》），現在果真如此。

伊州州長的下臺，之所以沒有懸念，是由歐美政治文化決定的。如同布拉戈耶維奇在芝加哥寓所門外接受記者訪問時表示，他早已料到有這樣的結局，因為從一開始，一切已被注定。

無論在美國還是歐洲，當一個官員有瑕疵，尤其是有侵害公權的行為和嫌疑時，他會成為輿論窮追猛打的對象，因而不能正常地為公眾服務，所以先下臺再說名聲是否清白。

官員的“面子”，代表著政府的“里子”。歐美各國雖文化傳統不同，對官員品德的要求仍有一些共同的要求，否則政府難以取信于民。有一個基本共識是，政府官員應是大眾的道德楷模，不僅因為官員是納稅人供養的，而且是代表大眾維持社會公正的。

比如在法國，官員包括總統可以有情人，但不可能有貪污、受賄和任人唯親的嫌疑；而在美國和英國，官員則既不能有“女性朋友”，更不能有賣官買官、貪污受賄的行為。法蘭西文化認定官員在情感上的自由，只要不涉及侵害公權，就是個人的私隱。而盎格魯－撒克遜文化則認為，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假若官員有情人或過于親密的朋友，需要先講清楚，會不會導致侵害公權。至于“賣官”的嫌疑，更是不能容忍的。官員能說出來，就說明他有這樣的潛意識，即便現在還沒做成，以后也可能會做。為了防患于未然，最好先行下臺，因為這樣的人是不適合當“人民公仆”(PublicServant)的。

一般情況下，官員一旦有可疑的或潛在的劣跡，會主動地辭職，以保持體面。等到污名清洗后，也就是通過法律裁定后，你照樣可以做官。比如現在的英國工貿大臣曼德爾遜，曾多次因受賄和腐敗嫌疑而辭去內閣職務，但后來證明一些嫌疑是沒根據的，所以他現在還能當內閣大臣。而對一些堅持不認錯、不辭職的官員，立法機構為了維護公正，就要啟動彈劾程序。美國前總統尼克松、克林頓的彈劾案，人人皆知。

為了政府的“里子”讓民眾信服，官員的“面子”只好屈居次位了。

摘自《新京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