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在湖南國際會展中心展出的朱建南臉譜藝術展曾引來眾多觀眾,這樣大規模的臉譜藝術展,恐怕在全國也是第一次。大大小小的各式臉譜看得人眼花燎亂:有兩米高的巨型臉譜,有指頭大的微型臉譜,有許多卷25米長,每卷畫了73個臉譜的畫卷。著名畫家、湖南省美協主席何滿宗贊不絕口,當場題詞:“妙趣橫生,余味無窮。”當我前去拜訪時才知這位畫家和我一樣,是位上山下鄉十三載的老知青。如此成就,真是我們知青的驕傲。
朱建南1964年9月下放到湖南江永縣,后轉點到瀏陽縣大圍山。要不是設法病退回城,他可能會和同是知青的老伴扎根農村一輩子了。回城后因是病退一直沒有安排工作,好在朱建南在農村學過泥木工手藝,妻子會點裁縫,可勉強對付日子。朱建南寫得一手好字,畫得一手好畫,只是在農村這點特長派不上用場。改革開放后,廣告公司看中了他的手藝,請他去寫寫畫畫,一干就是10多年。
朱建南年將知天命的時候突然想:我這大半輩子都是在艱苦忙碌中度過,現在得為自己干點什么了。他發誓要收集臉譜,讓這一國粹發揚光大。但要想找到各個劇種臉譜談何容易?全國有幾百個劇種,每個劇種都有自己獨特的臉譜,要想收集工程巨大。
朱建南是個不干則已,要干就要干出名堂的人。他的姐夫是個臉譜愛好者,曾收集過一些臉譜,這是朱建南最初起家的本錢。他天天鉆在各家圖書館找資料,天天找各路行家請教,可是,收集了一年多還只收集了100多個臉譜,離自己預想的3000個臉譜還差得不知多遠。這時他想到要找媒體求助,《長沙晚報》支持他的行動,特地為他發了“六旬翁向你要‘臉’”的啟事。啟事一出,真有熱心人打電話到報社。其中有兩件事給朱建成印象最深:
其一是長沙縣郵局75歲的退休工人老王,給朱建南提供了一本有30多個臉譜的書,這本臉譜是王老在剛解放時從地攤上淘的,特別珍貴,可王老還是讓朱建南拍了照。其二是長沙縣人民醫院退休醫生朱金嫦打電話說自己有一本線裝臉譜,可被一位親戚借去沒還回來,如要她可專程去取。當朱金嫦真到千里外的辰溪去把那本線裝臉譜拿回來時,朱建南如獲至寶。經過幾年苦心收集,朱建南已收集了3000多個各類臉譜。從2003年開始,他以一天3個的速度開始畫早已深思熟慮的臉譜長卷了。到2007年,朱建南已畫了25米的長卷30多卷,2000多個臉譜。展覽會的巨大成功,使朱建南下決心要完成3000個臉譜長卷的大工程。
在收集繪制臉譜長卷期間,朱建南還有一個大收獲:收集了10000種寫法的“壽”字,編成《百福萬壽集》大書。朱建南認為:福祿壽禧是我國的傳統吉祥文字,而“壽”字是中國最早文字中寫法最多的一個字,在中國書法藝術瑰寶殿堂中“壽”字藝術堪稱其冠,這本《百福萬壽集》收集了“壽”字的10000種寫法,更堪稱中國傳統文化的奇葩。因為此書太大,他只好將之放在客廳的地上,為妥善保管,后特地做了大盒子用裝此書。
朱建南的這部大書要兩個人一人站一頭才能翻看,他一邊小心翼翼地翻閱給我們看一邊介紹:我這本《百福萬壽集》共148頁,其中109頁寫的是“壽”字,每頁100個,除去每10頁加寫一個大壽字外,全書共計10000個“壽”字,而且每頁的這100個“壽”字都是100種不同寫法,另有“福”字300個、“祿”字、“禧”字各100個。所有的字寫法也完全不同,除了真草篆隸外,包括蝌蚪文、星斗文、魚文、鐘鼎文、柿葉文等等,還有一些由臉譜、葫蘆、蜘蛛等裝飾而成的字形。朱建南笑著說:“葫蘆,福祿,諧音嘛!中國人最喜這些吉祥的字。”
朱建南自豪地說:“這本《百福萬壽集》從收集資料到書寫、裝裱制作共花了7年多時間。這些年我寫壞了50支毛筆,每天早上7點起來,每天或寫壽字,或畫臉譜,一干就是八九個小時,有時寫畫得手腕都抬不起來。”
朱建南介紹說:“書中字的寫法是從報刊、雜志、書籍、名山大川等處搜集而來,其中最多的來自廣西夫子巖的‘百壽圖’。《百福萬壽集》連包裝長1.9米,寬0.9米,書心長1.7米,寬0.8米,書頁是用綾緞作為裝裱材質,光裝裱就花了六七千元。當初因為這本書實在是太大了,我找了長沙幾家印刷廠都無計可施,后來,通過熟人介紹找到一家專門做月餅盒子的裝訂公司,終于將這本‘巨書’裝訂完成。”
朱建南做這兩大工程,除了耗費極大的精力,還耗盡了大半生的積蓄。平時他和老伴衣著簡樸,粗茶淡飯,一分錢也舍不得多花,可用于畫臉譜長卷和書寫制作巨書,卻用去幾十萬,真是令人佩服。
朱建南說:“我這本書和臉譜已申請了吉尼斯世界紀錄,今年是新中國成立60周年,我準備在國慶之前將《百福萬壽集》和臉譜長卷送到北京,作為向祖國祝壽的禮物!”
(責編:辛婭)